站在九华山上,蔡宇终于舒了口气。
九华山两大名门,终究还是风度第一,也没有难为她,只是也明确地告诉了她:她将被九华山彻底除名,往后九华山的历史上,也绝不会出现蔡宇这个名字。
她总算一颗石头落地,最后一眼望了望这个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以及那个明媚而霸气的男子。曾经自己暗藏心底的秘密,如今终于成了沉地的墓碑。
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了。
“等一下。”
就在蔡宇准备离去的瞬间,一个声音叫住了她。是李紫上?他来又有何贵干,难道和异能安全部有关?可自己,已经是辞了职的故人了。
“蔡宇小姐,在下有话想要和你单独说。”
这个穿着最传统的术士长袍,留着一头垂直长发的男子,微笑着向她走来。
蔡宇回以微笑,刚要开口,一声“李大人”尚还在喉头,就猛地被推倒在身后的树干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蔡宇大脑已经当机,完全不能运转了。
她这人生性孤僻,本就不和男性多接触,更何况是一上来就这样近距离呢?
李紫上一只手撑在树干上,面部从一开始的旭旭温和一下子就变成了邪狞冷魅。原本就被吓了一跳的她此时更加唯唯诺诺,身体贴在树干上,想躲却动不了,鼻尖上都汗涔涔了。
“杀死自己的上司,背叛自己的家族,这些光辉事迹我都无所谓。你,居然拒绝我可爱的弟弟。真是不知廉耻,和你的姐姐一样。”
李紫上的口气,似乎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仿佛她大大地扫了他们李家的面子,实在是该下地狱一样。要论魔力,她当然是有自信的,可要说真枪实弹地打起来,现在孤家寡人的她就和曾经C专时代一样,不过是任人宰割罢了。更何况,身为九华山最注重传统的术士,对于诅咒术的防御绝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的。
蔡宇陷入了绝境。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涨红了脸,硬着脖子跟他呛声:
“你说我们姐妹不知廉耻,难道强行要我们姐妹嫁人的人就不可耻么?你这样,你这样欺负、我,难道不可耻么?”
原本只是想吓吓她,可被她这么一说,李紫上的怒火登时窜地有三丈高。他咬牙切齿地伸出一只手,握在了蔡宇细弱的脖子上。吓得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低声道:
“阎王叫你三更死,你又怎么可能还活到五更呢?蔡小姐,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言辞。还是说,半魔人太过粗俗,不懂人类的礼教?”
李紫上本欲在手上用力,却突然惨叫一声,猛地向后跳开。再伸开手掌时,只见掌心一道深深地口子,正在不断的冒出血来:
“这怎么可能,你是不可能在我面前使用出诅咒术的。”
蔡宇调整好姿态,笑道:
“谁说我这是诅咒术了?这不过是最简单攻击术阵,只不过配上了我从姐姐那学来的次元扭曲的术式。李大人您是九华山最注重传承的术士,难道连这样的基础也看不出么?也难怪,我这一招专门用来杀异能安全部部长的。已经死了一个,我也不怕再死一个!”
李紫上虽有一时的吃惊,但很快恢复了冷笑的模样,袖子一挥随即遮住了伤口:
“雕虫小技。半魔人,你若再敢造次,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受军方还是政府保护,我都格杀勿论。”
蔡宇愤恼:他这是压根儿就没把她当人看!
回到家中,蔡宇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但她不愿意和蔡珠说。好在她似乎也看出她的不痛快,也没有多问。
夏日夜晚,原本就燥热难耐,如今蔡宇心火不消,更是难以入睡。就这翻来覆去之时,她突然注意到了,放在床头上的,那个鸡蛋大小的月白石头。诚月说这是个宝贝来的,蔡宇取了过来,拿在手中把玩,反复看了几道也没看出了名堂来。
该不会是拿来唬人的吧?
诚月真的是,难道还当我是小学生么,拿个石头讲个故事,就能成个宝贝愉快地玩上半晌了么?
蔡宇把怒气转移到诚月身上,他既是姐夫也是同族,这其中的感情已经不可避免的成为亲人了。就在她刚要把那石头重新放下的时候,突然它竟发起了一刀强劲但很柔和的光芒。就在蔡宇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糟了!”
当光辉落尽,蔡宇发现她已经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没由来的失落,紧接着是眼前惊异的景象。
只见,烟雾缭绕的湿重幽暗之地,一扇巨大的对开大门赫然立在这浮空之中。
突然,“当当当——”三声钟鸣,大门缓慢而沉重地开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蔡宇叹了一口气道,这里恐怕,已经不是人间了。
蔡宇看了看手中那暗无光辉的石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只好径直进了大门。
一进大门就是一弯曲折幽长的河水,这河仿佛活着一般一路延伸,蔓延到不可知的地方。最坏不过是地府,大不了就是一死。自从赋闲在家她就万事皆休,难道还怕区区一死么?蔡宇沉思了片刻,选择顺着河道向前走。河岸两侧寸草不生,河水平静如镜,毫无波澜,只有越来越浓的雾气,笼罩在她的周围。
曲径通幽之处,也不知会出现怎样的风景。现在的蔡宇除了一直走下去,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毕竟,与其束手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终于也不知走了何年何月,那河水终于化成了两道绕着一座宫殿的围墙,环流而去。蔡宇抬头,这幽冥之处的宫殿上方有一匾额,匾额上镌刻“夜叉殿”三字。
这里住的,难道是夜叉么?
蔡宇突然觉得甚为好笑。据说一百年前,人们以为妖族、魔兽就是虚无玄幻之物。后来,因为地理、气候以及基因的进化,妖族魔兽已经成为了常识一般的存在。但神鬼之物,还依旧属于不可知的存在。曾经的蔡宇,甚至在课堂上公然宣布,这世上绝不可能有灵魂的存在。
可如今,这莫名的异空间,以及传说中的夜叉鬼却近在眼前,真是无法想象。
蔡宇推开虚掩的大门,径直朝前走去。经书里说,夜叉也分男女,男极丑,女极美。也不知道这夜叉殿里的夜叉,究竟是男是女、是美是丑。且让她看上一看吧。
大约进出了三个堂屋,其中自有亭台楼阁,池水长廊。但意料之外的是,这所有的建筑都是最简约的模样,毫无装饰,所有的水池都是大大小小的方形,整个夜叉殿中就和外面的河滩一样,颜色暗淡、毫无生机。
终于,蔡宇来到了似乎是正殿的位置 ,相比之前的堂屋,这里显然要伟岸许多,但还是没有装饰、没有色彩。
门开着,蔡宇跨过门槛,直接踏了进去。
“殿下何人?竟然到我这夜叉殿中来?”
蔡宇着实被这突然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猛然抬头去看时,却有一个人影飘然而至。一张突然放大的脸,就这样“倏”地靠了过来。
“啊!”
蔡宇控制不住吓了一跳,猛地跌坐到地上。直到摔倒,她这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极其高大的——
蔡宇望着那人,纳起闷来。这、这人,到底是男是女?
眼前之人,身穿灰色长袍,身材高大形如男子般壮硕,面庞亦有些棱角,可五官看上去却是极其柔美貌如女子,况且此人还有纤细的腰肢。一时之间,蔡宇竟然也不知是男是女,年龄几何。
“真是无礼。汝者何人?见到夜叉王也不知跪拜!”
自称“夜叉王”的人,横眉直竖,背着手对她居高临下。
蔡宇虽知道这样的确不太礼貌,立马爬了起来,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下跪。毕竟,她这一生,还从没有礼敬过鬼神呢!
“汝手上拿的是什么?!”
就在蔡宇尴尬之际,夜叉王突然之间就变了脸色,一副着急的模样,伸出两只手就向她探来。蔡宇突然意识到,夜叉王大概是指那月白的石头,便伸手递了过去。夜叉王见到那石头,立马抢了过去,很宝贝的上下翻看几次,面部有些动容。
“你从哪偷来的!”
蔡宇闻此,只觉得好笑,这夜叉王一急连“汝、吾”的都不叫了,直接喊上了“你、我”。但她还是耐心回答:
“这不是我偷得。这是我姐夫给我的。”
不知为何,这夜叉王虽然行为语言甚不客气,但蔡宇就是对其没法气恼。
“你姐夫叫什么名字?”
夜叉王终于冷静下来,依旧很宝贝地握着那石头,只扭过脸来问她。
“我姐夫叫诚月,是昆仑山獐妖一族的首领。”
夜叉王翻了个白眼,冷笑道:
“我只问你你姐夫叫什么名字,没问其他的。我知道他是谁。”
蔡宇笑道:
“您认识我姐夫么?”
夜叉王高傲道:
“我认识天下所有生灵。你又叫什么名字。”
蔡宇一愣。什么意思,什么叫天下所有生灵:
“我叫蔡宇。”
突然,夜叉王也愣了,开始上下打量她:
“居然就是你。”
蔡宇见他这般模样,故意和他抬杠:
“您不是说您认识天下所有生灵么?可是刚才,你还是问了我是谁啊。”
夜叉王听她这样说,立马露出一副见了傻子的表情:
“我没有问你是谁,我只问你的名字叫什么。”
“可是知道我是谁,当然也就知道了我的名字啊。”
蔡宇不解。夜叉王继续端详那石头,看了两下直接藏进了自己的袖子,轻蔑道:
“你的名字难道就是你么?”
蔡宇见他拿了那石头,知道他绝不会轻易还她,不免有些后悔。毕竟,回去的秘密,还在那块石头上。但对于他的那句话,确实无法反驳。夜叉王见她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立马开心起来,对她也宽容了许多,竟然对她解释起来:
“你瞧,我认识天下所有的生灵,可我总不能时时都想着他们,只要你告诉我名字,我就能想起来啦。”
蔡宇心中大吃一惊,也就是说,他的脑内储存着天下所有生灵的信息,只要通过名字就能立马把这生命的所有信息都提取出来。这是何等神力,人类的魔力、妖族的妖力与之比起来,都不过时沧海一粟。蔡宇这次终于相信,这世上,原来真的是有神的。
“可是,天下重名的人千千万万,您又怎么知道我说的蔡宇又是哪一个呢?”
蔡宇忍不住问道。
那夜叉王白了她一眼,无奈道:
“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么?”
蔡宇恍然大悟,恭敬道:
“实在是佩服,是我无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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