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这个问题困扰了苏格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她和沈陌闹得不欢而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她都无法准确地恳切地去评价沈陌这个人。
当下,沈陌正和苏格面对面,一人津津有味地吃着一份碗里根本没有几块儿像样牛肉的牛肉面。看上去,两个人并不嫌弃这牛肉面里面的牛肉少,因为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吃到了美味的幸福满足的表情。
苏格从医院出来之后就很高兴了,刘叔叔的苏醒让她放下了这两天以来背负的千斤重担,从医院大楼门口出来,看着靠在石柱旁边等着自己的沈陌,她想她一定要请沈陌吃个饭。对于此时的苏格来说,沈陌就是那个在她最无助的危难时刻陪伴他的“好兄弟”。
苏格走近沈陌,轻拍了几下沈陌的肩膀,沈陌一个愣子回过头,看到眼前的苏格,少年满是青春痘的脸上挂起了比正午的阳光还要浓烈的笑容,他对苏格说:“走吧,去吃饭”。苏格嘿嘿笑着,兴奋地告诉沈陌关于刘志满已经苏醒的事情,并说这顿饭一定要自己请客。沈陌听了苏格话也替苏格高兴,说:“这下子你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苏格点点头,说:“还是谢谢你,这几天一直陪我聊天,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沈陌听了苏格的感谢,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我觉得,这顿饭还是我请你吧,反正我妈最近刚给我的零花钱。”苏格推辞了半天,说一定要自己请,但沈陌还是坚持要他来付钱,拗不过沈陌的苏格,只好答应着。
所有日子的风平浪静都是一朝颠覆的暗处涌动。
在刘志满恢复的这段期间,陈萍敏感而迅捷地意识到,刘志满能够这么轻易地就醒过来,并且复查结果显示颅内的血块儿已经基本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的隐患,这对于她来说,总会有那么一种潜在的不安。她不知道从今往后在刘志满的颅内还会发生怎样不可知的变化,而且这变化给她带来的,不知道究竟是喜还是忧。
陈萍的担忧被刘志满很轻易地察觉到了,而陈萍时不时地恍惚和偶然有意的疏远让刘志满心里很不是滋味。终于,在秋末冬初某一天的晚饭后,刘志满对陈萍说:“咱俩坐下来谈谈吧”。陈萍从刘志满严肃的语气中意识到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她依旧不解,于是只好边刷着碗边对刘志满说:“好”。
两人如同往日吃完晚饭之后一样,并肩坐到了沙发上。但不同的是,以往总愿意握着陈萍的手看电视的刘志满,今天并没有握住陈萍的手,也没有将电视打开看着永远没有大结局的新闻联播。他只坐下来,伸出手臂从茶几上把茶壶拿了起来,给陈萍也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缓缓将装着热茶的茶杯递给陈萍,陈萍欲接过茶杯,她用手指握住了茶杯把儿,但不论怎么用力,那茶杯都被刘志满死死地握在手里不松开。
陈萍意识到刘志满的情绪已经有些呕火,凭她对刘志满的了解,只有当刘志满生气的时候,他才会莫名其妙地死死抓住一些东西不肯放手。但陈萍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刘志满,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有些懦懦地道:“你一直拿着它我怎么喝水呀?”刘志满听了陈萍的话,不但没有将茶杯松开,反倒是要把茶杯捏碎的样子。他从嘴里挤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轻笑,斜着眼睛看陈萍,说:“你还是只关心你自己渴不渴吗?”陈萍听了刘志满的话,一时愣在了那里,她搞不明白为什么刘志满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但她隐约意识到了刘志满对于她这段时间以来偶然的疏远有些不悦。于是,她试探道:“你这样握着茶杯,手会被水烫到的”。
然而刘志满并没有对陈萍的话有什么反应,他依旧死死地抓住那个茶杯,陈萍见状,从心里生出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慌乱,她将握紧茶杯把儿的手指松开,两手背到身后,低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地板,在慌乱之中沉默着。
打破这一场令人惴惴不安的沉默的,是刘志满突然的暴怒行径——他将茶杯狠狠地向下倾斜,滚烫的茶水如瀑流一般倾泻而出,泼洒在陈萍的腿上。陈萍被烫得跳起了脚来,她下意识地去躲刘志满,刘志满见陈萍又在躲他,心里的怒气一下子被点燃了。他将手里的空茶杯摔在了地上,伴随着茶杯摔碎的声音,刘志满一个箭步冲到陈萍面前,将陈萍的头发拽在自己手里,不由分说地将陈萍摔在了沙发上。他的右手钳住了陈萍的脖子,左手按住了陈萍那一双刚刚被茶水烫到的腿,他咆哮道:“如果你不想和我过日子,为什么还要嫁给我!我不是来给你们家收拾烂摊子的,我是你丈夫,你明不明白!”
陷在惊恐之中的陈萍,颤抖着声音说:“我……志满,我,我没有。”刘志满已经顾不得听陈萍解释,他钳住陈萍脖子的右手,转势捂住了陈萍的嘴巴,他怒吼:“我告诉你,这个家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听到屋外的争吵声,苏格赶忙放下手里的作业从屋里冲了出来,看到妈妈被刘志满欺负的样子,苏格一把拿起桌上的茶壶,将灌满了热水的茶壶砸向刘志满。刘志满的后背被开水一激,他烫得跳了起来。回头看到是苏格在身后作怪,他松开了沙发上的陈萍,一把将苏格按在了墙上,吼道:“你个没爹养的小兔崽子,老子供着你住供着你吃,你对老子做这样的事情,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说着,刘志满冲着苏格的肚子就是一圈,疼得苏格都忘了哭。苏格挣扎着,一声又一声喊着“妈妈”。陈萍见状,拖住刘志满的腿说:“你把孩子放了,她还是孩子,你这么这么狠。就算她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不能这么对孩子啊!”刘志满一脚将陈萍踹开,对陈萍喊道:“这下你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就跪着给老子磕三十个响头,否则我今天就揍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陈萍听了刘志满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只想着苏格赶紧从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手里逃脱,于是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一个,两个,三个……直到陈萍的头上开始出现了淤青,刘志满才渐渐安定下来。他看着被自己抵在墙上不停哭泣的苏格,和跪在地上边哭边磕头已经有些神智不清的陈萍。恍惚之间像是隔了一生一世那么长。他忽地松开了苏格,将跪在地上的陈萍抱了起来放到床上。他面对着一边哭泣一边不停捶打他的苏格,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对不起格格,叔叔刚才不知道怎么了,叔叔不应该打你,也不应该打你妈妈的。对不起格格,啊,我这是怎么了!”
本就满心恐惧的苏格,看见这样一个一会儿哭一会儿恼的刘志满,那种不安不停地被放大,都快要把她淹没了,她叫喊着,哭泣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而此时的陈萍,早已经因为体力不支而昏迷在床上,丝毫听不到女儿的呼喊声了。
苏格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她蜷缩在靠窗的角落,从窗户向外看去,万家灯火通明,屋外一片繁华祥和。车水马龙之间,上班回家的人正走在路上,速度极快,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和同伴一起,有说有笑的。整个小区的几乎每一栋楼都被灯火点亮,伫立在一片月光之下,如同一块又一块庞大的、通透的水晶。
苏格默默地流着眼泪,她受到惊吓的心脏持续跳动着,供给她以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她不知道生活究竟是被怎样的魔咒所框定,变得光怪陆离。她想到前几天刚刚学到的《滕王阁序》里面的那句话——“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她现在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好好学习那篇课文,她想问问老师,如果生活就像那句话所说的那个样子,她到底应该怎么面对,往后的路应该怎么继续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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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荣槐: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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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慈悲千叶: 那我得感谢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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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翼书网编辑部: 520上特推简直不能幸福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