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寂静的夜晚，每每想到这些，有些伤口是永远抹不了的，痕在痛在。我安慰自己到，总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十二）

　　眼看第二天的忏悔，就要结束了。

　　阎王爷发话了。

　　“从这件事当中你醒悟了什么？是太痴迷？还是什么？”

　　“你还希望得到他们的原谅吗？”

　　说老实话，回忆自己干过这些难以启齿的事，求他们的原谅，是不太可能的。

　　反而在我回忆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加深我的罪过。

　　佛说：放不过自己是没有智慧，放不过别人是没有慈悲。”

　　对，我是一个愚蠢的男人，既没有智慧，也没有慈悲，成为欲望的傀儡。

　　抬起头，看到地狱里阴森森的一切，思索过去的大半辈子里那些失落的、抓狂的岁月，死去或者离开的人们，以及烟消云散的思念。无论怎样，对于这三个女人，我无法用橡皮擦擦去，它刻在我的身体里，像个瘤，随着日子的剧增，只会使我的身体更加疼痛，这种无法弥补的缺憾和愧疚，有一种破天荒无的痛。

　　记忆这东西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当时不以为然，没想到这么多年，遇见的那些人，看过的那些景，历历在目，说老实话，我当时并不想去记住什么，也不会在意什么样的风景，关心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然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依然在我心里，挥之不去。那些拗不过的执念以及气得用脚踢石头的心情，还能想起，自认为很多决定在当时都是最明知的决定，没有想到，只是站在我的立场，站在我的感受里，而忽视她们本该有的欢喜忧愁。

　　那年十月，和妻子坐在公园的一条长廊上，我边吃啤酒一边说：“我什么都没有？你可要想好啊！”她一边紧紧抓住我的手一边看着我说：“这有什么好想的，我看中的又不是你的钱，而是你的人。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一起会幸福的，你说呢？”

　　我笑了笑地吻了她一口说：“我会努力的。”

　　就这样，她义无反顾地嫁给我，我们结婚没有仪式，没有蜜月，没有婚房，没有钻戒，而我只是给她买了一套普通的衣服，住在不到30㎡的出租屋里，没心没肺地和很多新婚夫妇一样过起平凡的小日子。

　　结婚之后，工作上不停应酬，几乎每天回家很晚，和兄弟们在一起泡吧、赌博，这些，她只是看在眼里一直包容我，忍耐我，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照顾儿子和我年迈的父亲。把我的父亲当她自己的亲父亲一样，逢年过节，总会给他去买衣服，去买父亲最喜欢吃的，她很清楚低知道父亲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款式，喜欢什么颜色，穿多大的衣服，多大的裤子，多长的鞋，而我至今都不知道父亲穿多长的鞋子。

　　父亲对妻子的满意完全超过100分，常常说：“全世界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妻子，这么好的媳妇，要珍惜呐。”

　　而我呢？

　　当初说好的要幸福，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从来没有主动为她做过一件事，情人节，没送过礼物给她。结婚纪念日，没送过礼物给她。生日，没送过礼物给她。哪怕主动给妻子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都没有，更多的是责备，是抱怨，是喝醉酒动手打她，泪水从她的眼里溢出来，划过脸庞，继续当做没事一样，笑呵呵地陪伴着儿子玩。

　　我不知道每一个节日，对于一个女人送来的都是丈夫的冷落，会是怎样一种心情。我经常出去鬼混，她每个孤枕难眠的夜晚又是怎么度过的。更不知道每打她一次，她的心里就会风起云涌。

　　也许是我太过自信，无论怎样，我的妻子是不会离开我的。正因为带着这样盲目的自信和安全，我无羞耻地冷落她。

　　如果我还活着，我想会给她更多的关爱，更多的温柔。而不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婚姻，一张没有情义的结婚证，来捆绑我们两个人。

　　而我喜欢的小月，她独特的个性，的确让我很着迷，本来我喜欢独来独往，喜欢一个人呆着，喜欢一个人去旅行，认识她，我就爱上了两个人的世界。因为她是一个人能让我灵魂按捺不住的人，她的爱非常的热烈，我热爱她骨子里的性感，我热爱它表面暖暖的温度，我热爱她不拘泥的激，这种感觉没有人可以替代。

　　而连最后一次她要求我一起吃饭，我都没有答应做到，最后她带着心碎的心情离开我那座城市，而我总认为我们是可以见面的，总会在某个地方碰到，或者互相牵连着，又何必为了一次饭牵肠挂肚，难道吃一次饭，就可以解决问题吗。于是这样拖着，没想到她永久地离开这个世界。我认为的，全都是我认为。我活在自己的哲理世界。本该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处理，却用最残酷的方式伤害了她。

　　包括她最后发给我的信息，我能彻底感觉到她的决绝与心碎，我读到了她的悲伤，读到了她的迷茫，读到了我自己内心的空洞，她要的感情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纯粹，包括我们的亲吻，曾站在阳台上，满夜的星光的闪闪生辉，她都是那么全身心的投入，生怕我不能感受她对我爱，总希望以一种强有力形式能够链接彼此。

　　“你喜欢这样吗？”“愉快吗”小月每次都会这样问我，总会照顾我的的情绪，令我受创的心得到治愈。两人之间一旦有了这份坦诚和心有灵犀，那心就会不由地近一些。

　　后来，我只能这样绝望地想，来安慰自己。一件衣服，没有一个人可以穿到老。一双鞋，没有一个人可以穿到老。一个人，也没有一个人陪你到永远。得一人心，又何须白头不相离呢，有过曾经，有过刹那的欢喜与感动，总比那些半死不活的婚姻幸福多了。

　　而她的离开，我总觉的丢失了什么，心里的黑洞一直在吞噬着我，我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去弥补，整个人都空的。这种郁闷，无处安放，无计可施，甚至像风一样，吹过，没有重量，没有轮廓，但是你能感受到那风，是让人难忘的，即便吹散，它还是会停留在这里。

　　小月这件事，告诉我，不论你内心多强大，不论拥有多少真理，抓不住所爱的人是悲哀的无法治愈的。无论什么忍让，舍得，放下，看破，都无法治愈这种悲伤，我只能让这种悲伤无限蔓延。

　　而妻子的妹妹，完全是因为一时的冲动 她那次来我家，我就一直以为她有男朋友，醉醺醺的我，相当激动，也相当混乱，我脱去自己的衣服，也退去她的，然后一把抱着她，把她压在我整个下面，覆盖着她的乳房，她的下体已经温润湿热，但当我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痛的大叫，我就问她是不是第一次，她点了点头，而这个时候妻子，妻子正好出差回来，叮叮当的门声，敲得让人慌乱，那一刹间，妻子进门，我成了一个贼，是一个完全没有人性的贼，似乎一下子把我钉在耻辱的两个字上。还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我和她妹妹心里都有些慌乱，可这种尴尬是说不出口的。

　　又想起那个下雨的早晨，20岁的她，瘦瘦的身子，扎着长长的小辫子，穿着碎花的衣服，拖着大大的箱子，走在雨中，走在泥泞路上，没有人为她撑伞，没有人为她道别，死死撑着，一个人往前走，头也不回，在阴暗的天空下，只有一只大雁在空中高高飞，单单的，静静地，飞出一种难以理解的悲壮，我不知道在她弱小的心灵里，飞过的是怎样一种失落以及对未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