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财经观察》杂志社,听到这个名字,就让人感觉到非常的高大上,其实座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商业写字楼里面。一年前安琪第一次来这里面试的时候,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因为这家杂志社也算是有些名气的,按说不该应该在更好的地方才对。
等她上班之后,发现这里和自己想像的财经杂志社完全两样。说白了,就是穿得光鲜的出门,采访的都是非富即贵,可是等回到杂志社,就得跟打仗一样,赶这个版面的稿子。不过,这些安琪都很快熬了过来,因为她还是很喜欢这份工作,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安琪,在认定自己的目标后,却有着别人无法想象的坚毅。本来她很喜欢自己再努力的奋斗到副主编,然后是主编,然后再做什么,这个她倒是没有想过,但是她总是隐隐地觉得,相比现在的职位,自己还会有更大的空间。那不是拥有金钱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实现自己价值的一种成就感。
可是,现在的安琪,却感到自己被禁锢在感情里面,她疲于安抚外表阳光其实内心敏感的田强,疲于奔命于维护这段感情。除了这些,她还要忍受王大江对自己的纠缠,特别是昨天的事情,让她感到自己被人设计,她想立刻找到王大江质问。
安琪从电梯出来,走进杂志社之前前,她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还没等她找到王大江的身影,总编老蒋就像能够从总编室发射X光那样检测到出现了,他站在门口朝安琪用威严的语气说道:“安琪,你进来一下。”
正在此时,李薇拉着箱子风风火火也进了杂志社,她看到站在哪了就立刻朝安琪喊道:“安琪,早上到底怎么回事?”
安琪听到她喊自己,连忙回头看过去,李薇突然看到安琪脸上有伤,眼睛也是红红的,立刻关心地问道:“安琪,你怎么了,脸上怎么会这样?”
安琪咬了咬嘴唇,好想抱着李薇痛苦一场,可是回头看着蒋主编正盯着自己,于是连忙朝李薇摇了摇头,转身朝总编室走去。
刚进主编室,就看到已经坐在椅子上的蒋主编面色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前两天生病还没好。蒋主编今年四十来岁,比安琪早几年加入这家杂志社,杂志社在他的管理下,虽然盈利还不是很好,但是却还是让杂志社口碑提了上去,这才让投资方没有把杂志社关掉。
安琪明白蒋主编对自己非常照顾,所以工作上也非常认真,这让蒋主编对她更加认可,俨然把她当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他今天看着安琪的眼神,却流露出很深的失望,这种眼神让安琪惴惴不安。
“主编,对不起,我早上有事情,来晚了。”安琪在蒋主编面前,恢复到了那个柔弱的形象,她怯生生地蒋主编说道。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迟到的原因才生气吗?”蒋主编用指头敲着着桌子说道。
“稿子我今天一定会赶出来。”安琪脱口而出,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进入工作状态。
蒋主编愣了一下,然后他痛心地说道:“安琪,你别拿稿子来转移话题。你是个女孩子呀,女孩子要怎么样?要学会自重啊,你总不能……”
安琪觉得蒋主编说得莫名其妙,她问道:“主编,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吧,我到底怎么了?”
“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蒋主编摇头叹息道,“我一直认为你人品很好,对你也很照顾,甚至把很多重要的机会都给你。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
“主编,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安琪说道。
“好吧,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安琪,我们这是杂志社,不是被你利用来找有钱人的场所,你说你怎么可以……”
安琪感觉到耳朵里轰的一声,她没想到事情会传的这么快,竟然已经传到主编这里。
“主编,你到底听到了什么,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安琪突然提高了声音,把蒋主编吓了一跳。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和柏小青在酒店里住了一晚上?”蒋主编不满地问道。
“我……”安琪语结了,在主编痛心疾首的眼神下,她想解释但是又觉得无法解释清楚。并不是她不愿意解释,而是她已经觉得太疲惫了,早上和田强已经解释了好多次,然后到了杂志社,她以为主编会为自己主持公道,可是主编也这样想她,这让她突然不想再解释了。
既然这个世界不想听我解释,好吧,我就不解释了,就让你们以为我是这样的人吧,就让这个世界变得如它本来那样疯狂吧!
“唉,你这样做,让我怎么给杂志社其他同事交待?”蒋主编看着安琪不说话,他认为安琪这是默认了。
安琪突然笑了起来,蒋主编惊恐地看着安琪,安琪笑得眼泪涌满了眼眶,笑得眼泪再也无法在眼眶里停留,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从脸庞两边滑落,颗颗晶莹剔透,滚落在安琪的嘴边里,咸咸的,又火辣辣地灼烧着她的心,她的心上如今已经有了一道道伤口。
“安琪!安琪!”蒋主编朝安琪说道,“你别这样,你有什么委屈,你就解释给我听,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安琪止住笑,她用手抹去眼角残留的泪珠,说道:“主编,我已经解释过了,可是没有人相信我,我现在不想再解释了,也没有必要给你们所有的人解释,既然这个世界上你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这样的人,那我就是这样的人好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你们以为的——”安琪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就是你们以为的婊子——”
蒋主编惊得张大嘴巴,他无法相信安琪会说出这么粗俗的话,一时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盯着安琪,就像是这是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
过了好一会,蒋主编才回过神来,说道:“安琪,你不要这样自暴自弃,我只是想问清楚,你在杂志社工作,这种态度可是不行。”
安琪突然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地说道:“反正我已经没法在这工作了,我辞职。”
“辞职?”蒋主编没料到安琪会这样说。
“对,辞职!但是我问心无愧,我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也没有做任何有损杂志社的事情。”安琪说完,感觉到从来没有的舒畅感,这是她的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报复吗?可是,这算报复吗?因为这其实是自己对自己的一个伤害,可是安琪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体会到一种内心深处的快感,她正用一种伤痛抚平另一种伤痛。
“那也何必辞职呢。”主编见安琪情绪似乎平和下来,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安琪,也许我刚才语气太重了,你把事情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委屈,我可以帮你。”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劝我了,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今天就可以走。”安琪赌气地说,她知道这不是蒋主编的错,可是却不由得想伤害现在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是她身边的人先伤害了自己。
安琪站起身,迈步朝门口走去,主编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着急地对她喊道:“安琪,你回来,你不要这么情绪化,有什么事好商量!”
安琪从主编室出来,就看到副主编王大江正倚在门口旁,显然是刚刚在偷听,门口的资料架上放着他的杯子,热气正冉冉从杯子里向四周飘着,仿佛要化作一股狰狞的怪兽,吞噬眼前的一切。
王大江看到安琪出来,嬉皮笑脸地说:“安琪,你昨天晚上没事吧?今天怎么这么晚来上班?”
安琪一刹那间就突然明白了:不用问,一定是副主编在主编面前诽谤自己,说自己和柏小青在酒店,一定是他说的,因为只有他才有可能自己在哪里。在回想到昨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不用问,一定是昨天他把自己灌醉的。
安琪突然觉得自己低估了王大江,因为肯定不止这些。今天早上的事情,更是和他有关,也许是他打电话给田强的。
可是,王大江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哪里?难道他昨天晚上一直跟踪自己?但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安琪突然想起来前天傍晚的一幕,自己曾经恨恨地羞辱了他,那么这就是王大江对自己的报复。
王大江看着安琪看着自己发愣,心里恨自己的胆小无能,昨天没敢下手,白白让柏小青睡了安琪,于是他阴阳怪气地说:“我听说,昨天晚上有两个男人和你在酒店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还都是大老板,昨天晚上是不是很难忘啊!”
王大江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音,杂志社的员工都听到了,抬头朝这边看来,看着安琪的眼光也都是很复杂。也有觉得王大江说话粗俗的,可是却忍不住好奇地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安琪听了,她气得浑身颤抖,正好一眼瞥见旁边资料柜子上王大江的水杯,她顺手端起抄起杯子,一下子就把那杯滚烫的热水,朝着王大江头上泼去。
王大江没想到平时沉稳的安琪会突然这样,他不由得用手挡住脸,可还是被热水给烫得哇哇怪叫。情急之下,王大江压抑的本性暴露了出来,他忍不住骂了起来:“他妈的,你竟敢泼我。你这个疯女人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仗着脸蛋漂亮,晚上还不是陪有钱人睡觉!”
王大江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同事听了,有跑过看热闹的,也有和旁边窃窃私语的。但是谁都没有上前拦着安琪,因为都觉得王大江这人活该这样。
安琪听到王大江继续辱骂自己,一股怒火立刻升起,她像疯了一样,顺手从旁边桌上拽出一把美工刀,就朝王大江扑去,咬牙切齿地喊道:“混蛋!混蛋!我杀了你!”
王大江吓得脸都变白了,刚退了一步,却被自己给绊倒在地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安琪手里的刀从头顶划过。王大江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他坐在地上连连后退,躲避继续冲过来的安琪。
李薇刚才在座位上收拾东西,她听到安琪和王大江的争吵声,就要跑过帮安琪,可是转眼间看到安琪拿着美工刀朝王大江刺去,她感觉不太对劲。这简直不像是安琪的行为,可是那个女孩明明是安琪。李薇看到大家都错愕地躲在一边,她害怕安琪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连忙从背后一把抱住安琪,安琪想要用力挣脱,可是李薇却死命抱住她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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