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的发现,信的秘密

  进店以后他们坐下来点了一杯咖啡,古小拿起的手边的一本书,静静地看着,Rophin也拿了书靠在椅背上,望着雕了花的天花板出神。店内黑白相间的主题色下,摆放着古朴的木质桌椅,墙上挂着正在兜售的t恤衫和纪念品,都散发出了一种前卫的时髦感,隔壁的小屋之中还有近期的艺术展览,可他们并没有兴趣去看,因为他们走的已经很累了。Rophin手中拿着的书慢慢滑落到肚皮,原本望着天花板的眼睛也泛出疲惫,眼皮渐渐合上,开始打盹儿。古小看着他笑了笑,沉浸在故事的世界里。

  古小翻阅的是莫迪亚诺的《夜半撞车》,他惊叹于新寓言派的写作风格,情节设定竟是如此引人入胜,用倒叙的手法描写了意识流,让人想要一探究竟。莫迪亚诺是古小大学时最喜欢的作家,想到自己曾经也有拿起笔写故事的憧憬,但如今却只能做一个猥琐的娱乐记者,他只觉得很疲惫,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当他翻到110页的时候,看到了下面这段话:“我坐在靠近玻璃窗子的一张桌子旁,那桥的另一头地铁列车的车厢,一批批的消失,我翻阅电话簿,我读着用不同颜色,蓝的,黑的,紫的墨水写的名字。你说的名字好像是最早写的,属于那种更加用心写的笔记,其中有几个名字已经被划去,大为惊讶的是,我注意到有相当多的名字后的地址,这是我现在所待的这一带的街道。”这段话被人用红笔划掉了,古小知道这是小说中青年寻找雅克琳娜博赛尔的重要线索,但是他手中拿着的这本书却非常奇怪,“我收藏起这本子,并重抄如下”这句话,竟然被人涂成了金色,原本书中有的那些地址也被人用红笔划掉,而地址下面的一句话“我出于好奇心,按照这些地址去了这几个地方”又是被划成了金色。古小心里犯了嘀咕,这是哪位读者这么不小心,把书店的书都画成了这个样子,也太不爱惜了?可看起来像是有意为之。这时他发现,在这一段话的旁边,还有一个用黑色的水笔和线条勾勒出来的的小信封图案格外显眼,这图案虽然简单,却十分精致。

  他发现柜台前的一名年轻的女店员朝他这边看了看,下意识地将信封用手遮住,迅速避开了店员的目光。

  古小开始产生了疑心,但他并不知道这个做笔记的人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所以只好继续往后翻,直到翻到书的最后一页,有一个用非常软的牛皮纸做的信封掉了出来,软到以至于他一直没能发现这个信封的存在。古小拿着这个信封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个信封是被火漆蜡封印的,那块火漆蜡在灯光下呈现玫瑰金色,上面印着一个图案,和他刚才在书中看到的那个小信封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信封图案的中间还写了一个字母——H。

  他四下望了望,书店里并没有人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日落时分,夕阳照进店里,慵懒空气似乎让所有人都感到疲倦。古小想拆开这个信封看一看,尽管知道这可能只是个恶作剧。他小心翼翼地将书放在桌子上,然后将信封放在书上,拿出自己的一张名片,慢慢撬动信封上的火漆蜡,很轻松就将信封打开了。里面是一张很薄的纸,上面印着被书中用红笔划掉的那些字,在信中他们依然是被红色的线划掉了,这些被划掉的地址下面手写了两个全新的地址,

  Corso Como,静安区南京西路1717号会德丰国际广场北苑1楼(27-7-11-294)。

  这个地方他有所耳闻,是上海最著名的书店之一,但信中并没有说明为什么提到这个地方。他并不明白,但总觉得有必要去这个地方看一看,是什么人给他留下了这样的线索,而括号中那些数字也许代表了特别的意义。

  古小的思绪已经忍不住开始涌动,他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联想的世界,眼前有一个未知的迷等着他去解开,也许他将成为英雄呢!他一边想一边推开的那本书,想要更仔细的看一看这封信,不料,被推开的书,碰到了Rophin放在一旁的咖啡杯,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咖啡杯摔碎在了地上,正在熟睡的Rophin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怎么了…!”

  这时刚才那位看着他的女店员也闻声走的过来,步伐轻盈快捷,柔声问道:“您好先生,没关系吗?让我来吧。”说着便蹲了下区,收拾着地上散落的碎渣。

  “哦,没关系没关系,非常抱歉,打碎了你们的咖啡杯…”古小略带紧张地答道。

  “您没关系就好”店员边说边站起来,扫视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似乎看到了那个带火漆印的信封,但她的目光,在那个信封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转向了别处,同时用余光打量着古小离开了。

  古小的思绪早已不在咖啡上了,他迫切的希望破解信上的迷,匆匆忙忙地对Rophin说:“休息好了吗,我们走吧,晚上不是还要去接芹菜的吗?我来付账。”说完便开始收拾东西,将桌上的那封信拿了起来,不动声色地装进自己的包里,这个动作并没有引起Rophin的注意,古小把刚才看的《夜半撞车》也拿了起来,准备到收银台买下。

  “你居然还要买一本书回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这种咖啡厅的书特别的贵,来这里看看就得了,需要什么,就到网上买呀。” Rophin不解地看了看古小,好奇这个平日里一直抱怨手头紧、生活精打细算的家伙,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大方,而且是为了一本书。

  “没关系,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这本书而已,我只是想买下来看看,我们走吧”古小没有一丝犹豫,大步流星的向门口走去。

  “你好,麻烦帮我们把这本书包起来,谢谢”古小把书放在了收银台上。

  “好的,没问题,请您稍等一下”店员麻利的扫过的书上的条形码,将价格输入到电脑,并将书装袋封好,递给了古小。古小刷过了卡便准备离开,这时,结账的店员把他叫住了:“先生,不好意思,再打扰您一下,我们书店最近在做服务测评,可以稍微耽误您两分钟帮我们做个调查吗?”

  古小本来是不情愿做这样的事情的,但是他心中还在对刚才打碎了咖啡杯的事感到抱歉,于是便答应了。店员递给她一张小卡片,还有一支笔,古小很快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并在下面的问题中打了勾,把表格交还给了店员。

  “谢谢您的合作!希望您再次光临,请慢走。”店员微笑着,轻轻说道。

  古小抬头的时候偶然的看到了店员胸前的工作牌,上面写着她的工号和名字——07,楠舫。

  去接芹菜路上,古小一直在思索书中的那个信封,显得心不在焉,Rophin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以为他还惦记着刚才打碎的那个咖啡杯。两人一路上几乎没说话,便来到了芹菜在购物的商场,Rophin给芹菜打了个电话,三人约在二楼的礼品店会合了。

  “哥,今天是我在上海的最后一天了,你也不想给我买点儿什么礼物?”芹菜朝古小眨了眨眼睛。

  “成,想要什么就说吧。”古小爽快地答道。

  “这么好!那今天我还不要了,你的钱呀,都攒着吧,以后再给我买。”

  “哎呦喂,你呀可算是长大了,懂得心疼你哥哥了!话说回来,以后也不该跟我再要礼物了,该跟这个人要了吧。”古小瞧了瞧Rophin,接着说 “妹妹呀,我给你介绍对象,可不是白介绍的,他总有一天会代替我成为你的提款机的,就先从礼物开始,没问题吧?”

  “我就说你当初给我介绍你妹妹就是居心叵测,今天终于说了句大实话!” Rophin忿忿说道。

  “那你是后悔了怎么着?觉得自己委屈啦?”

  “呦,这可不敢,大舅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我买我就得买,谁让我以后得进你家门儿呢。”

  “谁同意你进我家门儿了,你以为你已经进我家门儿啦?都得看你表现。”

  Rophin做了个毕恭毕敬的表情,掏出钱包给了芹菜:“姑奶奶,今天又看对什么了?”

  芹菜在一旁被逗得哈哈大笑,“行了行了,别闹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今天谁的礼物我也不要,我来这家店呀,是想给爸爸妈妈买些东西回去。”

  古小一脸惊讶:“真的长大了呀!还懂得给爸妈买礼物啦。”

  “那是,你帮我看看到底买什么好?”

  买完礼物,三人拎着大包小包从商场出来,一起返回了古小租住的公寓。芹菜和Rophin在客厅里收拾行李,古小又拿出来那个信封,他想等把芹菜和Rophin顺顺利利送回去以后再开始研究这封信上所提供的信息吧,今天毕竟是他们两个人在上海待的最后一天了,要让他们开开心心的享受这个夜晚才对。于是他便把那个信封藏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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