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场：郊外树林旁 日 外

　　头顶的天空上，传来飞机的轰鸣声。路人们纷纷抬头，然后开始呼号和四散奔逃。海舟跳下牛车，就地趴下，用双手捂住头，整个人扑倒在坑洼不平的黄土地上。趴好后，他又抬头，看到众人，都纷纷奔向不远处的小树林里。

　　轰炸机在天空盘旋，寻找投弹目标。人们都在狂奔，海舟他们乘坐的牛车，已经没人驾驭。牛受惊了，拉着沉重的车板，闷头往前跑。于向武从牛车上跌落，他迅速爬起，跟着人群跑向小树林。

　　海舟：于向武！于向武！别跑！卧倒！卧倒！哎呦。。。卧倒啊，于向武！

　　巨大的轰鸣声，盖住了海舟的喊声。看到于向武没有反应，而是继续向前跑。海舟从地上腾跃而起，加快速度跑到于向武身边，一把把他按在地上，自己也随即趴好。

　　海舟：卧倒！不能往树林里去！

　　于向武：你干嘛！那里可以隐蔽，你懂不懂！

　　海舟：我呸你个隐蔽！树林才是最显眼的目标。你以为我们红军怎么来的，我们时炸出来的！你听我的吧，我比你懂！

　　于向武看着天空，轰炸机的高度继续降低。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于向武：别喊！让飞机听见，咱们就暴露了！

　　海舟：鬼扯！绝对听不见！我坐过飞机我知道！

　　于向武：你哪坐的，你一个红军。。。。。

　　于向武还没说完，轰炸机便贴着两人的后背飞过。飞到树林时，几十枚炸弹，雨点般落下。霎时间巨响传来，树林里火光冲天，石块和树枝，四散纷飞。泥土和碎石狠狠地砸在于向武和海舟的身上。

　　海舟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不远处，赶羊的母女，已经卧倒在土地上，一动不动。三只羊被这一轮轰炸，吓得胡乱奔跑。

　　海舟：哎呀，那羊。。。。。

　　海舟跳起来，向着羊群跑去。于向武伸手去拉他，却扑了空。

　　于向武：你干嘛！疯了啊！

　　海舟接近了一只羊，刚想伸手去牵，飞机再度低飞压近，发起第二轮轰炸。又是数不清的炮弹落下。于向武赶紧捂住头，闷头趴下，不敢动弹一下。

　　一枚炸弹在海舟身后炸开。巨大的气流，卷着黄土沙石，喷向海舟。海舟在巨大的推力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平衡，径直扑倒在眼前那只羊的身上。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渣土、枯枝、树叶和石块，从天而降，把海舟和羊压住，不能动弹了。

　　树林里烈火燃烧，土路上散落着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行李，一片狼藉。飞机的轰鸣声渐远。于向武紧皱眉头，满面灰尘和伤痕。他看着树林，没有人声，只能听见枝杈燃烧的噼啪声，激烈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