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场：长安城街景 日 外

　　黄昏。夕阳西下。暗橘色的暖光，照在街道上。于向武在即将褪尽的阳光中骑行。

　　他路过剧院。剧院大门敞开，里面已经灯火通明。门口花花绿绿的海报，在暗淡的阳光中，变得模糊。

　　借着剧院内透出的光亮，可以看到海报上是身着洋服的外国男女的画像，剧名“娜拉”二字，用显眼的字体和颜色，写在画面的右侧。

　　第三十三场：某室内 日 外

　　郑远站在屋子正中央。面色忧郁，眼含泪光。

　　郑远：我不是娜拉。我做不到。向武，我成不了娜拉了。

　　第三十四场：师专门口 夜 外

　　天色完全黑了。于向武骑着车，快速冲进校门。之后便消失在安静的夜色中。

　　第三十五场：何平戎帐篷 日 内

　　周大光走进何平戎的帐内。里面只有何平戎一人，正坐在发报机前看着电文。

　　周大光：团座！

　　何平戎放下手中的稿纸，走近周大光。他专注地看了对方几秒后，迅速绕到周大光身后。

　　周大光在何平戎的注视下，缩起肩膀，脑袋巡着何平戎的动作，一起转到。

　　何平戎突然伸手，一把扯下了周大光的衣服。

　　周大光：哎！干嘛！

　　何平戎绕回到周大光身前，把衣服塞给周。

　　何平戎：我毕业于保定军官学校。虽不敢夸口身经百战，见多识广，但自问是个合格的职业军人。

　　周大光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嘴里骂骂咧咧。何平戎扯住了周大光的衣角，手指对准了一块伤疤

　　周大光：干啥！你们国民党，扒皮就得了，咋还扒衣……

　　何平戎：你身上这些……是枪伤！所以，你是个军人。

　　周大光愣了一下，之后狠狠拽回自己的衣角，迅速传好衣服。

　　何平戎：一个说着江西话的人，懂得游击和巷战，浑身枪伤的军人。我的意思，你应该懂。

　　周大光不做声。默默地把衣服整理好。

　　周大光：我是江西人，兴国的。咳，说了你也不知道。

　　何平戎：我怎么会不知道？笑话！我带兵，对付的就是你们这地方的人。

　　周大光：你们带兵，怎么不去打日本人。朝我们红军开枪，算个屁能耐！

　　何平戎：你是红军？真好。一路剿匪，剿到了一个逃兵。

　　何平戎看着一脸愠怒，又亟待解释的周大光。他举手示意对方住口。

　　何平戎：好，不提逃兵。红军号称英勇忠诚。周大光，你能力不错，我只当你是到我这里来投诚。

　　周大光：我不投诚！你了不起啊！我凭什么投诚！我……我没逃……我……全军覆没了，就我活着……我也不明白，怎么就我没死！

　　周大光面部扭曲，对着何平戎大吼，大颗的眼泪随之滑落。何平戎别过脸，冲到帐篷门口，推开门。

　　何平戎：不错。有骨气。不投诚，那就是俘虏，我可以拘禁你。当然，你还可能是赤匪的特务，那就该枪毙你。出来吧！

　　门外已是夜幕笼罩。何平戎指着门外，手掌淹没在浓重的黑暗中。

　　周大光冲出门，站在夜色里，呆立着，一动不动。何平戎踱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