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抬起一片片的掉落的枯黄树叶,卷起一场金色风暴,吹起整块森丘,树木尽情摇摆着,扭动着自己细长的树干,虽然枝头早已秃顶,只剩几片倔强不屈的树叶还死死勒着摇摇摆摆的树枝不愿自己美好的青木年华轻易流逝,哪怕是在最后一刻抓住青春的尾巴,也不愿像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看破红尘屈服于命运最终沦为寒风的玩物。如今的天下已被凛冽之风剥夺,希冀之日只得在它称王称霸的地盘上微微散出一点不起眼的朦胧阳光慰藉自己,最后阳光远离它们的母亲,懒懒散散随遇而安地睡在那些枯叶片上,点点滴滴的青春回忆,就在森林上空盘旋着,呼喊着……
看吧,这就是凡界的秋天,一点一点摩挲着沿着冬日的脚步蹒跚而去。
森林深处,溪流已不再像夏天一样缠满温暖,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已不复存在,戏水生,追打声,呐喊声,这些只能无奈地在山谷中回荡,剩下的只有水花冲击一两颗光秃秃的浸泡在水中爬满苔藓的石头,溅起一抹抹潜藏暗白的水光,在图示顶端开出一朵银白色睡莲,转眼间又飘到其他地方去了……
“阿杜,你确定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真的会有女娲殿下落下的五行扣饰吗?我倒宁愿会殿下的宫殿为她刷厕所去。”陶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皱着双浅黑色薄如蝉翼的眉毛,撩起自己的袖子尽力感知着。
“嘿,耐心点嘛,你可别忘了,我们是在为殿下办事啊,找不到也得找到!哦对了,还有,别叫我‘阿杜’,咱已经老了,你不会是忘了吧,我们来凡界执行任务好多次了都。”杜柳寒天生就是个意志坚定,说到做到的人,在他们三人中业绩也最突出,再一次来凡界履行公务的途中,杜柳寒身受重伤也宁死不屈。
“就是啊,陶方,你也应该学着点大哥嘛。在这个世界咱可是老头子,咱们‘仙界三爵’的称号也该换换了,都得叫‘仙界三长老’了吧,嘿嘿,陶长老。”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洪七也开口了,洪七向来是个成熟冷静的人,遇到任何事都能静下心来应对,解决方法也各不相同,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急躁”这两个字,所以对于这种搜寻工作,实在是正中他的下怀。
“可是……可是……不觉得奇怪么,我们都感知到充满女娲气息的五行扣饰就在这附近啊,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此时的陶方也改变了向来幽默的风格,变得焦虑起来。
“等一下,我好想听到了什么声音,安静!这儿好像有人!”尖锐的声音掠过天空,勾起山间大片大片的共鸣,像是岸边一块微小的石子,在在不经意间被踢入河中,打扰了平静的湖水,荡起了一圈圈涟漪。树木喘息着左右摇摆,似乎有跳蚤在它们身上筑了窝,偶尔一两只奇样动物穿梭在林间,引起一阵骚动,接着又变得平静下来。
杜柳寒三人循声而去,正当三人因终于找到五行扣饰而兴高采烈时,一种莫名的震撼与惊恐正悄无声息地覆盖上本应兴奋的表情,接着,越来越多的苍白如同病毒一般迅速吞噬着脸上的色素,最后变得雪白一片,嘴唇大块大块地透映出比勾玉的紫红色系还更胜一筹的颜色,这是……
是的,就是不一样的生活,这就是凡界,人们可以在一时间为一件有趣的事或是一个幽默的表情而笑得没心没肺,也可以在后一分钟因为一幕感人的舍己为人而哭得酣畅淋漓,或者在另一秒钟在人们为自己的成功而满心欢喜的时候,再次砸下一块巨石将他们砸得血肉模糊,惊喜无处不在,有惊,也有喜。恶魔就是这样在光阴中寻找着掉进陷阱的人们,然后肆无忌惮地波动着生命的罗盘,一会儿指向南极,不一会厌倦了有倒向北极去了。
这就是生活——颠肺流离。
“天……哪……”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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