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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绮罗旁边的这位公子是谁啊?保镖吗?绮罗已经到家了,你可以走了……怎么还不离开?要银子啊?小三,去账房拿十两银子给他!”

  韩绮罗头皮发麻!冷汗直冒!许久,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家……好……热情啊!呵呵!”她不记得谷中的邻居们曾经这般热情地对待过她,他们不是很熟吧?莫非她忘记了!哎呀呀!她忘记得还真是彻底啊!

  “绮罗啊!你爹娘半月前出谷了,说是去探望你的祖父。要三个月后才能回来呢!”

  “这样啊!”绮罗笑眯眯地点点头。几年都过去了,再等三个月又有何妨啊!她不急。终于承认娘亲了吗?这倒是值得高兴的事!

  “你若再提前几天回来就好了,不过,你的未婚夫婿可是一直在等你啊!”

  “未婚夫婿!”绮罗目瞪口呆!

  脸色铁青的齐寒,挤挤挤!终于穿过人墙来到绮罗身侧,恰巧听到这句话,像个妒夫般质问道:

  “你竟然有未婚夫婿?!”

  “我……我也不知道啊!”绮罗委屈地道。

  “绮罗,你的未婚夫婿,欧阳公子一直住在谷中,等了你四年之久喔!”

  “四年?”不会吧!莫非她真有个未婚夫,只不过被她忘记了!她冥思苦想,而齐寒的脸则更臭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热热闹闹地到绮罗家门口。在绮罗家旁边,有一处新建的竹舍,门前,含笑站立着一蓝衫男子,眼眸清亮凝静,蕴着盈盈的笑意,只是随意一站,那淡定儒雅的气质便吸引了众人的眸光。

  他上前一步,只轻轻地说了五个字: “绮罗,回来了!”声音带着磁性,又如悠扬的琴声般悦耳动听。

  绮罗怔了一下,上前施礼道: “这位公子有礼,呃!那个……你真是我的未婚夫婿?认错人了吧?”

  欧阳诚然见绮罗那陌生的询问和疏离客气的笑容,心中涌上一阵苦涩,叹道:

  “看来,你当真是忘了我了!”温润的眸光带着疑惑转向齐寒, “这位公子是……”

  “哦!是我的朋友,叫……那个!”叫什么来着?齐寒拳头都握紧了!你又敢忘了我!

  “啊!叫齐寒……这回我记住了吧!”她眯着眼睛,讨赏地看向齐寒。

  欧阳诚然心中却是酸涩,淡淡地一笑道: “在下欧阳诚然,齐公子有礼了!”

  齐寒也勉强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欧阳见四周围观的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把绮罗与齐寒邀进房中,又客气有礼地赶走那些好奇的邻居,这才返回屋中,亲自沏茶送上,道:

  “抱歉,侍从奔儿有事离开,这里只有我一人照顾,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欧阳公子气质高贵,想来出身大户人家吧,确不像能照顾自己的人。”绮罗笑道。她一直男装打扮,如今说起话来,也是以男子的语气与诚然交谈。

  “哼,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而已!”齐寒讥讽道。

  “喂!”绮罗轻轻扯了一下齐寒的袖子,小声地道: “你在说你自己吗?”

  “你……”气死我也!

  欧阳诚然见两人的头亲昵地靠在一起,清亮的眸光一闪,打断二人道:

  “绮罗,这几年在外面过得如何?你比以前瘦了一些,也晒黑了。”虽是打断,然而声音清淡,娓娓道来,丝毫不显突兀。

  “呃!是吗?”绮罗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刚从沙漠绕回来,不黑才怪呢! “那个,欧阳公子……”

  “你以前叫我诚然!”诚然微笑着,眼神清亮一直凝视在她身上。

  绮罗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脸颊微红, “欧阳公子,我想有些事情该弄清楚,是……我不记得你了! ”

  诚然身形一僵,涩然地道: “无妨,我记得你就好!”

  “是吗?”绮罗尴尬地笑了笑,道:

  “那个……五年前我得了场病,醒来后便忘记了许多事情,以后记性也不大好!所以我想知道,我们何时定过亲,可有信物?而且……爹娘的书信中好像并没提到过你耶!”绮罗虽数年不回家,并不代表与家人断绝联系,他们之间仍是互通书信,

  “或许……我把信中提到你的事情给忘记了?呵呵!”她又干笑两声,

  “我看还是等爹娘返回家后再说吧!”哎呀!她一个小女子谈论这种事情多难为情啊!

  “什么忘记了!”齐寒突然插话道,

  “绮罗,他若真是你未婚夫婿,怎会让你一个单身女子独自在江湖流浪数年之久,不闻不问!”

  “不是流浪,是游历。”绮罗更正。

  “你住嘴,现在让我说……欧阳公子,你一堂堂男儿,却甘愿为她等候数年,而不出去寻她回来,这于情于理也说不通吧!”

  诚然淡淡地一笑道: “她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绮罗眯眼寻思,他在说废话!

  诚然站起, “天色渐晚,我想你们赶了许久的路,肚子一定饿了,我去准备晚膳,稍候片刻。”

  “你会做饭?”绮罗有些惊奇地望向他。他的双手白皙修长,哪像干过活的!弹琴才适合。

  诚然笑着点头道: “一个人住久了,这些还难不倒我!”

  “确实是有些饿了!”绮罗突然间来了兴致,拉了拉旁边的齐寒,

  “你去烧火,快啊!别愣着了!我真的饿了……欧阳公子,呃,还是叫你欧阳大哥好了,你快去准备吧!我等着!”

  “喂!我不是下人!”齐寒抗议,

  “那好,你坐在这等着,我去烧火好了!”

  “算了!我去吧!”他才不想给那个欧阳创造单独跟绮罗在一起的机会呢!

  绮罗眯着眼睛,端坐厅中,悠闲地品着茶,口中不时低喃道:

  “那般的尊贵高雅!那般的儒雅风流!只知琴棋书画,只知随意悠然,以前连厨房都没进去过吧!他变得还真是多呢!”

  吃罢晚饭,欧阳留二人在此住下,因为绮罗家数天无人居住,想来已灰尘满屋,等明日打扫了才能住人。

  “绮罗就睡里间吧!委屈齐公子就与我共睡一间,没方法,屋舍狭小,怠慢之处还望齐公子海涵!”

  一晚相处下来,不论齐寒怎样出言讥讽,诚然始终淡笑有礼,从容客气。弄得齐寒有火无处发,别扭至极。可他却也清楚,有这般气度风雅之人,绝非一般常人,他多次言语相激,人家却一点儿都不上当,最多只是淡淡地挑下眉,那般的云淡风轻,可见心机之深。他虽不愿与他共睡一间,但他要当君子,自然不能厚脸皮地与绮罗挤一间,这又不是他们路宿破庙的时候。

  诚然从未逼迫绮罗该记起什么,只是说: “你想记起的时候,自然会记起!”

  他很忙,忙着打理生意,距离此谷最近的平阳县城,便有他的商号、酒楼和客栈。后来,绮罗才知道,她在平阳县住了五天的客栈竟然也是他的生意!唉!早知道,她就不付钱了。

  据说,是他大哥搬出家里的银子让他在此地经营,只是他经营的地点有点儿怪,竟然都是围绕谷中方圆百里的范围。

  绮罗也终于知道,她回来时,谷中的邻居为何有些热情过度了,原来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谷中大大小小三十户人家,每户家里都有人在他的商号里做事,唉!真是势利小人。当初,她爹爹找地方安家,只顾着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了,怎么就忘了人杰地灵这一项了呢!

  “喂!你在笑什么?”齐寒阴沉着一张脸。

  “看人啊!”绮罗仍然头也不回。

  “哼!有什么好看的!”顺着绮罗的眸光望去,齐寒的脸色更阴了。大约十丈外的一处幽静小院中,诚然坐在惟一一张石桌前,埋首批阅着账册。

  而绮罗此时则是趴在自家的墙头上窥视。墙角边有一棵树,枝叶茂密,正好阻拦了诚然的视线,正是偷窥的最佳地点,在回家后的第二天,绮罗就发现了。

  “你懂什么!”绮罗斜睨了齐寒一眼道,

  “他在这住了四年呢,而且是为了我,我只知道,痴情女子苦等无情汉,还没听说过男人等女人呢!而且这个幸运的女子还是我,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你少做白日梦了,我看他是别有目的,再说了,他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有什么好!哪有我……”

  “嘘!小声点儿,被他听到就完了!”绮罗急忙捂住他的嘴巴。

  “听不到的,你看他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毫无武功之人,哪有那么灵敏的耳力!”齐寒的嘴巴被捂住,只好用传音人密解释。

  “那你也给我小声点儿!”绮罗见齐寒点头保证后,才松了手。

  绮罗跳下墙头,齐寒也跟着跃下, “齐寒,你说我的脸真的很黑吗?”

  “你不是叫我齐兄的吗?”齐寒不答反问。

  “哎呀!你的年纪比我小,当然叫你齐寒啊!”

  “你记得我的年龄了?”惊喜!

  “我什么时候忘记过!”

  “……”

  “喂!别发呆啊!实话告诉我,我真的很黑吗?”

  “反正不白!”齐寒没好气地回道。

  “很丑是不是?”

  “至少不是美女!”

  “哦!”绮罗点了点头,眯着眼睛垂头作沉思状。

  “喂!别伤心啊!我乱说的!其实你不丑啊!淡淡的眉眼,很清秀的!”

  绮罗抬起头, “谁说我伤心了!”她丢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素手抚上自己尖尖的下巴,

  “我该配制一些养颜膏才是!”说完,背负着双手优哉游哉地踱回屋中,研究配方去了。

  奇怪……她什么时候转了性情?知道美了!

  “你真的是绮罗的未婚夫婿?”寂静的林中,齐寒挑着那双过于浓密的剑眉,斜倚着一根树干。

  诚然淡然一笑, “还在怀疑啊!这就是你约我来此的目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诚然轻叹了口气,

  “是,五年前我们定了亲,互许了终身,本来打算年后成亲的,谁知却出了点儿意外,她走了……事情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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