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战士，手持火把，在草原上搜寻。火光映照着他们年轻的脸庞，身上标准的红军军装，又是血又是土。

　　负责搜寻的战士，一共4人。在一名班长的带领下，前后交错地行进。

　　战士A：加上刚才那三个逃出来的，现在一共19个人。全没气儿了。

　　班长：接到的通知说是20人，现在还少一个。继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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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士A：好。不过看这黑灯瞎火，够难的。

　　战士B：你说他们吧，好歹是带着上级命令来的。现在让咱们给杀光了，将来要是见面了，可咋交待。

　　班长：你要交待啥？什么杀光？！咱们也是有军令的，是执行任务。

　　战士A：就说他们拿的那个什么上级命令吧。我也不服！会师，会师。我看他们是“会吃”！就是来和咱们分粮食的。

　　战士B：明明就是投奔，还投来了一个首长。来了就当营长。

　　战士A：他倒想走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就该让他先见识一下血光。

　　海舟右手握紧哨棒，左手握拳，捶向草地。他想看清楚说活人的面孔，怎奈树枝和高草遮蔽，眼前只有模糊的剪影。

　　海舟原以为眼睛身体上最强大的器官，即使身体已经陷入瘫痪，目光还是可以机警地跟上目标。但是他错了，眼睛不是，耳朵才是。

　　海舟狠狠眨眼，想缓解眼部的疲劳，但最终不济。他闭眼趴好，侧头，留着一只耳朵向外，对准了声音的来向。

　　战士C：他们就是过来搭伙过水草地，多些人手。

　　战士A：多人手，那不是多张嘴啊？！你是觉得咱们粮食富余，还是要英特纳雄奈尔——一个人的饭，分俩人吃。天天半饱儿，你更过不去水草地。

　　班长：别瞎扯！还英特纳雄奈尔，不许胡说，该有的革命觉悟不能丢。

　　战士A：班长你看那拨人，穿的像捡的，吃的像抢的，枪都像假的，还挺硬气。别是哪儿来的散兵游勇吧？那咱们就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啊。

　　战士C：人家手里有上级的指示！

　　战士A：指示啥了？指示来吃大户啊！当咱们是兄弟部队了吗？！

　　战士B：咱能算大户吗……饿一路吃一路草了，顾不上外道了呗。

　　战士A：哎！你俩……

　　班长；你！闭嘴！都闭嘴！眼神儿跟嘴似的，这么利索，人早就搜到了。

　　班长打断了战士们的争执，人声消失，脚踏草木的窸窣声也渐行渐远。火把的光亮不再，于是安静和黑暗重新主宰了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