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绿当被(代序)
诺亚方舟人在黄色的泛滥里看见了绿色的橄榄枝,人类才有了延续;哥伦比亚在蓝色的波涛中遇到了绿色的海岸,人类文明才进一步得到普及;广岛黑色的焦土滋生出鲜嫩的绿苗,那都是生命不屈的微笑……因此,绿是生命、绿是和平、绿是安宁、绿是希望。
喜欢植被这个词,把大地拟人化,也给人温暖感,地之需被,如人之需衣。有被子,才有一个温暖的遮风避雨的空间。一年四季,植物覆盖在大地上形态各有不同,与四季轮回相辅相成:春天是轻飘的,夏天是拥挤的,秋天是厚重的,冬天是单薄的,绿树翠草鲜花四时更替,如美人更衣,时尚又鲜活,臃肿而浪费。
“春风又绿江南岸”。清明到来前,绿色的诗眼就开始打量这个郁郁葱葱的世界了:一碧千里的田野,绿筱清涟的春水;葱笼茂密的树林,开始了浅绿、粉绿、嫩绿、豆绿的铺陈。不几日,星星点点的野花还带着初春的朦胧,江南水乡的秀媚就已经抹出成熟的风韵了,更多的植被匆匆抢滩深绿、茶绿、墨绿的沉稳,绿中泛灰,绿上罩紫,绿里浸墨,构筑了层次纷繁的绿,显示出即将换季的苍色,织造了千山争秀、万木争荣、碧波回环的江南锦绣。
塞北绿意来得迟。但夏天的杨、柳、槐、樟没经过人为的加工,依然保持着它们天然的姿态,在疯长的绿色世界密密匝匝、挤挤挨挨,看不到空旷的地皮,地下的野草如同藏在被窝里的肌肤,似乎都没办法呼吸。秋风还没给它们换上斑斓的彩衣前,依然有新芽吐翠,鹅黄娇红,绿色更加丰富多彩、层次分明,只是整体上单薄些。
南国秋来花千树。即使在如梦的夜色中,也能看见建筑物四周浓密的植被,高楼大厦无不掩映在绿树丛中。树们大多缀满艳丽的花朵:红艳艳、黄灿灿、紫茵茵、粉嘟嘟的,似乎有树就有花,有花都绚烂,使人流连忘返。在一条街头,一树紫色的“小风铃”摇曳生姿;在一座游泳池边,红得渗血的花在绿得滴翠的叶间闪烁;在一幢大楼下,一个个粉白如玉的“小点心”挂满树间,葫芦状,顶端凹进粉红的蕊,比花美丽,比果玲珑,无法形容它的别致。还有那些人们叫得出名字的:蒲桃、紫荆、鱼尾葵……一树一树,疏雨彩霞,充满活力、充满生机。
西南冬雪不留痕。地里的麦苗已经泛青,田中的苜蓿不甘寂寞地开出小花朵,红薯的茎叶在地垄上蔓延,豌豆的苗尖如少女委婉的发卷,蚕豆的方茎挺直腰杆,柑橘树、柚子树、芭蕉树、枇杷树一点也不受季节的影响。池塘里的水葫芦长势更有些霸道,只有一些小小的灌木顶不住朔风的摧残,日渐憔悴成枯萎的黄色,但另一边的芳草色彩却有了缤纷,越来越多的绿不随季节失意,即使太平凡、太广泛的绿被也决不单调、绝不渺小,而是有不可藐视的伟大。
家居一楼,沾着地气,更不能辜负土地的恩德,人在院内住,院地也与人同生存,给予人的远比人予它的多了去。人想衣裳地想被,为什么不给它穿漂亮点呢?于是,屋后的小院,屋前的空地都纷纷利用起来,先生种树我种花,余下土地,芳草萋萋。起初怪野草不如大树遮阳挡雨,也没有鲜花芳香美丽,任其泛滥,被树们遮挡了阳光,枝桠纵横、叶片层叠、密不透风,绿被还是恣肆汪洋地泛滥开来。
“五·一”前夕,北京朋友都在叫嚣要踏青去。我说:“别糟蹋自然了,就在窗里看吧。”他们说,看见的只有钢筋混凝土的森林。我畅笑了:“快来我这里——窗外已经翠色欲流了。”其实用流都不足以形似,只要起风,那就是淌、是泻、是绿浪涛天,用绿斑、绿团、绿块都不能形容,简直就是遮天弊日的绿色世界。
人生就是一首绿意盎然的奋进曲:生命初始,犹如鹅黄嫩绿的芽苞,稚嫩娇弱,闪烁着圣洁的光辉;青春少年,好像拔节滋长的绿茎,朝着阳光充满向上的追求;人到中年,那是绿意婆娑的大树,撑起社会的大厦一角,给家庭一片荫凉;待到满目青山夕照明的时候,那绿中泛紫的苍笼仍然给人一派不屈不挠的生机;只有生命终结时,绿色才蓦染褪去,黄叶飘零,却叶落归根,化作春泥,去肥沃新生的绿芽,为来年织就一片新绿被。
一岁一枯荣的花木有意,一年一老去的人们有情,每种植物都是一种人生,充盈着亲情、友情、爱情。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菜一生活。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红花耀眼、金星璀灿,好花还得绿叶扶,没有绿芽吐蕊,红花不会喷香;没有绿叶映衬,金星黯然失色;如果不能轰轰烈烈开一簇红花,那就郁郁葱葱做一片绿叶吧,去拥抱大地,去养眼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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