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王立武的时机越来越成熟了。武则天信心百倍,准备夺取她渴望已久的凤冠。可是,在永徽六年八月,她又遇到了一次阻碍,设置这个阻碍的是长安令裴行俭。
裴行俭是隋朝左光禄大夫裴仁基的儿子,才兼文武,较有政声,与长孙无忌、褚遂良等老臣关系甚密,是长孙派的一个坚定分子。他听说高宗将立武昭仪为后,以为国家之祸必从此始,很是不安。一日,他秘密与长孙无忌、褚遂良相会,共论形势之危,同商应变之计。武则天的心腹袁公输侦察到这次秘密集会,他详细地报告了武则天的母亲杨氏,杨氏马上如实地向武则天反映了这一动向。
这一次,武则天没有慌神。她已经具备了与长孙派抗衡的力量。她现在考虑的不是乞求,而是坚决有力的打击。她不能容许她的敌对者们在一起狗苟蝇营,图谋不轨,破坏她的大计。她向皇上进言,说裴行俭行为不端,不能让他留在腹心肘腋,以为后患,把他调得越远越好。皇上以为然,令裴行俭前往距长安数千里之遥的西州中都督府,在那里担任长史。
裴行俭被调走,是武则天夺取皇后之位的最后阶段的前哨战。接着高宗正式召长孙无忌、李勣、于志宁、褚遂良等人入内殿,公开讨论废立事宜。
长孙派的有力支柱褚遂良接到皇上传召,对长孙无忌说:“今日圣上有召,一定是为中宫之事。现在圣意已决,逆之必死。太尉元舅是司空功臣,不能让圣上落个杀元舅和功臣的坏名声。我褚遂良出身卑微,于大唐无汗马之劳,致位到此,全因先帝恩遇。先帝临终,曾托命于我,我不以死相争,维持大唐王室,怎对得起长眠壤下的先帝?”长孙无忌听了很受感动,坚定地说:“褚公尽管大胆直言,我长孙无忌为你后盾。”
会议是在严肃的气氛中进行的。一开始,高宗便用征询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对长孙无忌等人说:“最大的罪过,莫过于绝嗣。尔今皇后无子,昭仪有子,朕拟立昭仪为后,公等以为如何?”
皇上话音刚落,褚遂良马上说:“皇后出自名家,是先帝为陛下所娶,伏奉先帝,未曾有何过错。先帝病重之时,曾经拉着臣的手说,我的好儿新妇托付给你。当时陛下亲聆先帝嘱托,声音犹在耳畔。这几年来,没听说皇后有什么僭越妇德的事情,对陛下一直是毕恭毕敬,忠贞无二,不应轻易废黜。臣不敢曲从陛下,违迕先帝之命!”高宗很不高兴,会议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