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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拉在超市里时时沉默着在想着什么,一副发呆的样子,晚上睡眠也不好服了安眠药才能入睡。冉冉带她到一家华人国企公司的医院里看了医生。李拉做了全身检查,医生告诉冉冉,李拉得了严重的抑郁症需回国治疗休息。

  冉冉把李拉的身体状况向陆鸿作了汇报,陆鸿打长途电话给了国内的何建平,何建平同意李拉提前回国,告知李拉一周内可以办理回国手续,但必须扣除签证费和来回飞机费25000元人民币。那是李拉近2个月的工资,这对于一个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想当初她来安哥拉时的路费也是从大学同学那儿借的,母亲去世的早,是父亲一手把她和弟弟拉扯大,为了供姐弟俩读书,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她要好好地挣钱补贴家用供弟弟上学。

  冉冉不忍心看下去同妙曼一起到陆鸿那为李拉求情,让老板少扣减点费用,再说李拉也是迫不得已,心身疲惫不得已才回国的。

  陆鸿也生了恻隐之心,又一次拨通了何建平的电话,电话那头何建平明确按规矩办,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陆鸿明白何建平的意思,他跟着他这么多年来,深刻理解何建平说的“按规矩办”和“你看着办”意思,因为他最了解何建平的为人了。当年,何建平从云北省灰溜溜地回到了北通,赔了夫人又折兵,在马路边上摆地摊做小生意来维持生计。在那时候,何建平遇见了同样摆地摊做小生意的陆鸿,两人一回生二回熟,相互周济着。后来,陆鸿做了一笔大生意稳稳妥妥地发了一笔大财。当他们再次遇见的时候,陆鸿已是江门市海涛村村委书记,与其他干部不同的是他还是村办床上用品厂的厂长,陆鸿借了一笔钱给何建平去纳米比亚做生意,几年下来稳稳地赚了一笔。三年河东,三年河西,陆鸿的生意开始走了下坡路,陆鸿被外地人骗的钱财两空,厂里几百号工人的工资和材料款重重地压在陆鸿身上,陆鸿偷偷地办理了去纳米比亚的护照,独自一人去年纳米比亚找到了何建平,在何建平后面跟着打杂苟且过活,后来又跟着何建平来到安哥拉做生意,他是知根知底的。陆鸿是最能揣摩何建平心思的人,这次丁一的救赎如果不是他的老婆安娜的软破硬磨,他是不肯从口袋你掏出十万美金的,肯定是报警,然后是绑匪撕票的结果,所以,李拉回国要扣除来回机票和签证的费用,都是情理中的事情。

  陆鸿清晰地知道,假如那天他被绑架,那是必死无疑的,永远跟着何建平后面干那是不可能永远的事情。李拉被扣除了25000元人民币像被生吞活剥地抽了一层皮,坐在去往罗安达国际机场的车上,陆鸿驾着车,一再向李拉解释着所有这一切都是老板的意思,他只有遵循着办,冉冉一个人坐在后座上,默默地看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昔日的同伴李拉,心情同李拉同行的行李箱一样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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