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南平北 第一节 强幸小周后

  第一节 强幸小周后

  南唐兵败后,李煜被软禁在东京的一处宅院里。亡国之君,焉能欢喜?然而此刻李煜却得了美人。两人像涸辙里的两条鱼,只能相濡以沫了。

  这日,李煜于梦中惊醒,打开窗户,只能看到深院高墙,不觉愁从中来。小周后看到此处,知其心中有诗,转身去磨墨。李煜接过笔,写下“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首词竟然越过这高墙深院,流入里巷,最终也传入了太宗的耳中。

  太宗听闻歌词中“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之句,分明是反心未除,不若正好杀鸡儆猴,使已经归降的人不生异心,对于那些尚未归降的,也可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太宗突然造访李煜府。

  李煜、小周后二人正在絮谈,听闻太宗到来,吓了一跳。太宗可是头一次来到此地。“罪臣恭迎陛下。未知陛下光临,臣有失远迎!”

  “爱卿平身!”

  李煜起身。小周后在其身后抬头,太宗定住了眼神,再也离不开了,小周后羞得将头扭向一边。公公王临机望着愣住的太宗喊道:“陛下,陛下!”太宗方才醒过神来,走向正堂。小周后沉鱼落雁之貌,今日得见,太宗方知后宫三千佳丽里竟挑不出一位来与这美人相提并论。太宗心里羡慕李煜这等福气,却也不是滋味。

  太宗坐定,说道:“朕今日来只是想与郡王叙叙旧情,谈谈诗词,不提那些烦人的国事。”

  李煜惊魂未定,听了这一句,心里放心了许多。“罪臣蒙陛下隆恩,封了陇西郡王,改了先皇所赐的违命侯,心里一直感念至今。罪臣如今潜心研究词赋,陛下想听,当然知无不言。”

  “我近日听到朝野上下都在谈一首词《虞美人》,其中有这么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是朕所赐的宅院不够宽敞,还是我所赐的金帛不够使唤,委屈了爱卿?”

  李煜惊得一身冷汗,拜倒于地:“陛下所赐绰绰有余,罪臣断不敢有贪多嫌少之心!”

  “哦?那么是朕所赐丫鬟仆从人手不够?”

  “仆从足够,仆从足够听用。”

  “那爱卿愁从何来?难道是爱卿想重回江南,看看昔日的江山了?”

  “罪臣断然不敢有此念。”豆大的汗珠从李煜的额头上掉落在地上。

  “如此甚好!以后这‘故国不堪回首’就莫要再唱了。要是再让朕听到,休怪朕绝情!”

  “罪臣再也不敢了。”李煜连连谢罪。

  “爱卿平身吧。朕还有一事,李贤妃素闻小周妃有诗才,能弹唱。朕想在上元节邀请小周妃去宫里赏灯作诗,不知郡王意下如何?”

  李煜看了小周后一眼,面有难色。小周后方才见太宗咄咄逼人,已经替李煜捏了把汗。现在李贤妃要请自己去赏灯作诗,正好可以化解此时这刀光剑气。于是就回太宗:“李贤妃邀请奴婢,是奴婢的光彩,焉有不去的道理,奴婢遵命便是!”

  太宗心中一喜,李煜相送出府门外,看着龙辇远去,悬着的心才敢稍稍放下,便携着小周后回到内室。

  这年春节方过,上元节转瞬即到。别人都是在欢天喜地中度过,唯独这一对苦命鸳鸯在提心吊胆中过日子。

  这晚太宗又来了。

  “奴婢参见陛下。”

  “平身!”

  小周后左寻右看,也不见李贤妃,只好问太宗:“今日李贤妃宣奴婢进宫赏灯,却不知贤妃何时莅临,又去何处赏灯?”

  “李贤妃今日身体突感不适,再三托朕要好生照料王妃。朕已经准备好美酒佳肴,待与王妃一同享用。”

  小周后说:“谢陛下隆恩,既然李贤妃不在,奴婢改日再来参拜贤妃。”

  太宗说:“王妃莫要急着走,今日上元佳节,来来,今日一定要陪寡人喝两杯!”

  小周后不敢违抗圣意,只能坐入席间,太宗一杯杯地斟酒给她,小周后不胜酒力,三杯下肚已经是头晕乏力脸发红。这红晕让太宗心花怒放,即刻命御乐奏乐,舞女跳舞。

  “朕闻知王妃能歌善舞,当年正是以一双金缕鞋,一袭天水碧,一袖帐中香,合着一支《蝶恋花》,迷得南唐主连大周后都不要了。寡人无缘得见,一直引以为憾,今日王妃正好给寡人跳上一支,圆了寡人的心愿,好早些派人送小周后回去!”

  小周后急欲还家,遂强作精神,站立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地跳起舞蹈。她身体越摇晃,酒劲就越浓,好几次差点都栽倒于地。

  “寡人陪你来跳!”

  太宗也起身,扶着小周后跳了起来。小周后抵抗不住酒力,已经不能控制了。太宗将手搂在小周后腰间,小周后完全无力挣脱,只能听任太宗摆布。

  太宗命乐队退下,他宣画工进殿。他命宫人将小周后抬到空中,望着酒醉后的她仿佛一朵绽开的莲花。太宗自己急忙褪去下身衣物,酒醉兴起,强行进入了小周后的身体,急呼画工“快快将美人与我尽兴之事画下来!”

  事毕,画工将画呈上,太宗见画中的自己体壮器伟,小周后又十分纤弱柔软,便极大满足了自己心中的凌辱之欲。又命宫人照画一幅,一幅挂在通明殿,一幅送给李煜。自己则把小周后强行滞留宫中,一连半月都不曾放出,期间更是变着花样地侮辱小周后。

  李煜深夜还不见小周后归,心急如焚,不知小周后在宫中处境如何。这时,宫中太监宣称:“小周后辄宿宫中,皇帝御赐宫画一幅,供陇西郡王赏玩。”

  李煜接过画后,打开一看,便如万箭穿心,瘫坐在地,口吐鲜血不止,昏厥过去。仆从急忙抬回房内,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渐渐活了过来。他问仆人小周后回来没有,仆人回答尚未归来。李煜听了之后又不省人事。

  这样一直持续了十五日,李煜每天茶饭不思,神情木讷。到了元月三十,才有人进来禀报:“郡王,王后回来了,王后归来了呀。”

  “哦,回来了,回来了好!”便不再多说一句。

  小周后下轿,身子薄成了纸片,两眼望着门里。只是等了半天不见李煜出来迎接。“陛下呢?”小周后在府上从未改口,已经叫惯了李煜为陛下。

  “郡王大病,已有半个月下不了床。”仆人回答。

  小周后听到此处,突然忿忿地冲入内室,对着李煜大呼小叫。

  “你堂堂一个大男人,窝在这三尺小床上,这算什么?任凭你家女人在外面受人欺辱,连个屁也不敢放。早知你这么窝囊,后悔当初随了你。你快点给我起来,给我到宫里去讨回公道来!”

  小周后生拉硬拽,把李煜从床榻上拉扯下来。李煜被小周后这么一激,倒真来了劲,一时竟然真放下了生死,要找太宗去理论。

  “我这就去宫里找那赵家老儿理论!我要去杀了他!”说着挎上宝剑,宝剑在身上摇摇晃晃,正欲出门而去。

  小周后又大笑了起来。

  “哈哈——呵呵——哈哈哈哈”那笑声十分凄厉,李煜便愣住了,小周后的笑声一直停不下来。

  “就凭你,连个剑都握不稳,还想杀人。你连宫门都进不了!”

  听罢,李煜方才那股气便泄掉了,将剑摔在地上,长叹一声。

  随后的几个月,两人都很难面对彼此,李煜对于太宗的仇恨无处发泄,怨气便越发淤积,身体终于不能支撑了,只剩一口怨气,稍有清醒之时,便以恶语狠狠诅咒太宗“老东西!我就是有一口力气,做了鬼也不放过你!”话毕,口吐鲜血。

  太宗听到诅咒怒从中来,便命医馆的程德玄调治药汤赏赐李煜。

  王公公到了李煜这里,见他已经是病入膏肓,整个人像是一具干尸,心里也多有不忍,然而皇命难违。

  “郡王殿下,吾皇知你病情加重,特命御医为你开方煮药,这药,这药,不管你是身病还是心病,不管你是苦病还是愁病,喝下去都会痊愈。”

  李煜听完之后,知道自己大限已到。闭上了眼睛,唏嘘一声,正欲饮下药汤,门外却传来一声:“慢着!”

  原来是小周后,她“扑通”一声跪倒在王公公面前:“请公公容我与我家郡王说几句话。”

  自从上次小周后谩骂完李煜之后,李煜在这半年之内就再也没有见过小周后,本以为小周后埋怨他窝囊,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没想到临走之际,小周后却来了。

  “陛下。”听了这一句,李煜眼里涌出了泪。这一声中已经没有了埋怨,这一声是昔日的温柔加上今日的悲戚。

  望着她,往日的欢笑历历在目,“爱妃,朕这一生有负于你。”

  小周后坐到李煜身旁,紧紧地握起他的手:“陛下休要这么说。臣妾自从跟了陛下之后,享尽荣华富贵和人间欢乐。陛下才气天下无双,独独怜爱于我,我实无憾!只是造化弄人。可恨那狗皇帝色欲熏心,做出丧尽天良的事,让你我再也没办法相亲相爱。上次臣妾所言绝非是真心话,只是因为臣妾已经遭人侮辱,再无脸面见陛下了。”

  李煜听罢,滚下床来,边吐血边挺着身子爬起来与小周后搂抱在一起。还不等李煜说话,小周后便抢了那杯药汤,喝下一半去。

  李煜放声大哭:“爱妃!爱妃!这又是何必呢?在阳间连累你,难道在阴间也要连累你啊。”

  小周后显得更加平静了:“陛下,我们做永世不分离的夫妻。”

  李煜听完之后便喝下了剩下的药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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