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阎罗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正在走进一个巨大的阴谋,阴谋的主人到底会玩一个怎样的游戏,他不得而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九殿阎罗的脑子里回响,“他是你快乐的源泉,也是你悲伤的源泉。世间所有爱你之人, 会同你一起守护他;世间一切恨你之人,会因你让他万劫不复。”
九殿阎罗纠结的站在原地,突然,听到泼皮惊慌失措的声音:“白石,白石,你怎么了。”
九殿阎罗一回头,就看到躺在在地上的白石,他的嘴角殷红,俨然刚才吐了血。
白石歇了一会,突然问:“九殿下,这些魂俑若是活着,该到哪里去?”
九殿阎罗听着白石的话,瞠目结舌,无数的想法在脑海中跑动着。但是他又找不到答案。他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无数的想法和建议在尖叫。
泼皮叹了一口气说:“他们是魂俑,生前他们也许不想死,现在死了之后,他们还想活着吗?”
九殿阎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心慢慢的凉了下去,一个想法,或者说是一个结果,在他的心里成了型。
白石看着九殿阎罗由热切到冷静的面容,问泼皮:“魂俑若是醒来,会干什么。”
泼皮说:“他们不用吃东西,不用喝水,甚至不知道羞耻,但是会做饲主让他们做的人任何事情。”
“除了饲主的意志,他们是活着的尸体,储存着的是死去的记忆。他们会努力的把生活变成曾经生活过的那样,他们会爱上曾经爱过的人,会恨曾经恨过的人。”
泼皮的话语似一块冰冷的石头砸的白石晕头转向。
白石想起方才坛子里的魂俑一声声的“爹爹” 。心里涌过巨大的陌生的恐惧,但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恐惧。
九殿阎罗咬了咬牙说:“动手吧,怕是日后夜长梦多。”
泼皮说:“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有些事情从长计议……”
但是九殿阎罗已经拎起靠着墙的斧头,坚决朝着坛子走了过去。他打量着这些魂俑来,他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往事如烟般的浮现在眼前。
黄昏时候白石外婆的肉粥,白石母亲喊自己和白石回家时悠长的呼喊,白石爷爷老旧的书籍,白石舅舅给自己做的风筝,白石表妹养的兔子,白石堂弟的小黄狗,庄子里袅袅的炊烟。幸福、思念、感伤、快乐、嫉妒、离别、相逢、团聚这些词语慢慢地在他的心里发酵。
九殿阎罗空落落的,他愣在那里,手里拎着一柄斧子。他觉得心里像熬着一副药,翻滚这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一种缥缈的幻灭性的悲哀,在很短的一瞬间抓住了他的心灵。然而他手起斧落,沾着黄泉烈酒的斧刃砍碎了魂俑的身体,魂俑发出破碎的尖叫,一时间屋子里碎屑飞舞。
随着这些声响,白石蜷缩着的身体急剧的颤抖着,蚀骨的寒意让他不可抑制的痉挛。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横流的泪水已经把泼皮胸前的衣服打湿了。
破碎的肢体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坛子毁坏的碎裂声,黄泉之水腐蚀魂俑发出的声音,魂俑的尖叫、自己粗重的喘息,在九殿阎罗耳边不断盘旋。渐渐的九殿阎罗有些麻木了,他机械的挥动斧头。
一阵风穿过密道进了屋子,引魂幡纷纷掉落下来,积成一堆烂纸,滋生着毁灭的气息。
微风中,九殿阎罗乌黑的的长发被拂起,有一种令人怜惜的美丽。
他突然对着白石笑了,那是一种明亮的笑容,像一只玉镯,没有瑕疵。
屋子里越来越多的游魂从毁坏的魂俑中散出,漂浮在空气中,目色凄迷。他们将白石团团围住,努力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和痛苦。
只是白石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有点糊涂。
游魂荡起的阴风将九殿阎罗的长发吹得纷乱。
他目色愁苦,席地而坐,嘴中唱诺之声不绝。
泼皮察觉到一些沧桑的神色在九殿阎罗的眼睛里沉淀下来。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做点什么。可是片刻之后,手颓然的落了下来,一些薄汗让他的手心有了凉意。
他突然就想起了罗云成走的时候说过的那些奇怪的话。
“难道九殿下想起什么来了。”
穹顶之上的魂离正慢慢的聚集在九殿阎罗的头顶的琉璃屋顶上方 ,一些骚乱的迹象开始有了征兆,九殿阎罗看着这些自己曾经熟识的生物,却是一脸的宁静。
白石看着眼前的九殿阎罗在心里问自己,如果自己以后的生活也像九殿下一样日复一日地和黑暗作战,自己会不会被黑暗吞没。想到这,他苦涩的笑了。
三个人料想一旦事情败露,想要脱身恐怕是难上加难。出了密道,就在白石的指引下,携着猫儿向着往生涯的方向逃也似的去了。
也不知道奔波了多久,才到了一座破破烂烂的磨坊。
白石疲惫的说:“这是我们初次来的时候,无量师尊带我们来的,那边有一个池子,可以疗伤。”
泼皮听了,扶着白石奔了过去。
黑暗中一个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你吗。住持大人。”李平柏的声音弱如蚊蚋。
白石惊喜说:“你还在,他们呢。”
阎罗殿里,前来拜访的佛祖坐在阎罗殿里饶有趣味的的注视着凡间发生的一切。
法力无边的佛祖喝了一口茶,对身旁的上了年纪的判官说,“这个十殿阎罗他和你们都不一样呢。”
判官立在一旁,一声不吭。内心深处是震荡之后的余波。她冷漠的眼神里有了波动。却做出意兴阑珊的样子,问了一句:“难得佛祖有心,怎么就不同了呢。老臣愚钝,劳烦细细说来。”
佛祖,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自己的一双手,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一双手以外,已没有任何值得他看的东西。
阎罗殿里肃穆极了,一众朝臣站在殿下,诚惶诚恐,心里打着鼓。魂离是他们管辖中的上古神兽,怎么竟然在尘世之中出现呢。
佛祖看着阎罗殿里不发一言的臣子觉得无趣极了。
他们全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低着头,立在那里,像截木头。谙熟官场规则的他们,明白魂离出现在凡尘之中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如果有人站出来,说这是谁的责任,这就成了大事了。因为站出来的那个人会被所有官员孤立。做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和所有官员相处。
“行了,退朝吧。”佛祖摇了摇头,走了。
黑白无常看了生死使徒一眼,生死使徒立刻说:“那凡尘中的魂离,可不是我们御下的魂离。你看我们做什么?我们游魂冤狱的魂离一只不多,一只不少。”
黑无常拍了拍手,尖酸刻薄的说:“你不看我,怎知道我在看你,你的魂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告诉你,你嘴角有一颗米粒,下次上朝前,把嘴擦干净。”
周围立刻一片哂笑声。阎罗殿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官员在佛祖的指示下渐渐的散了,一切都安静下来。
佛祖觉得今日和往常一样。他坐在黄金打造的龙榻上,觉得自己都有点寂寞了。
判官看着佛祖,心里有点发虚。在她陪伴的九殿阎罗数千年的时光中,她见过佛祖的次数很有限,但是似乎佛祖还没有对任何一件事情如此的重视过。
她试探性的说:“要不要微臣走一趟。”
佛祖头都没抬,就丢下一句:“不用去了,生死簿中写的很清楚,李平柏一定会死。既然这样,你去做什么。而且他很快就会到阎罗殿来了。你去生死书楼把账簿拿来,我有用。”
佛祖挫败的想,让自己的分身到下界历劫修行,然后才让他们得道成神这个规矩日后是不是可以改一改呢。
判官很快取回了账簿,佛祖细细的翻看起来:
李平柏,原名上官文和……死于……
“还有这么久啊。”佛祖看着上面有关李平柏的文字密密麻麻的不胜其烦。
“佛祖大人在上,这都是老规矩了,他得死透了,十殿阎罗的历劫才好些。”
“你说九殿下要是想起了什么,不会埋怨我吧。”
“佛祖,您多虑了。他们都是你的人,怎么会有埋怨呢,再说了,这多少年多过来了,都是老规矩不是。阎罗殿门主要执掌六道生死,没有点道行怎么成呢。”
佛祖点点头。
判官继续说:“佛祖要是嫌慢,我们就快一点。”
“这个可以有。魂离的事情你就不操心了,几只小野兽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佛祖漫不经心的说。
判官诺诺的应了,跪在地上目送佛祖远去。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估摸着佛祖已经走了很远。这才瓮声瓮气的说:“都出来吧,躲什么啊,觉得躲的过去吗。”
生死使徒和黑白无常从帘幕的后面走了出来。
黑白无常一脸幸灾乐祸。
生死使徒说:“黑白无常你们这两个孙子留在这里是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吗?”
黑白无常说:“是的,我们就是这么不要脸。”
生死使徒无语了。
判官斜着眼睛看着生死使徒:“魂离真不是你们整丢的?”
生死使徒说:“真不是,如若有一句诳语,天打雷劈,入阿鼻地狱!”
黑白无常说:“阿鼻地狱是个什么劳什子,你们的游魂冤狱就是地狱的最底层了。你还不打诳语。我们看你们是骗死人不偿命。”
生死使徒说:“我们还真是活人也骗,死人也骗,独独不骗你们这种小鬼。你们这两个阴阳脸。”
白无常说:“你敢说我阴阳脸,你们这两个老匹夫。上个月我去游魂冤狱亲眼看到你们两个人在红烧魂离,结果太难吃了,就没吃。”
生死使徒说:“你怎么知道太难吃了。”
黑无常说:“他猜得。怎么着,那黑乎乎的发着臭味的东西谁稀罕。”
判官看着在大殿上的吵成一团的朝臣,心下了然,看样子这魂离还真是高手做的案,她的心里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但是又不确定。她看着吹胡子瞪眼的生死使徒和黑白无常,心里无比怀念九殿阎罗在阎罗殿的日子。
简评第33节:想象力非常丰富,设定的新颖有趣,题目也非常出彩,点赞!但故事节奏太慢,太多心理描写的铺垫(当然,这也是优势),对话形式太过单一,缺乏变化。
回复 @落拓公子苏: 知道了,正在调整,呵呵,谢谢你了
重新编辑,可以的。请提示你要编辑那几章?我们给你开放权限。
回复 @编辑部: 引子、第一节、第二节、第三节、第四节、第五节、第六节、第十五节
回复 @编辑部: 什么时候可以修改?
回复 @编辑部: 引子、第一章第一节、第一章第二节、第一章第三节、第一章第四节、第一章第五节、第一章第六节、第一章第十五节
回复 @编辑部: 麻烦你能否将二十七返还陈草稿,我不小心点了一下,就发送了,结果还有一些没有上传。
前来支持,加油!坚持下去!
继续加油!
回复 @积雪为粮: 倒置章节已返还为草稿,可重新编辑。内容离奇,引人入胜,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