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六年,十二月初七,台湾。
这是一个晴朗的冬日午后,没有风,薄弱的阳光穿过梧桐树的枝桠斑驳的洒在卧室米黄色的窗帘上,窗帘被投下细细碎碎的阴影斑点,宛若未干的泪痕,在开着暖气的卧室内蒸腾。
“老夫人,昨日来的那个青年又来了,说是要我把这张白信封交给您。”中年仆妇微微弯腰将手中的白信封递给窗边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
老妇人慢慢接过信封,她端了端金丝眼镜框。
白色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写,甚至也没有收信人,只是用胶给封死了,信封四角早已泛黄,看得出来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年了。
老妇人神态自若的端看了几眼信封,慢慢的将信封投入到案几上的茶炉之中,白色的信封很快被点燃,露出了里面一角古旧的船票。
老妇人用镊子轻轻夹起被点燃的信封,在火还没有烧到的那一处清晰的写着上海——香港七月十五日晚的船票日期。
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望着那信封被一点一点被火吞噬完,只余下几许的灰烬,摇头自言自语道:“太晚了……”
老妇人微微转头,望向字画旁边挂了几十年的风琴,琴弦早已断了两根,但风琴确是干净的发亮。
“告诉他,风琴……已经哑了。”
“咚……咚……咚……”三点的钟表响起。
中年仆妇微微点头称了声是,她十分熟练的将留声机打开,放上那个已经磨损的唱片便轻轻掩门而去。
音质嘶哑的唱片从留声机中传出……
(旦唱:人潇洒性温存,若有意似无情,不知他家何处?)
(生唱:离京来暗藏国宝,游天下访查民情。姓朱名正德家住皇城,一见就倾心再见就钟情,你愿意,我带你进京城,从此双双对对配龙凤,深宫上苑度晨昏。)
老妇人轻轻闭上了双眼,眼前似乎又看见那青衣水袖长摆,小生宝枪挥舞,粉墨渲染的梨园之内中时不时爆发出叫好之声……
欢迎入住!需要我们帮助的话随时可以和我们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