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O 年,我们初中毕业了。在毕业分配时我被定位去“浙江兵团”。当时我知道后非常高兴,因兵团是部队编制,这对我从小就向往当一名女兵的学生来说,具有多大的吸引力呀。
当时的班级叫排,我们是九排。学校分给每个排四名去工业兵团名额,二男二女,是要选“排委”以上的学生干部去的,我们九排定为三男一女,那个女的是我。
工业兵团要比农业兵团早走几个月,当我看到另外去工业兵团的同学都拿到了通知,我却没有时,马上去问管分配的老师,老师却说,工业兵团名额有限,九排只分到三名,要男的,所以我没有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把我给打发了!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宁波六中在当时是全市后门开得最厉害的学校,我的名额肯定被调包了!听说有的家长来学校哭闹着拍着桌子在和老师吵架呢。
后来来宁波接兵的十连徐连长来了我家,我是排里最早来家访的学生。我排的女同学们都跑到我家来打听消息。再后来我和几名同学每人化了一分钱,从江厦派出所迁出了自已的户口……
临出发前,我们将去浙江兵团六团的全体“兵团战士”在学校的大礼堂开会,宣布去的路上六九届、七0届各编一个排,徐国妹为七0届车厢里的排长,座位在女生的最前面,我任七0届车厢里的副排长,座位在女生的最后面,六九届谁当排长我说不出来了,后来听我连的一位当了副连长的男战友说,当年他是六九届赴兵团时的副排长。
十二月六日晚上,也就是离开宁波的前一天,我和数名同学一起被安排在火车站管行李。还有谁和我一起管的,现在我已记不清了,那时的行李是堆放在月台上的,我披着一件母亲给我做的“军大衣”,在火车站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最早来的是钱营长(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营长),骑着一辆三轮黄鱼车,车上面站着后来分到十连的陈亚飞,她的双手搭在营长的双肩上,神气活络地向我们打着招呼。徐连长是过了一会儿才到的。接着另外带兵的干部和护送我们去兵团的老师也陆续地来到了行李堆旁。
一九七O年十二月七日,是宁波六九、七O届初中生最后一批赴萧山兵团的日子,在这之前,宁波已有学校比我们早几天去了浙江农业兵团。我们六中因后门开得太复杂了,所以一直拖到了最后,和八中一起出发的。
我上了火车后记不清当时在忙些什么,反正不在自己的车厢座位上。等火车拉响第一声汽笛时,我才回到了自己的位子,我记得很清楚,我的座位是靠近火车门最边上的。车窗外,早已站满了来送我的人,好大的一堆人都在等着我,有我的同学、朋友和我少体校游泳队的队友;我父亲也来送我了,他站在最后面在向我挥手,我来不及和他们一、一握手告别,火车就开动了!
这时有的女生车厢里哭着抽泣着,但我却很兴奋——从今以后,我是一名兵团战士了!要开始去过崭新的部队生活了!
后来我发现十二排的一位女同学小黄哭得最厉害,眼睛又红又肿的,我就用我的那件“军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到目的地后我一直搀扶着她,把她护送到了连队的营房。
我和小黄两人本来都是分到十连的,后来我听徐连长说,在一排名单中抽掉了一个人,所以后面的人都提前了一个连,我和小黄都分到了九连。好象还有另外的个别男生,也和我们一样分到了别的连队了。
在我的想象中,凡草棚都是用稻草搭成的“人字形”屋顶,这顶一直会斜到地面,然后人是要低着头、弯着腰进出的。但当我看到兵团这高大的草棚营房屋顶都是用油毛毡盖成的,看上去很气派。在最前面的营房前,还挂着“心红海涂变,涂变心更红”的大字标语,所以我认为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我感到我们兵团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连队要求我们刚到的学生,每人写一篇文章,谈谈到兵团后的感想,我就把我的这种想法写进了我的文章。第二天我们正在吃饭,想不到我的文章在团广播喇叭里播出来了,我们的倪班长耳朵尖,听到后叫我们快听,于是我也听到了正在广播着的我那篇文章!
好人一生平安!
想起了读过的韩素音自传,文笔流畅,叙事生动。有篇幅翻倍的写作能力。
情感真切
吴教练即是一个好教练又是一个好妈妈
回复 @香奈儿: 谢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