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梅花香自苦寒来(下)

  我女儿在杭州游泳少体校正式训练一年后,就去参加了在福建省漳州举办的全国少儿游泳锦标赛暨亚太地区少儿游泳选拔赛,首次参赛就获女子年龄组蝶泳全能第五名,这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我们对游泳训练的积极性。

  在以后的日子,每年都会参加全省或全国比赛,最高名次得全国少儿年龄组蝶泳全能第二名,省里比赛总是得第一名的多,享受一级运动员的待遇。在一年级升二年级的暑假里,也就是八岁那一年,在教练的带领下,全队男女运动员横渡了钱塘江,那天是我女儿高烧刚退后的第二天。但她游得很轻松也很开心,我们也为她高兴。

  自从我女儿出了成绩后,我们当地的体委就知道了。而且还知道了我原来也是游泳运动员,曾经去过部队集训和比赛。后来就把我调到了体委当游泳教练员了。

  其实我女儿不是游泳的料,我们是为了读书而游泳的。一个运动员的成功除了先天条件外,还要有很多方面的条件配合。成功不是主观想象出来的,也不是每一个运动员都能成功的。

  我女儿进游泳学校大约在半年以后,因经常在无人管的状态下独立生活,体质是不能和别的小朋友相比的,所以游泳成绩进步不快。她的教练在第一次发运动衣和营养品时,特意不发给我们。这就意味着我们只能是后备队员,直至淘汰。这使我非常尴尬,回去吧,读书成了大问题,不回去吧,待在这里也不是好办法。我就直接对女儿说:要靠自己努力才能游出好成绩来...... 幸亏我女儿是比赛型的运动员,后来在一次比赛前的游泳测验中,一兴奋成绩就一下子上来了,于是教练很高兴地把我女儿“转正”了。

  在我女儿读五年级时,刚巧碰上各部队在地方上招体育兵,我女儿被河南天封的“一军”部队看中,我家里来了一位师级干事,和我们谈了二次,要特招我们女儿去部队当兵。承诺先到郑州训练,然后去比赛,结束后送军校读书。本来是一件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女儿的父亲一定不答应。说路太远年纪太小,还要放弃读书就是不同意。我和她父亲讲了不少道理,也和他争吵起来。几天后,当我做通了她父亲的思想工作,人家已带着另外的特招兵上了火车走了!这干事托别人送还了我们的资料奖状奖章等,我们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等到我女儿要考高中时,杭州陈经纶体校开出了一个体育中专班,让我们继续去杭州读书。升高中呢还是去读中专?我经过慎重考虑,最后接受了学校的邀请。因为当时这中专是为杭州及周边地区培养小学体育老师的。在九十年代的中后期,要进事业单位工作是非常难的,况且又是去当老师呢。于是我把女儿再次送到了杭州,在陈经纶体校读体育中专。

  当女儿读到中专二年级时,她的父亲因车祸身亡。懂事的女儿就向我提出:妈妈,我要读上海体育学院。

  当时的全国高校还没有扩招或自招, 上海体院每年在全国范围内只“内招”十二名游泳专项学生,要求是比较高的。所以竞争是非常激烈的。

  为了女儿的理想,我想尽了一切办法。

  在办理考前“内招”学生的登记表时,上体院学校是有规定的:在一周内一定要上交到本校招生办,过期不候。我们在这期间要完成好多单位的盖章:如省体委、市体委、省教育局,市教育局,还要比赛成绩证明、学习成绩证明,输送学校的鉴定等等。我先托了女儿的教练,当时已当了陈经纶体校副校长、市体委竞训处长的*老师帮我们去办。结果四天过去了,还没有办成。也难怪的,有的事的确是太难办了。只有最后的三天时间了,还得剩出一天到上海去送登记表。我急了,要回了这张表,自己试着去办一下吧。

  非常清楚地记得,我到省教委去盖章这件事:因时间太紧,我打着出租车到了省教委,在传达室问清了应该找哪个部门后,就直接跑进了高校招生办。说明了情况,要求能盖个章。有一女老师,可能是副处长吧,态度非常差,她说这事她不能办!我问她原因,她理也不理我,转身就走掉了!我没办法只好忍声吞气地等她。处长进来了,问我有什么事,我和他说了一遍,他说那位女老师开会去了,你去二楼的会议室找她。我进了会议室,那位女老师先看见了我。她站起来,用手指直指着我,大声地说:“我们在开会,你来干吗?快给我滚出去!”我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地先“滚”了出来。

  后来才知道,按正常的程序:这种事情应该是由陈经纶体校发函,把招生登记表寄到省教委,再经省招生办审核附合条件再盖章,然后寄回学校。

  这位女老师可能认为我女儿是开后门去上大学的,上海体院招生是要比别的高校招生早数月,她还没有具体看到过通知。所以才会对我这样地“理直气壮”!没有办法,我只好又回到了高校招生办公室。这时刚好有一群宁波万里学校的老师在向处长汇报工作,我就在旁边听,乘机和几位宁波老乡的老师们说几句家乡话。原来那位处长也是宁波人。等他处理完了万里学校的事后,我就向他说明了情况,并说到了那位女老师要我“滚”。处长笑了,他说:“这二天她的火气特别大,可能和老公刚吵过架。你的事最起码要叫陈经纶学校的主管校长亲自来一趟,才能够盖上章。”我说:我真的没时间了,请你高抬贵手帮帮我的忙!于是他就打电话给陈经纶体校的主管副校长,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说这事怎么能让家长自己来跑?又仔细地审看了我女儿的材料,当她看到我女儿的确学习成绩很优秀,又是历届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时,才帮我盖下了这“珍贵”的公章。

  我又打车去了省体委,在我的老教练和竞训处老处长等熟人的帮助下,终于在限定时间内办完了应该办的事,又立马赶到上海去上交了登记表。

  

  女儿还算争气,在全体报考游泳专业的学生中,她以文化成绩第一名的优势,考进了上海体育学院竞训专业游泳专项。但在考专业体能素质时,我女儿因抱着背水一战的想法,用力过猛,以致造成腰椎间盘突出,我们的代价也实在够大的了。

  再说杭州陈经纶体校,我女儿的中专班班主任对我女儿也特别的好,在我女儿还没有被上体院正式录取前,她一直为我们保留着一张体育中专毕业生留杭州工作的红卡。直到我女儿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才把这张红卡按读书成绩和在校表现分到了下一位同学的手上。这位同学是富阳人,能留在杭州工作非常高兴,她很感谢我女儿和她们的老师。

  我女儿在杭州一共待了十年,真所谓是“十年磨一剑”呢,我女儿的成长史在如今的社会里,在都是清一色的独生子女当中,真可称得上“无人能与我相比”,我为我女儿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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