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外景 腾格里沙漠——白天
深秋时节,野风越过漫漫黄沙,绵延吹着,沙漠边沿有一家小型旅馆,黄沙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隔窗能够看到里面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坐在前台,手扶额头打着盹。两扇厚重的木门紧闭着,仍在风中颤个不停。
2、内景 旅馆——白天
门被推开,风呼啸进来,旅馆老板醒来。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王森)裹紧外套走进来,没有和老板说什么,就匆匆向楼上跑去。老板叹口气,站起身走过去又把门紧紧关上。刚刚坐回去,门又被推开,老板抬起头。门口走进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伍陆),一脸激动,看到老板,向他走过去。
老板:(张了张嘴,手指着门)……
伍陆:(没有理会,激动)刚刚那个人去哪了?
老板指了指楼上。
伍陆:哪个房间?
老板:203。
伍陆立刻冲上楼。
老板又叹口气,站起身去关门。
3、内景 旅馆房间——白天
门被打开,窗户顺势被外面的风吹开,啪啪响着,沙漠的风声凄厉,黄沙像大雨一样势不可挡地刮进来。室内,王森拿起床上的浅黄色背包,将桌子上杂乱的一切(能够看到有当地的地图,一堆散乱的钱,和两三本书)胡乱地塞进去,把包放在桌上,一边环视着房间,一边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看了看,又放回去。
门口闯进一个人,是伍陆。
伍陆:你走不掉了!
王森:(仔细打量了一下伍陆,笑了笑,坐回床上)那我就不走了。不过我想问,你到底是谁,从城里一路跟到这里?
伍陆:五天前,四方街银行……
4、内景 银行——白天
银行不大的空间内,有五个人或拿枪或拿刀站在各处,其中就有王森。他们脚下分别有三个银行的职员和四个顾客,其中有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子和一个大约十岁的男孩子。银行大门被锁住,银行外是赶来的当地警察和围观群众,伍陆在其中正焦急地和一个警察说着话,但警察没有理会。
5、内景 旅馆房间——白天
伍陆:……人质中有个女人,有个孩子……
王森:(笑)你早说啊,现在都已经死了。
伍陆:(表情抽搐)我现在就把你捉拿归案。那天被你走掉,那些警察不管,我得管!
王森:你也是警察?
伍陆:是的。
王森:作为警察,你的办事效率太低了,五天了,人质都死了,那几个罪犯也都判了刑,你才找到我……不觉得晚吗?
伍陆:只要把你抓住,任何时候都不算晚。
王森:你知道这边有种动物叫荒原狼吗?(看了看窗外)在这种越是贫瘠的地方,荒原狼的生存能力越强。
伍陆:任何地方都不是法外之地。
王森:那就别废话了!
王森突然站起,冲向伍陆,伍陆猝不及防被打倒。伍陆靠着栏杆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王森:(嘲笑)你是什么警察?
伍陆:民警。
王森:(笑)民警也算警察?
伍陆迅速站起来,和王森打在一起,但未几回合就被打倒在地。伍陆挣扎着还想站起。
6、内景 旅馆——白天
旅馆老板听到楼上有很大动静,便起身向楼上走去。
7、内景 旅馆走廊——白天
王森:碍事!
王森从腰后抽出匕首,向还未站起来的伍陆胸口扎去,伍陆躲闪一下被刺中腹部,王森索性不管不顾胡乱捅着,伍陆渐渐不再动了。
旅馆老板未走到楼上便看到这一幕。
老板:干什么!(跑上来)
王森骂了一声转身回屋里,抓起背包向窗外跳去。
旅馆老板冲上来,看了看伍陆的伤势,又看了眼王森离去的窗口,立刻抱起伍陆向楼下跑去。
8、内景 市公安局走廊——白天
伍陆身穿警服,神情沮丧地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伍陆开门进入。
9、内景 局长办公室——白天
局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对面坐着刑警队队长陈辉。看到伍陆进来了,局长和陈辉都站起来,局长示意伍陆坐到陈辉旁边的位置上,伍陆对他们两个敬了个礼坐下。
局长: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伍陆:好很多了,局长。
局长:那就好。嗯,是这样。你说的那个罪犯呢,画像也据你描述画下来了,下发到全国各地,只要是我们公安系统覆盖到范围,就没有能放过他的道理。然而,你也知道,陈队长也知道……
陈辉:是的。
局长:……你在我们整个市乃至省里都是典范,所以你调到刑警队的申请我不能同意,你想做的事情,陈队长也会替你去做,希望你能安心工作,毕竟你管的那个辖区是我们市最重要的,别人我也不放心。
伍陆:我知道……可……
局长:老伍,如果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可以再给你一段时间假,调整下心情也好。
伍陆:不用了,局长,我会好好做的。(转向陈辉)陈队长,希望您办案的时候能留心一下这个罪犯。(转向局长)那局长,我回所里了。
局长:我们还说着给你接风洗尘……
伍陆:不用了。(离开)
10、内景 派出所——白天
伍陆走进门来,手下都放下手中的活,惊讶地看着他,也没有打招呼。
伍陆:该干嘛干嘛去!
伍陆走回自己办公室,打开门走进去。
门关上,手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手下1:这么早就回来工作……
手下2:是啊,发生那么大的事……
手下3:要不说还是伍所牛呢……
手下4:这才是好警察呢……
伍陆打开门,探出头。
伍陆:都没事干了是吧?
手下们一哄而散,各自回岗位上去了。
伍陆也回到房间。
11、内景 伍陆办公室——白天
伍陆坐在办公桌后,看到桌上摆着之前和妻子儿子拍的全家福照片,把照片放到了最下层的抽屉里。
局长(画外):希望你能安心工作……
伍陆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画像,正是王森的画像。
12、内景 伍陆家——晚上
伍陆正在厨房煮面,客厅电视里正播着法制频道的节目。手机铃声响起,伍陆接起。
伍陆:老陈?
陈辉:老伍啊,刚刚查到,那个罪犯在东北出现了。
伍陆:是吗?在哪里?
陈辉: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到当地派出所问问,我这边有案子走不开。
伍陆:谢谢了,老陈!
伍陆挂断电话,发现锅里的水已经溢出来了,马上关掉火。手机响了一声,伍陆打开短信看到上面显示着一个地址。
伍陆离开厨房,从门口意甲取下外套,便向外走去。
13、内景 东北某派出所——白天
派出所所长:这个人还真在我们辖区,叫王森,只不过……
伍陆:不过什么?他跑了?
派出所所长:不是跑了,而是一直在跑着。他虽然是当地的,但是在家里小偷小摸、痞里痞气的,经常外出到处混,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哪。
伍陆:能去他家里看看吗?
派出所所长:这样吧,让小李带你去,他比较熟悉下面的情况,顺便和你说说。(对外)小李!
小李(画外):哎!
派出所所长:来一下!
小李跑过来。
派出所所长:这样,你带着这位……
伍陆:伍陆
派出所所长:哦,你带着这位伍所长去看一下王森的家里。(对伍陆)你有什么问题就问他,我这边还一堆事,你也知道,派出所所长就那些事。
伍陆:(笑)是,是。谢谢你了,(对小李)我们走吧。
14、内景 面包内——白天
银白色的面包车行驶在公路上,小李开着车,伍陆坐在副驾驶座上。
小李:您说王森杀人抢劫?(笑)他行为不端、小偷小摸倒有,可再大的案子我估摸着他没这胆儿。
伍陆:怎么说?
小李:嗨!他平常在村里就打鸡骂狗的,三十好几了,也没娶媳妇儿,对老父老母、对街坊邻里虽说态度不好吧,倒时常想着大家,外出挣了钱了知道给大伙儿捎点好东西……
伍陆:你说他挣钱?他什么工作?
小李:这就不知道了。他不在本地工作,总出去找活,也没个定点,爱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每次还总能挣一大笔钱。我们看他平常表现还行,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这种人不挺多吗,您说呢?
伍陆:这倒是。照你这么说,这个王森估计不是我找的那个。
小李:不过,伍所长,我倒想问问,您一个民警怎么也查起命案了……哦,我没别的意思,我也想干刑警来着,可一来要求高,二来家里不同意,可我真他妈想好好抓个罪犯,而不是整天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哦,我倒不是说这些小事不重要,我就是想,兴许我还有其他可能呢……我要生在民国,兴许能当个侦探呢……
伍陆:到了吗?
小李:哦,前面就到了……伍所长,您那个到底是什么案子,跑这么老远来查……哦,到了。
15、外景 王森家——白天
王森的家是个二层小楼,比邻居的房子要漂亮很多,而且看得出来是近几年新盖的。伍陆和小李走进去。
小李:有人吗?
屋内:谁呀。
小李:我是派出所的小李啊,大爷!
屋内:哦,小李啊,你上来吧!
16、内景 王森家——白天
屋内装饰不算豪华,但在一般农村人家中算是上等了。一对约60岁的老年夫妇坐在餐厅里吃饭。
大爷:小李,来一块儿吃点?
小李:不了,不了,我带我们领导来看看您。
伍陆:大爷,您家里生活还好啊?
大爷:好着呢,儿子孝顺,还能挣钱,你看这家装修的多好看呢!
伍陆:是呢,您老好福气啊!那您知道您儿子在哪儿工作吗?
大爷:不知道,他也没跟我们说过,(对老伴)是吧?
大妈:是啊,就是常年不着家,回家一趟没待多久就又出去了。忙就忙吧!
伍陆:大妈,您儿子照片有吗?
大妈:照片,有吧?我找找看,(起身到里屋去,不一会儿出来了)你看,这还是三年前照的呢。
伍陆拿起照片,看了看,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大妈:怎么了?
伍陆:没事,大妈。对了,您儿子还没结婚吧?
大妈:是啊,可愁死我了。
小李看着伍陆的表情,知道了有问题。
小李:大妈,我们领导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来了,得用用您儿子的照片,给他介绍对象呢。
大妈:这照片都旧了,等他回来再照一张呗,这孩子平常也不爱照相。
小李:没事,大妈,我们就先拿着这张照片去了。等您儿子回来,能跟我们派出所打个电话吗,我们好给安排个相亲。
大妈:行行,那可真谢谢你们了。
小李:行吧,您二老吃饭吧,我们先走了。
伍陆对着二老笑了笑,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17、外景 王森家——白天
小李:伍所长,怎么了?难不成真是这个人?
伍陆扭过头看着他,没有说话,向车走去。小李赶紧跟上,两个人上了车。
18、内景 面包车——白天
伍陆:先回你们所里。
小李发动汽车。
车开了一会,车内沉闷无声。
小李:伍所长,到底怎么回事啊?
伍陆:小李,你不是想当侦探吗?
小李:是啊,伍哥。
伍陆听到这个称呼,看了看他,没说什么。
小李:是不是这个王森就是那个杀人犯?
伍陆没有说话。
小李有些急躁,也没办法,又坐正身子开车。
汽车快到派出所了。
小李:伍哥,我是真想帮您破个案,只要您看得起我。
伍陆:你先停车。
面包车停在路上。
伍陆: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千万要切记,不能打草警蛇,你只要帮我盯住王森,看他什么时候回来了,什么时候走了,最好能确定了他的行踪。不过,这事得让你们所长同意。
小李:伍哥?
伍陆:那我去说,你记得不要让王森和他家里人知道就好。
小李:(笑)好的,伍哥。
19、内景 局长办公室——白天
局长:你知道你这周缺了几天班吗?
伍陆立在桌前。
局长:你又放不下那个案子是吗?不是说有老陈吗?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明白吗?
20、内景 伍陆办公室——白天
伍陆:(对手机)好好,小李,你慢点说,不用激动。
21、内景 局长办公室——白天
局长:老伍啊,你辖区内最近怎么回事?这可是市区啊!
22、内景 伍陆办公室——白天
伍陆:(对手机)好的,你看准了,别惊动了他!
23、内景 局长办公室——白天
局长:老百姓都反映了好几次了,老伍,我多看重你你是知道的,上面的人也问了我很多次,你也别让我难做。
伍陆:局长,我有话要对您说。
局长:(诧异)哦?你说。
伍陆:王森找到了。
局长:哪个王森?
伍陆:内蒙的那个劫匪。
局长:哦,他呀……
伍陆:局长,我想亲自去抓他。
局长:他是大案嫌犯,应该交给刑警来办,老陈那儿最近也在办一个重案。况且这案子几年前已经结案了,我们抓了他又拿什么证据起诉他呢?
伍陆:局长,当初您跟我说这个案犯是决不会放过的。
局长:我是说过,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警力有限,那个王森在哪啊现在?
伍陆:在东北,不过也要转移了,他目前正打算跟着一条远洋渔船出海……
局长:所以你看,我们警力有限,又无力跨省追捕,也不能派那么多警力到船上去抓人……
伍陆:我知道,所以我想向您请示,我去抓他。
局长:你一个人?
伍陆:如果没有人的话,就我一个人。
局长:胡闹!
伍陆:局长,您知道这件事对我的重要。
局长:那也不行,你与王森交手过,你也知道他的厉害……你这是去送死!
伍陆:局长!
局长:不要再说了!(摆摆手示意伍陆出去)
伍陆看了看局长,转身出去。
局长盯着桌上的照片,照片里局长、伍陆、陈辉穿着警服敬礼笑着。
没问题了,可以开始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