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为祈愿莲台得宝剑 女婴孩泪洒神兵前

  这名原喜得千金之后,欢喜自不必多说,只是想起这几日荒诞离奇之事,终日坐落不安,夜夜难以入眠,仅过了一月,竟渐渐地消瘦了下去,徐夫人见此情景,甚为不解,于是趁一次晚饭期间,问这老爷缘由,名原说道:“闺女出生在这世道之中,虽说这一方相对太平,但也时常有胡人南下牧马,虽有镇西大将军一族世代护佑,但毕竟山高路远,不是常法,况且我早年膝下并无一儿半女,等到这把年纪了,才得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恐是天意,我们必定加倍疼爱之!每日思虑此事,使我夜夜睡眠不好,也并无其他缘由!”名原如此说来,只为让夫人安心,恐将和尚之事一并那徴仁所述之故事讲出来,夫人不免也跟着提心吊胆,莫不如自己一人担着。徐夫人说道:“既是天意如此,该让老爷有此孩子,不如我们带着孩子去还个愿吧,也是为这孩子求个平安!”名原听后,自觉得夫人说的恳切。于是连夜交于下人去准备,把这路上的干粮、盘缠一并供品打点好,特地吩咐下人,把这马匹用上等的草料喂好了,一直到半夜,名原才渐渐躺下睡了去。

  等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家人便准备出发了,这时马夫套好了车,将马车牵到府宅门口,前后共有两辆,前一辆坐着老爷夫人一并小女盈盈,后一辆坐着几个丫头婆子,还有随行的几个小子,各个精神抖擞,骑着大马,消失在晨曦之中······足足走了一个上午,方才到达寺院门口,只见一副鲜红的庙门,上面镶嵌着诺大的木钉,一副肃穆之感,门前写着一副对联:“此处既非灵山,毕竟什么世界;其中如无活佛,何用这样庄严。”进入庙门,正前方是一尊香炉,四层三足,乌金包身,上有九条小龙,突兀向前,圆盖封顶。每位礼佛之人来到此处,便要围着香炉走一圈,顺便伸手挨各够着龙头,祈求多福,天长日久,龙头越发显得光亮。香炉后面坐着一尊弥勒,约莫有两人之高,笑容透露着这世上最隐晦的暗语。弥勒背后有一间庙堂,里面供奉着观音,右面一间,供奉着文殊。名原一行一一焚香跪拜,祭奠贡品。两间庙堂中间有一条上山的台阶,顺着山势盘旋而上,以青砖乱石铺就。台阶侧面也有一条小道,往里面走,便看见一个整洁干净的院落,里面乃是僧众们的斋堂和住处,也供外来礼佛的人小憩,恰赶上时候吃斋,一行几人便盛了些许,虽说食材简陋,只不过土豆丝,白菜叶等物,但其味道自是与众不同,这个小庭院中全是人影,无处立身,众人都是端着碗,站着吃,其和谐之处,显而易见,或许,这便是一种虔诚吧!

  吃毕,一家人顺着台阶上去,转过几道弯,看到一处送子娘娘的庙堂,这庙堂背靠一块巨大的青石,这庙多半是工匠用这青石凿出来的,房子的前身空悬在山崖之上,名原叹道:“不知何等能人,有这般手艺,真乃妙手丹心也!”众丫头在夫人的带领下为这送子观音披红挂绿,进献香花香纸,然后一起焚香跪拜完毕。夫人说,是时候下山去了,今天是走不了了,找个地方住下,才是正事。名原说:“有道是逢山必登高,眼看着这山顶上还有一座庙堂,不知住着哪路神仙,既然好不容易来了,也好参拜参拜!”夫人应着跟了上去。此地却是一番好去处,其庙舍巍峨壮观,别处自是无法比拟,屋顶上铺着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进入佛堂一看,名原一下怔住了,你道是怎么了,只见这庙里的莲台之上坐着如来,如来右手手指竟捏着一把宝剑。这名原立即拉住这傍边掌灯的和尚,问起缘由,和尚说:“施主,这其中的道理贫僧也不知!”前面的人陆陆续续跪拜,依次进行。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轮到名原一行,夫人将盈盈抱在怀内,便为佛祖行礼,众人磕头之时,只闻得旁边小和尚撞钟之人,这声音浓重厚实,让人仿佛感觉到佛祖听到了跪拜之人的心声。当钟声绕梁绝于耳畔之际,突然“当啷······”一声,那宝剑竟从如来手中掉落下来,那掌灯的和尚放下正在添油的莲花灯,说道:“施主,且等一等!”,之后跑出去不见了。

  少时,方丈来了,问道:“方才是哪位施主?”

  小和尚答道:“便是这位!”

  名原向方丈行完礼,刚要说话,老方丈将其打断了,说道:“施主自无需多说,请随我来!”将名原带至后堂。

  名原问道:“不知何故,那如来手中放着一把宝剑?”

  方丈回道:“自来有之,历代方丈圆寂之前都会交代,有谁磕头,能使我佛将手中之剑滑落者,便赐之!”

  名原说:“万万不敢!”

  方丈道:“也便了却了几辈人的心愿,若施主推辞,等我归西之后,定不好交代的,岂不是辜负了师傅们。”

  名原听到此处,再不好推辞,只好应允,将这神兵用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带下山去。至于名原如何下山,如何安排住处,自不必多说。

  等到第二日,领着众人赶回家去了。方至家中,名原思虑到,原是拜佛还愿去的,不想又遇到这事,就如方丈之言,也便是佛祖亲赐的了,须得好好供奉着,不可有丝毫亵怠。于是命人专门打扫了一间上房,将宝剑悬于上墙,下又陈设香案,一并那香茶果子奉上,不在话下。

  每日,若是天朗气清的日子,名原总会带着爱女出来晒晒太阳,日子倒也轻巧,一家人其乐融融,实是神仙眷侣也难比得。如此的日子过了三年,这名原发觉一件事,这盈盈只要面朝着这悬着宝剑的上房,眼中便有泪水滑落,只是流泪,并不出声,更无嚎啕大哭之态,不知为何。每次必是如此,渐渐地面色显得发黄!这名原更加无策了,想这宝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佛祖所赐,日夜受香火供奉,必定有些神奇,竟作为我这样人家的镇宅之宝,是多少豪门大户人家也梦寐以求的,只是小女如今这番光景,也是无奈,却不如送与有能为之人,使其相得益彰。况这宝剑也终非悬于墙上之物,如今国家常受胡族骚掠,也该是他建功立业、报国安邦之本分。将他送与镇西将军之族,也便算是成全了它吧,以将军之才,即便是旷世神兵,也不会辱没它了。况且那白甲军威名赫赫,族人更是受万人敬仰,如今以进献宝剑为由,携小女开开眼界,领略其风采也算一件美事。

  便将宝剑函封了,带着盈盈来到驻扎在城中的哨位营中,兵士们因时常受到名原的犒劳,自是十分殷勤。

  “先生今日来此,莫非又要请我等吃酒?”

  名原道:“吃酒之事,自是少不了的,只是今日吴某倒有一事,请各位帮忙。”

  一长官说:“先生平日如何待我等,我们深知道,如今倒看得起我们,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只是吴某近日获得一件神兵利器,不敢私藏,见其有些宝光,欲敬献与镇西将军,不知可否引荐引荐!”名原看着那位长官。

  旁边站着一位副官,大喊:“既是神兵,叫我们也领教领教!”

  那长官呵斥道:“不得无礼!”,又转向名原:“先生莫怪,这是我的副将,因其性格如此,故而有所冒犯!但其好奇之心,实不相瞒,我等也是有的,不知先生方便否?如此,也好向将军禀报!”

  名原道:“也无甚不方便,只是莫要伸张,以免招致祸端!”

  长官道:“自是如此!”

  众人皆看了那剑,甚是不同,有诗为证:

  祁连宝剑已化久,我自吐气冲牛斗,匣中此物做雷吼,神物那得终摧藏,志士为之净胆寒,美人泪尽倚鸳机,重围如燕尾,腰身似鱼肠,轻舞试拂如血色,聊持剑指动星光!

  众人看的都痴傻了,半晌回过神来,皆赞道:“果然好剑!”

  长官道:“将军必定喜欢!”于是修书一封让信使骑快马先走,自己又准备车马,同名原同乘,去往司马城镇西将军之处去了!

  一连走了两日之久,方才到达。

  不知见到将军之后到底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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