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了七八日,到了仪真县的地界,申氏兄弟命人停了下来,但两人既不接客也没有运送货物,整日就将船停在渡口,谢保见众人都无异色,也不敢多问,只安静的待着。待到第三日,谢保用了哺食,恍惚间觉得昏昏欲睡,早早的便歇下了,到二更天的时辰,听得外面似有喧闹声,谢保睡得迷迷糊糊,听不真切,把被头一蒙,接着睡了。
次日一早,谢保起身拾掇,发现船竟然开动了,他拉住一人便问:“这怎么开动了?”那汉子应道:“昨日夜里就返航了。”
昨日夜里,谢保忽然想起了昨日夜里的响动,申氏兄弟既已下令返航,那么他们所谋之事定然已经达成,昨日夜里,昨日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哎呦,谢管事!”陈小四突然端着一个食盒横在谢保跟前,“谢管事,小人,小人这,想去小解,谢管事可否替小人将这朝食给货舱里的兄弟!”陈小四一张脸涨得通红,想来是憋得狠了。谢保正欲往货舱一探究竟,便欣然伸手接过食盒,“你快去吧,吾替你送到便是。”
谢保行至货舱,这地方狭小逼仄,置放着许多杂物,谢保闻到了一股熏人的恶臭,这恶臭之中还有一股让谢保觉得有些熟悉的气味,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是何物。他抬手叩了两下门,门内有了响动,一人开了锁,见到来人是谢保,不免面露惊诧之色,谢保主动为他解惑:“陈小四如厕去了,吾来替他送朝食。”那人自然认得谢保是申兰身边的人,侧身让 他进了屋,“谢管事请稍后片刻。”他接过了食盒,将食盒中的菜肴一一取出,将食盒装好又还给了谢保。
谢保不经意的往里瞥了一眼,货舱内还有一个房间,谢保还不欲离去,也说不上来为何,他感觉这货舱之中有他想知道的答案,看着桌上的菜肴问他:“那碗碟呢?”“碗碟等送哺食的时候取就行了。”谢保朝他笑言道:“不妨事,吾就在此处等上一等,待你用完了朝食,将碗碟一同返还吧!”
那人一楞,本欲开口婉拒,思及谢保是申兰跟前的红人,改口道:“那劳烦谢管事了,小人很快就好。”
谢保趁他埋首用膳时,放轻了脚步,悄悄绕到了内间,原本应该是空无一物的货舱此时竟堆满了东西,都叫草席盖住了,谢保掀起其中的一处,眼前所见之物让他彻底呆住了,底下竟是是一只雕花的鸡翅木箱子,箱子上沾着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那血已经干了,谢保打开箱箧,里面也是血迹斑斑,箱子里装的都是难得一见的珍玩,谢保拿起其中的一樽观音像,那晶莹通透的雕像上覆满了黑红的血痕,原本宝相庄严的观世音菩萨那还有半分慈悲之像,这血观音此刻给人以妖异狰狞之感,叫谢保忍不住浑身颤栗起来。谢保强忍住心中的惊恐与悲戚,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他快速的将东西安置好,将草席盖住,退出了里屋。谁知一出里屋,被那汉子撞了个正着。
“谢管事,进里面去做什么?”那人的脸上已显出了怀疑和防备的神色,谢保不动声色的答道:“吾只不过是有些好奇,随便转转。”那人锐利的眼神钉住谢保,“谢管事,江湖上行走,好奇可不是什么好事!”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辞,“谢管事还是速速离去为好!”谢保惊疑未定,连食盒也忘了取,疾步奔出了货舱。
一出舱门,谢保只觉的心有余悸,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靠在墙柱上喘气,气味,谢保现在知道这气味是什么了,是血腥味,是他永生难忘的血腥味!申氏兄弟真正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这一船的人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穷凶极恶之徒!
谢保不知该往那里去,那货舱里的守卫已起了疑心,定会将此事告诉申氏兄弟,申氏兄弟会有怎样的反应,到时他又该如何应对?谢保以手加额,江上的冷风吹的他浑身冰冷,也让他清醒过来,申兰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对他起疑心甚至是杀心,便是起了,四周都是一片苍茫的江流,他又能如何,惟顺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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