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个月了,加油!”
关闭飞行模式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这样一条未读信息,女友的名字理所当然地出现在发信人的位置。
我叹了一口气,倒在床上,犹豫再三还是编辑出一条:“好。”
今天应该就能做完了,冗长的整编工作。
我对着一片漆黑的屏幕揉了揉眼睛。
那么这阵子应该没有这么麻烦的活了。
到了午休时间而来找我的不是别人,却是主管的时候,我才如梦初醒般地明白,“应该”一词只是一种美好的期望。
“对了,小李呢?今天怎么一天没见他。”吃饭的时候我问了问身边的小王。
“他已经辞职了啊,你不知道?”
我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都和我们道过别了啊,”小王的手虚捂着嘴,压低声音对我讲,“他说在这里混没前途,就另谋高就了。不过又说要有始有终,才准备好做完了手上的活做满了这一个月再走人……我说嘛,根本不必这样,想走的时候直接走都没问题,还给大家每个人都带了巧克力……难不成这家伙是骗领导说要回老家结婚去?”
不是每个人,我想。
就我没有。
“哦哦这样啊,都怪我两天忙了都没注意,我赶紧着跟他打个电话哈。”我擦了擦嘴站起身来。
“嗨没事,”小王重新调整了下筷子一副准备接着扒饭的样子,“他了解得很的——昨天走的时候还告诉我你忙着打材料,让我别打扰你……”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快迈出步子了。
有些必须想要尽快确认的事情。
我坐到办公室里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插钥匙取出抽屉里的材料,一页一页翻起来,寻找小李的名字。
最好不要有他的名字,是的,最好不要有。
他的辞职和我没有关系,没有丝毫关系才好……
内心深处有些恐惧,如果混杂了我的缘故的话,那我失去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同事了。
更是一个朋友,以及,我已为数不多的“善”。
我用了那么两三分钟的时间翻完了名单,的确没有他的名字。
我赶紧喘了一口气。
那么看来,辞职的提出至少也在这一周之前,给我的材料已经将他的名字划去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能用“划去了”这种说法,因为从宏观来看,他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能列上名字的年底,而下次整编名册的时候他又已然离开。
就像是不曾出现过。
我的心头又抽了一抽。
“喂……?”
“嗯,是我。”
电话在嘟了一声之后就接通了,速度快得有点让我惊讶。
而且既没有劈头盖脸的指责,也没有冷战般的口吻,像是昨天的对话发生在另一个世界一样。
“你,辞职了?”
以至于来不及反应的大脑递上了愚蠢的语句。
“嗯,本把你留最后一个告诉,还想约你吃个晚饭的……”电话另一端的人像是吹了一口气。
哪想到你小子让我那么生气。
我扩充着他的句子。
“……不过吃饭的机会有的是,而且肯定是工作的人请客。”
嗨……
“等你这心烦的一阵过了吧。”
……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感到温暖,也感到自己的渺小。
“小俞,说实话我是真没怎么见识过你工作之外的样子啦。但就工作的部分来讲,我觉得你一直兢兢业业,比游手好闲的我不知道好了多少。
但另一方面嘛,因为太顾工作忘了生活中的其他事情也是很容易发生的。小秦说的可能就是那种意思吧!
其实这话不应该由我来对你说,但你太笨了你知道么?我怕我不讲,靠你那个只会工作的榆木脑袋会坏更多的事情。我跟你说啊,小秦要是被你气走了我可就要收归国有了啊。”
“得了吧。”我嗔了他一句。
“暂时不打算工作了,”他说,“一直想着创业的事情,现在差不多有个雏形,打算和我的合作伙伴们闯闯看。”
“哟呵这年头你都有合作伙伴了,”我微笑,“加油吧,创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我知道,”他说,“到时候赔得头破血流还请俞大经理赏口饭吃……”
挂电话时心情已经恰如其分地好了起来。
我没有失去什么,朋友也是,恋人也是。小李在名单上的“不曾出现过”纯属一个无实际意义的东西,而女友也依旧太平地和我发着每天的短信。
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可我为什么会有强烈的侥幸感,和这种劫后余生般的高兴?
还有这种淡淡的恍惚感。
……
对,又是那种感觉。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过得顺风顺水,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就轻易够着的“得到”。
感觉自己就像个靠着好运不劳而获的人。
不劳而获……
等等!
等等!
我这才发现自己终于承认了自己,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某一部分。
我的确是没有为他们“付出”什么,我所关注的只是自己的工作和日程表,由那些繁琐实则无限重复的东西耗用着自己的精力,并且,把它视作正当,成为了“不对其他事物上心”的挡箭牌。
面对值得在乎的东西,我却仗着它的不会消失,忽略它。
真的没有遗失吗?
我不敢说。
我没有失去朋友没有失去恋人,但或许,我已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某些抽象意义的,可能是最重要的东西。
亲,我已经阅读并点赞,我的《同行》,欢迎回访支持哈!
文字的起点很明确也很好,文学不应沦入庸俗,为你点赞,有时间也为我的作品《心梦翩跹》点个赞吧
回复 @北海: 谢谢,已点~
作品不错!让更多朋友来为你点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