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帮我取出这颗沙子

　　从罗海回英戈的途中，我透过脏而重的车窗望着外面飞速划过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忽然感到深深地疲倦，一种身心俱惫的疲乏盘梗在体内疯狂而绝望地叫嚣，把我搅和得神志不清，于是我在络珐下了车，当汽车绝尘而去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把手机落在车上了。

　　要是换做平时我该会仰天长啸一声以示心痛，但现在我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拦了辆的士直奔陈继深那儿。

　　车子在一条杂乱的小巷停下，付了车钱我托着行李一路爬上五楼，但陈继深的房子一片漆黑，我借着隔壁传出的微弱光线看清了手表上显示时间九点二十分，而陈继深要十点半才能下班。

　　我坐在陈继深门口，睡着的时候我都没想过可能会有经过的人拿走我的行李，我想我真是太疲惫了。

　　睁眼醒来是在凌晨两点半，陈继深的床上。

　　走出卧室，看到陈继深躺在沙发上，一米七八的身高蜷缩着实在委屈。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脸，“哥们，去床上睡。”

　　他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望着我，一会，才道：“你醒啦。”

　　我点点头，示意他去床上睡，然后径自走向稍微狭仄的洗手间，用冷水洗去脸上的污垢，又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镜子中的我惨白着脸，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嘴唇干裂，真是怎么看怎么丑。

　　这会陈继深已经煮好了青菜面，喊我出去吃。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想他的厨艺怎么又变好了。

　　吃完后，陈继深开始审问我。问题一针见血。

　　“又是跑去见沈至年？”

　　我刚要脱口而出的“没有”被他那早已洞悉事实般的眼神生生扼杀在嘴里，在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比我妈都了解我的男人面前认命地点了点头。

　　果然，陈继深鄙视的眼神扫视我，“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自从我遇到沈至年后，陈继深用这句话骂我不下几百次了，每次我都趾高气扬地回答他，“我这是为了爱情。”然而这次我却低下了头，“我也这么觉得。”

　　空气一阵凝固，一会，陈继深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沉默，良久，道：“沈至年在我心里放了一粒沙子，以前我认为只要我努力用心了，它就可以变成珍珠。但是它似乎永远只是鲠在我心里的一粒沙，碰一下疼一下。”我抬头望向他，扯出一个笑，“陈继深，咱做哥们这么多年，你帮我把它取出来好不好？”

　　陈继深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奇怪，盯着我，说不出的严肃。我忽然觉得无趣，站起身一边说：“我开玩笑的”一边往卧室走去。

　　再次入睡有点困难，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我索性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夜里的风穿过窗户弄出的声响与卧室外陈继深收拾碗筷的声响交织替换传进耳朵里，在这异常清醒的时刻我又想起了沈至年，那个温柔善良的男孩。

　　2、我要得到你。

　　时光倒退回两年前我读高一的那个傍晚，阴雨连绵，教室里的空气积满了湿漉漉的水汽，我坐在最后一张桌子上不知为何破天荒地哭泣起来，忘记了哭的缘由也忘记了在大庭广众下哭心里会不会觉得丢脸，我只记得当我哭得涕泪尽流的时候沈至年忽然坐在我身边并递给我一包花姿纸巾的模样。那是我们初次相见，但沈至年关切的神色却让我误以为我们已是熟识的旧友，于是我一股脑地将所有情绪烦恼向他倾泄，乱七八糟没有逻辑无关痛痒的话至今早已忘光，唯有沈至年耐心聆听并细心开导的模样烙印在脑海中，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见过如此温柔善良的好男孩，因而在后面我一边抽着花姿纸巾擦鼻涕一边在心里说：“我要得到他。”

　　我要得到他，狂妄自大不顾一切，没有什么挡得住。

　　当晚我就用各种手段收集到沈至年的资料。

　　沈至年，高二三班，外号理科王子，校文学社编辑部部长。

　　这样优秀的男孩子向来有众多女孩子喜欢追求，但我不介意，只要他没有女朋友，一切都存在可能。

　　在那个深夜里，我打了鸡血般写了一篇长长的小说，从月挂梢头写到天光微露，整整写了十五页信纸。当我把厚厚的大信封递给沈至年的时候，我如愿地看到沈至年惊诧的表情。

　　“这是什么？”好半天他才问道，其实我知道他想问的是这不会是情书吧？哈哈，我才不会见过一次就递情书给他呢，我这么心机十足，自然会先接近他了解他后再各个击破，一举拿下。

　　“这是我的小说，学长请多多指教!”

　　我面露微笑，沈至年亦笑容温暖，“指教不敢当，我会认真看的。”

　　便这样与他有了联系。此后我时常拿着文章去找沈至年，与他分享讨论，向他请教，那段时间我的写文热情彻底地被激发出来，每天不落地像作业那样写，并且比作业还准时地交给沈至年。

　　与此同时我还开始拉拢他身边的好朋友为我传达沈至年的最新消息动态，制造无数次的偶遇巧合。

　　沈至年是多么温柔善良无害的男孩，怎能敌得过我处心积虑编织的陷阱呢？在我们认识后的第二十一天，我如愿以偿地成了他的“红颜知己”，尽管距离爱情还有一小步，但我已看到胜利女神在向我张开怀抱。

　　只是我一直没想到，这一小步那么艰难，任我那么努力付出那么多都难以走完。沈至年，是我太高估我自己还是看不透你？

　　3、生日

　　成为红颜知己后我还是常常拿着文章去找沈至年，沈至年便邀请我加入文学社，我蹙着眉表示不想加入，我实在不喜欢大中午地被喊去开无聊的会议。沈至年笑着说道，“你要是加入文学社就可以待在工作室写文章，夜里的话比较安静。夜里我通常会待在那儿。”

　　任何一个和沈至年相处的机会我都不会错过，于是我拉着沈至年的手说道：“既然如此，我便答应啦。”沈至年便摸了摸我的头发，眼里带笑。

　　不过后来我才明白沈至年要我加入文学社并每天夜里拉着我去工作室的原因。他是要用我挡住那些喜欢他追求他的女社员。第一晚他当着两个女生的面亲密地与我交谈说笑时我就反应了过来。于是乎我十分配合沈至年扮亲密秀恩爱，整个晚上我们聊得不亦乐乎而那两个女生脸色难看。根据“皮格翁效应”可知当他人希望某人怎么做并表达他的希望，某人接收到他人的信息并表达他的希望，某人接收到他人的信息并为这个希望付出行动，那么这个希望成功的几率会大大地提高。所以几天后，女社员再也不明目张胆地接近沈至年。

　　陈继深说我傻，得罪那么多人，在社团内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我何尝不知，她们有意无意的疏远或敌对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因为我不能把沈至年让给他人。

　　我对沈至年说：“你看我为了你都被她们疏远了，作为弥补你要对我更好知道吗？”

　　沈至年微笑，点头说好。那么认真地模样让我忍不住上前亲他一口。

　　亲完之后我强压着紧张和脸红望着沈至年说：“我不小心的。”蹩脚的理由让我想扇自己两巴掌，但沈至年却微微笑着，“嗯。”

　　这是不是说明，他也是喜欢我？

　　陈继深却不以为然，这样的人要么是花心，要么是优柔寡断。宋晚砂，不论是哪一种，对你这样全心全意不顾一切付出的傻逼性格都是伤害，尽管抽离吧你。

　　哼，见不得人好。我对陈继深的说法嗤之以鼻，并狠狠地数落他一番。然后拉着他陪我去选沈至年的生日礼物。

　　六月七号沈至年生日那晚，沈至年在KTV定了个大包厢，他的朋友几乎都在。那晚大家都很High，而在这热闹的气氛却隐藏着暗涌。在游戏中我屡次被一些女生故意攻击伤害，她们合着伙欺负我。这是我欠她们的，我还。因而我干了许多像拉着过往的路人喊“我刚从神经病院出来”这类二逼的事，也被灌了许多啤酒。

　　后来沈至年实在看不过去了，拉着我先行离开。在街上手牵手行走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一切都值。

　　霓虹满天，夜色恰浓，手掌心的温暖令人眷恋，我掏出兜里的盒子给他，里面放着我和陈继深跑了半个城市买来的欧洲风格的银色十字架项链。

　　他的眸里盛着月华般的光彩，要我为他戴上，我微笑接过，垫着脚为他戴上，而后我预备的表白词在看到他 惊愕慌张的表情里失了声，顺着他的眼神向后看，一个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红着眼眶望着这边，他叫：“浅莲。”女孩掉头便跑，他当即追了上去，一句话都没留给我。

　　4、他的白莲花

　　每个男孩子的生命中都存在着一个特别的女孩子，可能他们没有在一起，可能在一起之后又分离，但无论是哪种，都无法改变她在他心中的特别。

　　在看到浅莲出现的刹那，我就明白了她之于沈至年的意义，她是长在他心里的白莲花，无人可替。

　　心底的难受如水藻疯狂生长，将我狠狠纠缠。可陈继深让我放下的时候，我却沉默不语。

　　红尘之所以纷扰，不过是有太多执念，执念过重，伤之痛之。

　　我明白这个道理，但在深夜里沈至年的声音通过电磁波传到我耳朵里时，我的心对我说，不能放开他。就像当初我要得到他一样坚定义无反顾。

　　我对沈至年说：“我不会介意的，只是下次不要留我一个人，我会害怕。”

　　陈继深骂我没出息，一点都不像自己。但我不这样觉得，爱需要隐忍和蛰伏，我爱沈至年，所以我能够委曲求全，我能够做到伤害别人。

　　暑假来临，我在沈至年的补习班附近报了个英语补习，白浅莲则和沈至年报了同一个补习班。每天上完补习课后，我们三个就去吃饭逛街游玩。白浅莲每次都站在我和沈至年中间，对我的敌意毫不掩饰。沈至年便劝她不要如此，她就哭了起来，沈至年只好去安慰她，末后在向我道歉。每次我都一笑置之。

　　女生的眼泪确实对男生有效，但是长久了，也变得廉价。这个道理白浅莲不懂，因而他们的争吵越来越多，吵完之后，白浅莲会向沈至年抱歉，沈至年接受并拥抱她，但是我知道，沈至年的爱正被她消磨殆尽，残存的是他的不忍与善良。我不动声色，一边蛰伏一边静候机会。

　　他们最后一次争吵是在我的生日宴会上，当沈至年接过我递给他的第一块生日蛋糕时白浅莲一把把它拍落在地，她的敌意已浓厚到这个地步，实在教人可怜。

　　全场气氛当即冷了下来，我微笑着缓解气氛，给大家讲笑话分蛋糕，可白浅莲却把蛋糕砸在我脸上，沈至年脸色铁青对我说声抱歉便径直拉着白浅莲出去。

　　陈继深拿纸巾给我擦脸，恭喜你，他们要玩完了。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望着他，笑容还没来得及张开，就凝固在嘴角。

　　陈继深说，过两天我要辍学去络珐打工，你自己多加保重。

　　得一失一，很公平，可我却难受极了。我知道陈继深家境不好，但未曾料到已到这个地步。

　　这段时间你的心思都放在沈至年身上，哪里还顾得着我。陈继深轻微地叹气，摸摸我的头，深深地望着我，阿砂，记得要开心。

　　而后消失不见。我向来明白他是极其理智极其隐忍的人，他不说再见，便是再也不想相见。

　　夜里散场，我怅然若失地回到学校，沈至年在女生宿舍楼下等我，他抱着我，在耳边说：“我们分手了。”

　　我却哭了出来。

　　5、寂静时光

　　陈继深走了，白浅莲消失了，我的世界只剩沈至年。我从一开始的不习惯都后来逐渐适应。

　　每天早上我都会早早起床给沈至年买好早餐，听他背英语单词。中午时我饿着肚子等他放学去吃午餐，傍晚的时候则一个人去走操场。周末时沈至年会骑自行车载我出去游玩，我们过马路的时候牵手，告别的时候拥抱，偶尔在夜里接吻。我们自然而然地在一起，没有告白。

　　高三的课业越来越重，沈至年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我看着心疼，劝他休息。他却对我发了脾气。我愣了，他也愣住，抱着我不停地对我说抱歉。

　　后来这样的情况却越来越多，我从一开始的怔愣到理解到委屈，沈至年很愧疚，在高考的最后一个月提出了暂时不要见面。

　　我点头说好，夜里却失眠。

　　高考终于结束，沈至年抱着我说：“阿砂，以后我们会一直好下去的。”

　　我沉寂一个月的心便这么欢喜起来，幸福的泡泡似在空气中舞蹈。

　　填志愿的时候沈至年选 择了离我较近的城市罗海，他说他在那儿等我。

　　我对着沈至年微笑，好，我会去找你。

　　但是我怎么能挨得了一年，我开始每周前往罗海，从英戈到罗海，五个小时车程，我义无反顾。

　　沈至年从一开始的欣喜，慢慢地变成疲惫，有次他委婉地劝我不要这样奔波，我

　　的笑容便冷了下去。

　　搭车回英戈的途中，我从络珐下了车，不抱希望地给陈继深打电话，却意外地通了。

　　那是离别以来第一次见面，陈继深黑了些瘦了些，恨铁不成钢地将我带回他的租房。

　　此后我再去罗海时，不开心了便到络珐找陈继深。

　　就像这次。

　　6、你爱的究竟是沈至年，还是心里的魔障？

　　回忆至此，睡意全无。索性起身。

　　陈继深在厨房忙碌着，白帜灯下的背影高大成熟，和记忆中那个年幼瘦小的男孩相比，他已成熟很多。令人越发地感到可依靠。

　　我望着他的背影出神这阵，他已洗好碗筷

　　站着回望我。

　　你不快乐。

　　突兀地声响使我吓了一跳，我满脸惊慌地望着他，他的眸越发深邃，沈至年是不是欺负你了？

　　这会已神智清醒，果断地摇头，却被赏了一暴栗，如果我连你开不开心都看不出，我就枉认识你这么多年了。

　　我的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掉下来，怕啦怕啦不停歇，泪眼朦胧我看不清陈继深地模样，只听他轻声叹息，将我抱在怀里，你怎么那么傻？

　　我哭得更凶了，紧紧抱着陈继深放肆地哭泣，我从来没有这么难过，沈至年凶我的时候，沈至年说要暂时分开的时候，沈至年让我不要这么疯狂的时候，我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这个夜晚，我因陈继深一句话，就难过得不成样子。积压的悲伤似在这一刻全部涌现出来，沈至年的面孔在脑海里反复出现跳跃，直至消失，大脑一片空白。

　　你爱的究竟是沈至年，还是你心里的魔障？

　　陈继深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在列车上，车窗边的陈继深眼神有着令人难以直视地犀利。我愣了愣，没有答话，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

　　从前我无忧无虑，遇到沈至年后，我为了得到他我做了许多事，加入文学社，与女生为敌，伤害白浅莲，委曲求全。我一直以为我爱他，所以这些都值得，可是，陈继深问我是真的爱他吗？我竟不能立刻反驳。难道这些真的是我的执念而生的魔障吗？

　　思绪混乱，我闭上眼不去想，列车越使越远，陈继深的面孔早已看不清。我望向窗外，风景一闪而过。

　　下车回宿舍，躺在床上时陈继深给我新买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接听，是陈继深。

　　询问了一些话后两边沉默，长时间的分离使我们都找不到联系的话题。

　　没事那我挂了。

　　好。等一下……在高考结束前我都不出学校了。

　　嗯，有时间我回去看你。好好考试，别偷懒。

　　知道了。

　　挂断电话，想了想，给沈至年编辑了一条信息。

　　高考结束前我不去罗海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阿砂)

　　夜里，才收到他的回信。短信里说：好。我等你好消息。

　　别无他言。

　　我笑了笑，关掉手机，跑到阳台去洗脸，然后开始做练习册。十二点，准时睡觉。

　　一夜无梦。

　　此后全身心投入学习。

　　期间我很少摆弄手机，但只要开机总能看到陈继深的信息。有时是问候，有时是日常生活发生的事，有时是鼓励。我很少回，总是来回望着他的信息。

　　而沈至年杳无音讯。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接受。大概上次在机场见到他身边站着的白浅莲时，我的心就不会再疼了。

　　白浅莲笑着站在沈至年身边，脸上褪去了青涩，挂着得体大方的笑容，她说：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扯着笑回她一句，别来无恙。

　　然后任他们两个带着我四处走动，就像当初一样三人行。只是角色变换了一下，唯有沈至年如常，一如往昔微笑着。

　　我有些恍惚，竟觉得白浅莲站在沈至年身边十分般配合适。

　　7、回到原点

　　高考前放假四天，我留在宿舍里复习，陈继深给我打了电话，电话里我们像从前那样亲密聊天，吵吵闹闹。

　　末了，陈继深问，你要考哪个学校？

　　没想好，到时考好再说吧。

　　但我心里想的却是去找沈至年，没有理由。

　　于是考完最后一科后，我立即搭车前往罗海，心里思绪翻滚却仍旧义无反顾。

　　沈至年来接我，身边一如既往地站着白浅莲，风尘仆仆的望着他们笑，然后我说，沈至年，我们单独谈谈。

　　白浅莲微笑着退开，仪态从容，完全换了模样。

　　时间教人成长，这话一点也不错。

　　我和沈至年慢慢走着，十指相扣给了我勇气。

　　你爱不爱我？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们第一次直面爱这个话题。沈至年明显有些愣住，但也只是一瞬，他微笑着点头。

　　那你远离白浅莲。

　　沈至年的笑便消失，为什么，我们三个这样不好吗？

　　不好，我会不开心。

　　别无理取闹。

　　离开她，或者放弃我，你自己决定。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心里的你也不是这样的，优柔寡断，全都舍不得放弃。

　　我冷静地吐出这些话，望着沈至年，他的脸一点一点地冷下去，末后放开手，远离我。

　　十分钟后白浅莲来原地找我，我微笑着对她说，恭喜你。

　　她笑了，而后道，从前我总觉得是你的出现才破坏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现在想想其实怪不了你。沈至年是那样优秀的男孩，总会有一大群女孩子追求，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关键是沈至年。我们一开始都没看透他，总以为他善良优秀，却没看到他优柔寡断的性格。其实自始至终，沈至年爱的人不过是他自己。

　　既然如此，你现在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我们没有在一起，我只是觉得当年在你身上受得气太多了，只有让你体验一下我才能心里平衡。现在看到你们分手了，我也没什么好玩的。那后会无期吧。

　　白浅莲也远去，我笑了笑。我们一开始没有说过在一起，最后也没说过分手，这算是圆满结局吧？

　　只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呢？

　　我独自走在罗海的街道上，一边走一边回忆从前和沈至年在一起的日子，好的坏的。像放电影那样重温一遍。

　　末后，我搭车离开了罗海，绝不回头。

　　就让那份情感死去吧。

　　8、我们没有在一起

　　后来我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那里没有沈至年，也没有陈继深。

　　慢慢地我有了许多朋友，我们时常在一起玩闹。有次我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时，被朋友提问，你最难忘的男孩是谁？

　　那一刻我想到的竟不是沈至年，而是陈继深。

　　这个坚强冷静理智的男孩，陪我长大，给我关心，默默保护我，偷偷亲吻我，却从没有说爱我。

　　在络珐停留的那个夜晚，我哭累后躺在床上睡觉，他站在床边叙叙叨叨。

　　我以为你和他在一起会开心，和他在一起对你是好的，没想到你会那么难过。你真是傻瓜，为了他变得这么不像自己。有时候我真讨厌他，但是，却一直羡慕他，可以得到你这个傻瓜的喜欢。阿砂，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接受我吗？呵呵，应该不会的吧，从小你可是立志要嫁个有钱人呢。你一直觉得我冷静理智，我也以此为豪。可是偏偏却喜欢你，偏偏想冲动地告诉你我爱你。但不会有结局对吧？唉！

　　他俯身亲亲我的额头，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苦笑，答道：最难忘的男孩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曾经很要好过，但是我们没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