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蓝 第十章

　　“小银，你今年多大了。你是一直都没有学习过学校里的东西吗。”林狄妈妈边整理抽屉边问银蓝。

　　“过完年满十一岁。学校里的课本我一直有自学过的。”银蓝和林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没转头回答道。

　　“那你自学到哪里了。还有就是你的事情我已经到有关部门反映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直接收养你，把你的名挂在当地孤儿院——通光孤儿院下。你愿意吗。”说话间，林狄妈妈从抽屉里拿出户口本。

　　“应该是初二吧，前两天我还在这里的图书馆做了三角几何题。”

　　“咦，小银你做图书馆的题是可以被允许的吗。”林狄听两人的对话插话道。

　　“没有，我就是在心里演算，偶尔遇到难的才会找白纸演算。不过其实我不喜欢做题，喜欢看书，带有人物事件的书，可以知道许多东西。但是我觉得应该学习别的人在学校里学的东西，所以常常也会做题，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既然这样，干脆待会我去买两套试卷给你们试试，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送你们去我们学校的初中部读书。想去不？”

　　“诶呀，妈妈你简直太偏心了，以前我要去学校读书你一直不同意。现在小银来了，你就同意了。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呢。”林狄听完他妈妈的话就马上皱眉抱怨道。

　　“那你是不想去了。”林狄妈妈好笑的问道。

　　“不是。就算你偏心，我还是要去学校的。一直都是你教我，其他的小朋友都是在学校里有老师教书的。”

　　“哈哈，你这小笨蛋。以前不让你去学校，是因为你太小，我不放心你呆在盲人学校那种地方。现在你大一点了，又有小银陪着，我也在那所学校是的高中部教书，当然可以让你去正常的好学校读书了。只不过不知道买不买得到合适的盲人教科书。万一买不到，干脆到网上定做。”林狄妈妈很开心，因为她早就想要林狄过一过正常孩子的学校生活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我也想去学校读书。”银蓝的声音也很轻快，不管林狄妈妈是出于什么目的原因对她好，都是真的对她好。而且这其中一定有真情实意的存在，这是她长这么大感受到快乐轻松最多的时间了。

　　所以银蓝想，她一定会对林狄好的，她会保护她。

　　“就是，我都等不及了。妈妈你赶快去买试卷吧，快点确定下来，我们可以更开心的过年。”林狄朝着林狄妈妈的方向急语道。

　　“那你们俩快去练钢琴，听话点。明天派出所上班，我们到时候和孤儿院院长一起把小银的收养手续办了。以后你们就是兄妹了，小银也要叫我妈妈了。”

　　“好呀，好呀，太好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银蓝没有接话，因为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听到林狄妈妈的话，她只想以后和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对他们好，一直对他们好。

　　除夕了，过年了，喜气洋洋第一次真正的出现在银蓝的生命里。腊月二十三，小年夜。白天，林狄妈妈带着林狄和银蓝上街买新衣服，买喜气洋洋的新衣服；买年货，买多彩有趣的年货。大手牵小手，来回一起走。

　　除夕到了。早上起床，银蓝打理好自己，穿好新衣服——粉红色的新羽绒服和新牛仔裤，粉红运动鞋。所有的衣服都是林狄妈妈挑的，因为询问银蓝银蓝回答都可以。短短的蘑菇头别了黄色小猪发卡，衬得白白的皮肤和可爱的面容更加可爱白皙。让人见了就希望那是属于自己的小可爱。

　　当然，林狄也是。崭新的蓝色羽绒服，暗蓝色牛仔裤，黑色运动鞋，所有的衣服颜色都是银蓝悄悄告诉林狄的，因为林狄悄悄问了银蓝。银蓝最喜欢银色、蓝色和黑色。

　　一室一厅一厨房，带着小阳台和独立卫生间。林狄妈妈带着两人做饭，把大年初一初二初三的饭食都准备好。贴年画，贴对联，看烟花，敬祖先，吃晚饭，过生日，发红包，收礼物，玩游戏，讲故事，睡觉。

　　春节期间，林狄妈妈没有带他们去拜年或是串门，也没有人来他们家拜年或是串门，银蓝倒是有些奇怪。直到元宵节也没有。银蓝的十一岁生日是她第一次过生日，好多的第一次，都很开心。

　　“银蓝，你们俩这次要去上班的地方就是我工作的地方，以后每天早上跟我一起出门就好。你们俩都在初二——十三班，座位在第一排，坐在一起，其他书什么的都跟你们老师说好了，招呼也打好了，不要怕。”

　　“嗯，我知道了。妈妈你早就说过好几遍了。”

　　“嗯，我知道的。”银蓝还不是很习惯叫林狄妈妈为妈妈，也许是紧张害怕，也许是害怕失去，也许是茫然无措。

　　一路上，银蓝仔细观察她即将生活的校园。正门进去，后来知道是西门，是两旁的保安亭，接着是正门右边的食堂有三层，正门左边的是宿舍，宿舍与保安室间偏后是洗衣房，洗衣房旁边是小卖部，小卖部旁边是热水房。当然这些都是银蓝日后看到的。

　　食堂旁边和对面有四个四合院与现代建筑式样相结合的建筑，各有各的用处。食堂右边是初中部连着高中部，高中部右边是足球场和篮球场。初中部对面是音乐综合楼，高中部对面是计算机、实验和图书馆综合楼，这三楼相围的又是集会广场。

　　食堂对面是小学部，小学部旁边又是一个小广场，多用于表演招待观众用，正对东门。

　　各楼各广场之间有走廊，有小道，有矮坡，有小亭花园。路旁都种了杨柳，梧桐，玉兰，青松，桂树，红枫，腊梅，杜鹃，玫瑰等等各种树和花。穿插搭配十分得宜，尽管只是初春，一路却都是柳绿花红，足以见得建校时的各种设计是十分巧妙怡人的。

　　后来的日子里，银蓝虽然算是走读生，但也是十分钟爱这所学校。第一印象就十分美丽干净。就像那些生长在烟雨江南的灵动女子，尔雅书香，风雅幽默，外柔兼蓄内刚，可爱却不淘气。总的是但爱或喜欢一样东西或是人的时候，总是会是可找到他优秀美好的地方，越发的喜欢下去。

　　林狄妈妈把银蓝和林狄送到教室，交代他们乖乖听话便去上班了。

　　“小银，你说同学们如果知道我其实眼睛看不见会不会笑话我。还有我上课也看不见，你一定要帮我学习呀。”

　　“不要担心，我坐在你旁边是不会让他们笑话你的，也会帮你学习的。”银蓝边帮林狄放书包，边说道。

　　“我知道的，小银是对我最好的。嘿嘿。”

　　林狄看不见，但是银蓝知道大家都在看他们两人，奇怪的两个新来的同学。这些目光让银蓝不适，但是也不好做什么。因为做什么可能会引起更多的目光，所以只好坐在座位上等老师来。

　　老师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银蓝仔细看了看他，

　　皮肤略黄，有青色的胡须，寸头，灰色羽绒服，牛仔裤，板鞋，一米七左右的个子。

　　他一进来就自我介绍说姓郝，叫郝磊。有调皮的学生听到了郝磊的谐音字——好累，本想笑，但碍于还不知道新老师的水有多深，于是比较收敛的同旁边的同学说笑，静观其变。

　　她说，因为原来的老师请产假，所以现在这个班由他来带，并代教语文。然后说了班上的大概事宜，分发书籍和作业本。又因为是开学第一天，接下来基本上也是他的专场，所以就开始带着同学们玩什么文字接龙、道听途说的游戏，认识同学们。

　　由于游戏是前面的人不准转头，只能由后面的人贴在耳边传递，林狄倒没问题，银蓝却是没办法回答，只好每次都说是不知道。可是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当事人还一脸无辜的理所当然，郝磊就不乐意了。

　　他觉得银蓝这个学生不是故意捣乱就是智商太低。可是仔细想想：“他记得应聘这所学校时查过这所学校，虽然这个城市很一般，但是这所学校在省上都是能排上名的一级完全制高中，收进来的学生都要经过严格的考验，应该不是智商太低，那就是调皮捣蛋了。”

　　虽然林老师给自己打过招呼，可是老师对学生负责的出发点应该是没问题的。于是他决定得杀鸡敬候。“靠窗第一排的那位同学请站起来一下。”

　　银蓝由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旁边的林狄听到了，便忐忑的站了起来。

　　“不是你，是你旁边的那位。”

　　林狄只好拉了拉银蓝，银蓝有些茫然回过神来，看到盯着自己看的郝老师和林狄的反应，有些迷茫的站起来，同样盯着他看。

　　“同学，你是真的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