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 第一章(11)

  总之,不管是在我们国家还是在别的国家,我们都不能发现服装已经上升到了艺术的层次。现在人们的穿着很随便,就像遇难的水手漂泊到岸边,有什么就穿什么,他们还超越了时空界限,彼此讥讽对方的服饰。每一代人都在讥讽过去的样式,同时又在追求新的样式。我们看到亨利八世或伊丽莎白女王的衣服会觉得好笑,似乎这是食人岛上的岛王和岛后的衣罚没有人的衬托,衣服就是可怜而怪异的。只有穿衣人庄严的神色和真诚的生活,才可以使嘲笑消失,使衣蜂得神圣。穿着色彩斑斓的小丑发起疝气来,他的衣服也会有这种痛苦的神态;战士被炮弹击中,破烂的军装就像是国王的紫袍一样。

  所有的人——不管男性还是女性——都在追求新的服装样式,这是一种幼稚而原始的趣味,它使无数人心神不宁,仔细地盯着万花筒,希望找到今天这一代人所需要的特别图案。做衣服的商人们早就知道这种趣味的变化性。两种样式的区别仅仅在于几条丝线的色彩,但是其中一种马上就销售一空,而另一种则在货架上滞销,一个季节之后,后一种却成了最时尚的样式。这种事情简直太多了。相比而言,文身并不能称为是一种恶习。但就刺花深入到皮肤里面,无法再度改变这一点,还不足以称之为野蛮。

  有人说,我们的工厂制度是使人们有衣服穿的最适合的办法。对于这个说法,我不相信。工人们的状况与英国的工人日渐相似,这已经很清楚,因为据我所知,工厂的主要目的并非让人穿得更好、更体面,而是为了公司自己的经济利益,这是肯定的。从长远来看,人们总能向他们预定的目标靠近。所以,虽然他们也会有短暂的失败,但是目标还是可以定得高一些。

  我承认,住所现在是我们的一种生活必需品,尽管有事理明,有一些地方的平均气温甚至比我们这里还低,人们经常没有衣服穿,但是仍然可以正常地生活。塞缪尔·莱恩说:“北欧的拉普兰人穿着皮衣,把脑袋和肩膀都包在皮袋里,每天夜里都睡在雪地上——那么寒冷,即使是穿着羊毛衫的人睡在上面,也会被冻死。”但是他发现拉普兰人就是这么睡的。他又补充说:“他们比起其他的人类,并不见得更健壮。”可能人类在地球上没生活多长时间,就知道了房屋的好处,还有家庭的舒适。这句话的意思是,对房屋的满足更超过对家庭的满足。在有的地方,房屋可以使人联想到冬天或雨季,因为在一年当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不需要房屋,只需要一把阳伞,所以,房屋使人满足的说法就显得片面,而且不是经常出现。在我们这个地区,以前在夏夜,只需要一个有遮盖的地方就行了。

  在印第安人的记录里,一座尖顶棚屋是一天行程的标志。树皮上刻着或画着的棚屋,表示他们宿营的次数。人没有强健的四肢和身体,所以只好缩小自己的世界,圈起一个适合自己的空间。最初人类是不穿衣服在户外生活,白天,在温暖的时候,这种生活很舒适,但要是遇到下雨和冬天——更别说酷暑了,要是他没有预备一个安居的地方,那么人类可能早在萌芽状态时就被摧残掉了。传说亚当和夏娃穿衣之前,是用枝叶遮挡身体。人类需要家庭——暖和而舒适的地方,首先是需要**的温暖,然后才是情感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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