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育儿方法

  刚刚进入夏天的一个晚上,正当夏国强和舒怡在谈到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舒怡的肚子就开始疼痛起来,而且一阵比一阵疼痛。夏国强心情既紧张又欢愉地把舒怡送到了县人民医院。经过一夜的阵痛之后,第二天早晨终于生下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看着那玲珑漂亮的小人儿,夏国强和舒怡都很高兴。接着就是双方的亲朋好友来看望。大家看了都赞叹小孩子长得标致可爱,唯有夏国强的母亲看了后一言不发。她心里是很希望舒怡能为夏家生一个儿子的,因为夏国强是夏家的独苗,如果第一胎生个男孩她心里就吃了定心丸了。她虽然不是夏国强的亲生母亲,可和他也是有血缘关系的。1944年日本鬼子进了村,她和身怀六甲的姐姐带着一岁多的夏国强逃跑,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姐姐为了保护未婚的妹妹不被日本人糟蹋和年幼的儿子不被日本人杀害,她就让妹妹抱着儿子躲藏起来,她一个人把日本鬼子引开,她本以为,她是一个孕妇,日本人不会对她怎么的,可没想到,日本人竟然把她的肚子剖开,取出里面的小孩子来玩。她和腹中的孩子都死得很惨。姐姐死后,为了照顾孩子,她后来嫁给了夏国强的父亲。之后她只为夏家生了两个女儿,没生儿子。她心里一直很内愧,只是希望舒怡第一胎就能生个儿子,因为他们都34岁了,现在上边又老是在宣传计划生育,她怕以后有什么变故,夏家的子孙就断在夏国强这一代。自己死后到地府里也不好向姐姐交代。

  从婆婆的表情看,舒怡是看出她的不满意的,可她装出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没肝没肺地乐着。她想只要尽快地再给他们家生个儿子就是了。于是女儿夏舒宝刚刚断奶她又怀上了。为了这次能让儿媳妇生个儿子,婆婆整天去烧香拜佛。可是到了1979年的最后一天,舒怡生下的又是上个女儿,取名夏舒贝。这次夏国强的母亲是彻底的绝望了,因为那时已经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他们再也不能生了。虽然她一直在帮着带孩子,她对孩子也好,可她的心情是越来越忧郁了。

  夏国强虽然也希望能有个儿子,可事实既然如此,也只能坦然面对现实。他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教育孩子的问题。他觉得一个国家的兴旺发达离不开高素质的人才。他和舒怡商量着如何教育培养这两个孩子。他们制定出一个方案,首先得从行为习惯开始。在孩子才一岁多的时候,就训练她把垃圾扔到垃圾桶去,教她们不随地吐痰。再次是教她们礼貌。这两个孩子经过从小培养,无论行为和习惯方面都要比别的孩子好得多。有一次奶奶带三岁的舒贝去逛街,逛了一会,问她要什么吃的吗?她摇头不说话。见到好玩的东西问她要玩的吗?她又是闭着嘴摇头不说话。奶奶感觉奇怪了,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就问她你究竟怎么了都不说话了?她还是紧闭着嘴摇头不说话。奶奶被吓着了,赶紧把她带回家里去,没想到,一回到家里,她赶紧跑到卫生间里去吐了一口痰。吐完之后,她才告诉奶奶说:“爸爸妈妈说,不能在街上吐痰,我只好回家里吐。”

  她这话引来全家人大笑。父亲告诉她说:“不是不准在街上吐痰,是不准在街上随便吐痰,但可以吐到街上的垃圾桶里去。”

  夏舒贝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夏国强的同学张弯,也就是文革时要整他的那个,也跟他住在一个院子里。张弯高中毕业后,原本在村里当大队支书,文革开始时,他积极参加运动,县革委领导看上他,把他调上去当他的秘书,所以,当时手中有权的张弯想整谁就整谁,文革结束后,他的上级领导倒台,他也跟着遭殃,从秘书降到了工勤人员,他因为懂开车,因此,帮现任的领导开车。他老婆原先都是在工厂里当工人的,后来张弯找关系把她调进了机关,在机关事务局的水电班抄水表电表。他的大儿子张路跟夏国强的大女儿同年,他的小女儿张莹跟夏国强的小女儿同年。因此,都在一起玩的。张弯的孩子因为总跟着夏国强家里的孩子一起玩,所以很多行为习惯也受到影响。一次张弯抽着烟带着五岁的儿子张路走在街上,随手就把抽完的烟头往街道上一扔。他儿子张路马上就说:“爸爸,夏叔叔说不能随便在街上乱扔东西的。”说着,张路就要过去捡那地上的烟头。

  张弯很是生气,走上去一脚踩住那根烟头,用力拧了拧,恶狠狠地骂道:“你别他妈的学夏国强那酸溜溜的样子!”

  张路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没有吭声,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看不起自己的父亲,他甚至有点讨厌他。有时候他在心里暗暗地想,我的父亲为什么不是夏叔叔,而是张弯这个家伙呢!

  张路和张莹经常到夏国强他们家里去玩。夏国强和舒怡都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他们觉得孩子都是祖国的未来,都应该重视他们的心灵成长。因此,你们像教自己的孩子一样,不但教他们读书识字,而且教他们很多人生的道理。张路和张莹慢慢被同化,人生观和思维方式与舒宝舒贝她们都很接近。

  张路兄妹俩和舒宝姐妹俩在一起玩,特别开心,主要是夏国强和舒怡经常带他们去搞一些活动,比如到野外采野花呀,帮农民收稻谷呀,给贫穷人家送衣服呀等等。一次,夏国强夫妇带着四个孩子一起到农村去帮一个五保护王大爷挖红薯,在去的路上,看到一堆很大的牛粪,张路和张莹捂住嘴巴走过去,舒宝蹲在地上哇哇地吐着,浑身痒起来,她四处乱抓。舒宝有个毛病,就看到脏东西和听到粗话就浑身痒,长大以后,听到别人说假话她也浑身痒,为了这个,舒怡带她去看过医生,医生说这是心理引起的,药物不能治疗。舒贝倒没有这个毛病,她不慌不忙地走到那堆牛粪旁,把手中的野花一朵朵插上去,那堆牛粪顿时变成了一盆花,她对着大家说:“你们看,这牛粪变漂亮了吧!”大家转过身去,看着那堆牛粪确实是漂亮了,舒宝也站了起来,觉得不恶心了,身也不痒了。夏国强笑着赞三岁的女儿舒贝有创意,说她是一个能化肮脏为美丽的人。舒怡笑着说这就是所谓的鲜花插在牛粪上。后来大家就给舒贝取了一个特别长的外号,叫“鲜花插在牛粪上”,直到成年之后,大家还这么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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