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熠风可不会去理会花无常的愤怒,正当他再要火上浇油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不多时杨坚推门进来,见了满脸怒气的花无常,便不解地问道:“花兄因何故生这般大的气?”花无常不语,段熠风就替解释道:“花兄刚才喝茶时没注意,不小心喝到个苍蝇,没事。”杨坚道:“苍蝇,何为苍蝇?”段熠风道:“就是生于茅房,全身绿色,腹部圆滚,整天在人眼前飞来飞去的那种东西。”杨坚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段熠风又道:“花兄喝茶时觉得有东西塞牙,抠出来一看,竟是一只绿头苍蝇,心有怨气,所以才脸色那么难看。”“噗”一声喷水声从旁边传来,然后就是一阵咳嗽声,却是一边正在喝茶的花无常听了段熠风的话后直接将喝入口的一口茶水给喷了出来。段熠风看了咳嗽不止的花无常一眼,道:“不要那么激动,就算苍蝇是吃屎长大的,经过它的消化后,那就不是屎了,而是苍蝇屎。”还在咳嗽的花无常这时咳得更厉害了,抬起头来想要说话,却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以幽怨的眼神看着段熠风,仿佛是在说:“求你别说了。”
段熠风看了一眼花无常,暗道:“老子恶心不死你。”但看他咳得厉害,终是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免得一不小心真把他给咳死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还真没法交待。不料这时杨坚又是一拍桌子,对着门外就是大声喊道:“来人!”本是在看花无常笑话,被杨坚这突如其来的拍桌子和一声大喊吓了一跳,段熠风转过头去就是骂道:“你鬼吼鬼叫干嘛!想吓死人呀!”段熠风这一声骂,不但将杨坚骂得愣住了,就连还在咳嗽的花无常也被这一句话给逗得笑了起来,虽然一边咳一边笑让他更加难受,但一时却是停不下来。段熠风看着杨坚,道:“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在我面前拍桌子、踢凳子的,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人是什么毛病,没事就喜欢拍桌子和鬼喊鬼叫的。”吼了这几嗓子,段熠风感觉心里舒服多了,花无常连咳带笑,也慢慢停了下来,正好这时有人来敲门,却是被杨坚刚才那一声大喊给叫过来的,在门外问道:“小的长福,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花无常拦住了杨坚,自己对门外说道:“已无事,下去吧!”屋外来人答一声“是”,然后便是人离开的脚步声,这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习惯,段熠风还真是受不了。花无常对杨坚道:“没事,别听段兄胡言。”杨坚问道:“若是无事,那你因何发怒?我在院墙之外便听闻你的声音。”花无常道:“刚与段兄言及各地风土人情,因见解不同,便起了些许争执,是以说话大声了些。”杨坚点头道:“原来如此。”
看着眼前两人一个不说真实情况,一个心中本不相信,却点表示相信了,看着这种道貌岸然的作派,心中又是一阵不爽,然而这时他也没再说什么。三人再次围桌而坐,花无常将刚才段熠风的想法说与杨坚听了,杨坚道:“先生愿到寒舍做客,自是欢迎之至,只怕寒舍粗弊不堪,怠慢了先生。”段熠风道:“寒舍!冬天住着不会很冷吧!”杨坚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旁边的花无常道:“段兄便是爱说笑,蝇子之言,便是如此。”杨坚道:“原是这般。”段熠风很严肃地说道:“今晚我还要在此听曲,明天去你家,记得别来得太早。”段熠风愿意到他的府上去,杨坚哪有不情愿的道理,当下说好了明天中午派人来接段熠风后,杨坚和花无常便要一同离开,段熠风忙将两人拦下,说道:“我刚来这里,除了身上穿着一套衣服,就没有换洗的了,不知两位谁能去帮我弄套换洗的衣服过来?”花无常道:“杨大人事忙,这事便交由小弟来办吧。”杨坚道:“如此也好。”说完,两人这才出门而去。
段熠风看着两人离开后,回到内房,本是想换套衣服再出去逛一圈,然而到了房内,才想起这不是自己家,他也没有换洗的衣裤,而他有这样的行为,不过是习惯使然,若换作以前,不管他身在何处,也万万不至于出现这样的情况。自从知道自己是到了一千多年前的世界,除最开始时有一时失神,其它时候段熠风一直都坦然面对,好像时空交错对他全无半点影响,然而这一切不过是表面现象,只是强大的内心一直在强撑着,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因他人拍了两下桌子而发脾气。强撑了两天,其间与人斗智斗勇仿若家常便饭,此时一时失神却差点到了崩溃边缘。连背包也忘了取下就一把躺在了床上,拿出了将他带来这个时代的铁牌,来回翻看摆弄着。铁牌很普通,除了两面刻有精美的花纹,其它再没有特别之处,如果不是因为它改变了自己命运,段熠风只会当它是块废铁随意扔掉,而不是将它拿在手左右来回地观看。若问此时他心中最大的愿望,段熠风一定会回答最大的愿望是回到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二十一世纪,又或是此时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还和原来一样。在那个穿越小说与影视多如牛毛的时代,段熠风自然也听过或看过一些,而那些不过是供人消遣的故事,对能否穿越时空这一命题,段熠风从不置评,以前不行不代表现在不行,现在不行不代表将来不行,而对于穿越本身,段熠风却以为只有一无所有的人生失败者才能坦然接受完全重新开始这一事实,不然纵使是能得过且过,也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以前的一切,毕竟曾经因付出过了而得到的没人愿意失去。
时间在摸索中度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段熠风除了看铁牌看得两眼发花,就再没有任何收获。黄昏时分,花无常带了一人过来,这让段熠风很是不爽,因为他要的是马上给换洗的衣裤,而花无常却是带着人来为他量身定做,好不容易克制住了骂人的冲动,问花无常为什么不带套现成的过来,花无常的回答却是没有现成的衣裤卖,每个人都是买回布料自己或由亲人缝制,如果不想自己动手,便要自己到裁缝店去定制。花无常解释完,以诧异的眼神看着段熠风,看得他很是难为情。量完了身材,花无常让裁缝退下赶紧去缝制,然后问段熠风道:“听闻段兄自午后便再未出门去,不知可愿与小弟一同到前方用些酒菜,顺带听歌赏舞?”段熠风这时也是饿了,便和花无常一同出了房间,去往前面歌舞厅的途中,花无常看着段熠风的背包问道:“段兄背上背的是何物,自相遇以来,便见段兄一直背着此物?”段熠风道:“一个背包,里面装的是我平常工作用的工具。”花无常道:“段兄家乡能制造出日行万里的飞机,而段兄所用的器具,想来也定是神奇之物,不知可否容小弟一观,也好教小弟长些见识?”段熠风道:“你要看当然没问题,但我身上背的跟飞机可没半点关系。”花无常道:“这个小弟却是省得,以段兄对飞机的描述,那飞机可是庞大无比之物,有几间房大小,能造出它的器具,自然也是不会太小。”段熠风道:“当然不小,至少我就不能将它装包里随身携带。”段熠风可不愿意给他普及制造工艺流程,而且就算他愿意,对于这个世上的人也普及不过来,在一个只是铁锤打镰刀的世界,你给他人介绍飞机制造工艺,那不是自找麻烦。
说话间,两人来到前厅,刚进门,便又遇见了婢女望月,段熠风又将她招呼过来,要她帮忙弄些酒菜。望月先将两人带到一个无人的席位前,待两人坐下后,问两人需要些什么酒菜,得了段熠风一句“你看着办”后便退下自行为他们安排去了。段熠风看着比第一个夜晚更热闹也更杂乱的大堂,问花无常道:“花兄,比武选将军这样的事,你们经常搞吗?”花无常道:“不曾。”段熠风又问道:“那每次要找什么将军,都是从天下武者中挑选?”花无常道:“自然不是,段兄既已知个中原由,此时何必明知故问?”段熠风轻轻一笑,不再说话。
望月领着一群侍女过来布置酒菜,一下子就摆满了一个案几,段熠风叫望月坐在自己身旁,看着一盘水煮的肉类,对花无常道:“说实话,你们这的饮食真不怎么样。”花无常道:“不合段兄口味,换过就是了。”段熠风道:“可这已经是你们这最好的了。”花无常看了段熠风身边的望月一眼,说道:“入乡随俗,段兄吃不惯,却还须吃些。”段熠风道:“那是自然,便是胡吞海塞些,也总不至于让自己饿着。”花无常道:“段兄所言甚是,人以食为天,有饭食已是上苍眷顾,如今有酒有肉,夫复何求?”段熠风这时才想起这是一个不是所有人都能吃饱饭的年代,自己初来乍到,又身无分文,自己现在有得吃有得喝,还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两人相对而坐,在望月的服侍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就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外面天渐渐黑了,厅中已经盏灯,在烛光照耀下,厅中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又过了些许时间,一群宫庭舞女走上了中央的舞台,随着不知是琴声还是其它什么声音的响起,舞女们开始翩翩起舞。段熠风连续在这里听了看了两个夜晚后,最先的新鲜感消失了,对于这种长袖翩翩的舞蹈也就没有了兴趣,毕竟一个看惯了搔首弄姿、露球又露腿舞蹈的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对于这种只能看衣袖和裙摆的舞蹈,除了一时的新鲜劲作祟让他多看了几眼,还真没什么热爱可言。段熠风之所以坚持每夜还来这里,不过是来凑热闹罢了,当然,现在乱七八糟的人来得越来越多,如果能从他们口中听到一点什么有用的情况自然就更好了。
只听曲调一转,已是换了首曲子,但舞台上跳舞的还是那几个,段熠风就问道:“两片大衣袖挥来挥去,有那么好看么?”花无常反问道:“段兄也懂音律?”段熠风道:“不懂,不懂你们这的。”花无常道:“那便是懂了,不知段兄家乡歌舞又是如何?”段熠风道:“歌曲能听得你想入非非,舞跳得能让你兽血沸腾。”花无常道:“何为兽血沸腾?”段熠风意味深长地往对方下身方向看了一眼,道:“不知花兄成亲了没有?”花无常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答道:“未曾。”段熠风道:“难怪花兄你这么不谙世事,原来是还没成亲。”花无常此时总算明白的段熠风话中的意思,道:“这般说来,段兄已然成亲了?”段熠风道:“那倒没有。”花无常道:“那为何段兄于情欲一道却懂得如此之多?”段熠风道:“人生经历太过多姿多彩,不提也罢。”就没见过将乱搞男女关系讲得这么大义凛然的,段熠风也可算是将现代人不要脸神功练得出神入化了。
算不得各怀鬼胎,只可说是各有心事,本来现在他们最应该做的,是各自去歇息,然而他们各自的心事却让他们凑到了一起。闲扯间,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到深夜,眼看便要歌止舞休。突然一阵喧哗声由门前传来,只听一人高声谩骂道:“姓任那斯忒不知羞,约某兄长比较武艺,却总是过期不至,却还有脸另行相约。”却听另一人说道:“以余之见,那姓任的乃是四方门弟子,该不是个怕事的。”原先的人叫道:“某管他怕不怕事,某只关心兄长与他比武约期已过去五天,如今却再未见兄长他人,别教我见到姓任的小子,不然某叫他生死两难。”
听着传来的叫骂声,居高临下看着门口方向,见到进门的是一低矮胖子和一高瘦汉子,花无常看着低矮胖子,对段熠风道:“这人姓包,名不期,与他兄长包不随合称包氏双雄,是洛阳一带成名豪杰,人称包二哥,与他一起那人叫谷中行,武功人士。”听着这很有江湖武林趣味的介绍,段熠风笑问道:“包不同是他们什么人?”花无常道:“那是包家老三,不过年前不幸为仇家所杀,原本的包氏三雄也就变成了现今的包氏双雄。”段熠风差点没被自己口水给噎着,他不过想打趣一下花无常,所以随口说出了天龙八部中的包三爷,不料这里还真有这人,而且还是眼前叫包不期的兄弟。段熠风张开嘴巴,一副你别骗我的表情看着花无常,花无常被看得莫名其妙,就问道:“段兄识得那包不同?”段熠风收起惊恐加疑惑的表情,嘴也合上了,道:“不认识。”
包不期二人进得厅中,由于段熠风与花无常正对大门方向而坐,包不期两人进来,还隔着老远便一眼瞧见了他们。花无常或许与这两人相识,更甚者双方还有些交情,而他又添为这里的接待人员,见两人往这边走来,便起身相迎,只是他既是抱拳,又是敬礼,而对方却全当没看见,反而是段熠风坐着无动于衷,对方却盯着他直逼而来。端起身边望月刚倒满的酒小啄了一口,看着来势汹汹的包不期。
包不期来到段熠风所在的矮几前,盯着段熠风又看了良久,一拍矮几喝道:“姓任的,某家大哥如今在何处?”又一个冲自己拍桌子的,而且这桌子拍的也太莫名其妙了,真的很不习惯这一时代的人这样的习惯,段熠风抬头不痛不痒地对包不期说道:“我平日为人虽然任性,却不姓任,也不搞基,所以你找大哥别来找我。”包不期一愣,显然是没听明白段熠风话中搞基是什么意思,然而段熠风后半句话的意思却不难明白,只见这包不期又是一拍小几,拍得矮几上的酒杯和酒壶都跳了起来,怒吼道:“休要狡辩,某家哥哥日前与你约在此处比武较量,如今你在此,某家哥哥却不见身影,这却是何道理?”段熠风当然不知道是什么道理,段熠风活了二十多年,遇到过的二百五也不止一个,却没一个像眼前这个这么二的,认不清人不说,似乎还听不懂人话。段熠风护着小几从坐垫上站了起来,俯身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不过一米六,体围却比自己还要粗一圈的矮胖子,道:“眼睛别瞪那么大,小心爆掉。我再说一遍,我不姓任,也不认识你哥,更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一旁无人搭理的花无常这时似乎明白些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于是问道:“包二哥,这位乃是段熠风段兄,包二哥是否认错人了?”包不期这时总算看到了花无常,随意抱拳行了个见面礼,又看着段熠风道:“几日不见,想不到你连姓都改了,是否与某家哥哥比武输了,自觉无颜见人?”段熠风虽然父母早亡,他人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但他知道自己父母姓谁名谁,很明显这个叫包不期的人是真的认错了人。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世界这样荒谬的事实都接受了,再发生其它乱七八糟的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现在段熠风却很想一拳打烂眼前这张胖丑的脸,不过还是一咬牙便忍住了,说道:“我现在不是见到你了吗?难道你觉得自己不是人?”包不期又是一拍桌子,怒道:“那某家哥哥去哪了?”知道了眼前这人是真的头脑不正常,段熠风干脆又坐了下去,不急不缓地道:“也许死了,也许消失了,谁知道呢?”
段熠风毕竟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虽学一时会了这时的语言,却还学不会这时的说话方式,如果他是这里的人,发生眼前这样的误会,要么将误会解释清楚,要么不予以理会,却万万不会说出这种模凌两可更教人产生误会的话。原本只是怒目而视,听了段熠风的话后,包不期的眼神之中出现了仇恨的光芒,尖叫一声:“还某哥哥命来。”说着往裤腰带上一扯,便有一条软鞭到了手中,不等旁人前来阻拦,一抖长鞭便往段熠风打来。
在现代的酒吧,因一点点小事而打架这样的情况在二十世纪刚开始的几年经常发生,那时段熠风刚出社会不久,少年气盛,在酒吧中段熠风也曾与人干过几架,而且从来没有吃过暗亏,后来加入了偷这门行业,打斗更是常事,所以当包不期伸去腰间时,段熠风就已做好了准备,当对方从腰门扯出软鞭往自己打来,段熠风毫不犹豫就闪到了一边,并且就地一个打滚,不但躲过了对方一抽不中后甩手袭卷而来的一鞭,还从背包中快速取出两把手枪,半跪于地的将枪口对准了包不期和他的朋友谷中行。包不期软鞭一抽一甩不中,本来还待进招,却被花无常出手拦了下来,倒是一旁的谷中行未有手要出手的意思。
废了一番口舌,终于让包不期将软鞭收了起来,只是看他的神色,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段熠风从地上站起,但他却没有将枪收起来,也没将手枪的保险关上,只是垂下双臂,未再将枪口对准包不期和谷中行二人。见双方冷静下来,花无常为两边人正式作了介绍,包不期问段熠风道:“你当真不是任煜情那斯?”无缘无故被人骗得来到了这个时代,段熠风就已经是满肚子火了,而到了这里后,不管是什么人都喜欢对自己拍桌子瞪眼睛的,更是让人火大,要不是段熠风一直是生活在一个法治社会,而法治社会最尊重人的生命,他真的会一枪嘣了眼前这个二百五为初到这里的自己立威,反正在这个时代杀人不一定是犯法。将枪的保险关上还回背包,段熠风不理会怒目而视的包不期重新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安抚了一下吓得脸色苍白的望月,才对包不期道:“老子姓段,叫段熠风,不认识你说的那姓任的王八糕子。”有了段熠风这句话,包不期这才真相信他不是自己找的那人,将鞭子收好,抱拳道歉地说道:“小弟只是远远见过姓任那斯一面,段兄相貌与他确实有几分想像,一时认错了人,还望段兄恕罪。”段熠风抬起头,道:“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包不期道:“段兄请讲。”段熠风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包不期一愣,不知道段熠风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在他狐疑之时,段熠风又说道:“真搞不明白你从小都吃的什么,不但不长个子,竟然还不长脑子。”花无常“哈哈”一笑,道:“段兄便是爱开玩笑,包二哥千万别介意。”包不期道:“无妨,是某失礼在先,不怪段兄。”
花无常招呼着包不期二人入座,包不期生性虽鲁莽了些,却是豪爽之人,看了一眼身下案几,发现容四人坐下无碍,便告罪一声,与谷中行在对面入座,花无常吩咐望月再去要些吃食,在段熠风一侧也坐下后,说道:“包二哥此来,可是为先锋将军而来?”包不期道:“非也,包某一介粗人,自知还当不得将军。”花无常问道:“却不知包二哥所为何来?”包不期道:“虽无意将军职位,但既有如此盛况,包某岂能错过。”花无常一笑而道:“自是如此,小弟于此间还说得上话,这便命人为两位兄长安排住宿如何?”包不期道:“便是听闻花兄弟在此,特来叨扰。”花无常叫来一个管事为花无常和谷中行安排好了住房,然后就和两人闲聊,说的都是些平常趣事。段熠风见他们三人相谈甚欢,知道他们早已相识,且有些情谊,是以只在一边品酒,却不说话,但也不离开。
在一个歌姬唱完一曲后,今天是歌舞便就此结束,段熠风觉得脚有点发麻,便换了个姿势,不想动作太大,被聊得正开心的三人注意到了,看着段熠风半边屁股坐地,双腿往旁边伸得老长的坐姿,包不期就问道:“段兄坐姿奇特,不知有何讲究?”段熠风道:“坐久了屁股不舒服,所以调整一下姿势。”谷中行也道:“段兄说话做事都与迥异于常人,装扮也是与他人不同,却不知段兄是哪里人士?”段熠风道:“海外。”谷中行道:“这却怪不得了。”段熠风问包不期道:“你一见我,就要我要你哥哥的下落,是怎么回事?”说起此事,包不期的脸色又变了,咬牙切齿地为段熠风解释事情的经过。
原来就在半年之前,一个自称是四方门少掌门任煜情的人跑到了洛阳包家给门房递了张帖子,这种帖子自然是第一时间交给家主,包家现任家主是包不随,帖子便是交给了他,而作为弟弟,包不期却没见过那张帖子,自然也不知道上面的内容,只是事后包不随向他说起任煜情下的是挑战的书,挑战的便是现任包家家主包不随。这原本也没什么,作为江湖游侠,平日间谁没被挑战或挑战他人的,所谓的挑战不过就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约个地方和时间打一场架,不管打架谁胜谁败,最后还会成为朋友。这样的事情包不期早就见得多了,所以当时也没就在意,然而任煜情向包不随挑战,第一次相约三月初五于南阳城郊,他自己却因有事未至,便另约了时间于四有十二在太原城南,但第二次相约,任煜情还是因事未来,又将时间推迟到六月二十一,地点还是在太原城南,可是到了六月二十一这一天,任煜情他人却身在陈国,所以再一次失约了。到此,挑战一事原本便该是不了了之,无论今后任煜情如何,包不随也大可不必再理会。但是当任煜情厚着脸皮四次约时间地点时,包不随却还是接受了,而这也是最后一次,时间是九月初八,地点便是段熠风现在所在的长安了。
段熠风记得自已来到这个时代那便是九月初八,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三天,却无任何消息传出,不知道是不是任煜情又一次放人家鸽子了。不过不管如何,都和段熠风无关,在包不期又愤怒地骂了任煜情几声后,段熠风问道:“四方门是什么东西?好像你们也不清楚。”包不期道:“鬼知道是什么东西,或是专骗人的门派也不一定。”花无常回忆了一下却道:“百多年前却是有这么个门派,不过时日过去这般久了,却还真无几人知晓,小弟也是儿时听祖父说起过一次,说是当时天下最大门派,后来不知为何就消失不见了。”谷中行惊讶地道:“却还有这事?我怎的从未听说过?”花无常道:“当时小弟年幼,或是听差了也未可知。”包不期道:“管他曾经是否天下最大门派,便是今日天下第一派又如何?某包家都是堂堂正正的英雄好汉,不是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仆。”段熠风道:“那可说不定。”一句话,惹得包不期怒目而视,如不是花无常拦着,眼前的小几又得被他拍得“嘭嘭”响,在花无常眼神的示意下,段熠风又继续说道:“你家是不是他的奴仆我不知道,但这天下就有些人喜欢把别人当作自己的奴仆。”花无常给段熠风传递眼神,本是想要他不要说话,可段熠风偏不如他的意,不但说了,说出的话更是撩拨他人的心性,而且眼前这位便是个二愣子的性子,最受不得他人的挑拨,段熠风话一说完,便听他气呼呼的叫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在花无常和谷中行好不容易将包不期安抚了下来,段熠风便问道:“你一见我便当我是他,难道我和他长得真的很像?”包不期道:“若非花兄弟作证说你姓段,某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你不是他。”段熠风道:“那我今后得注意他了,不然他在外尽干坏事,受害人都来找我,那就麻烦大了。”谷中行道:“却也不必如此,如今我等都与段兄相识了,他人便再也冤枉不到段兄头上。”段熠风道:“如此自然再好不过了,只是今后如需麻烦各位之处,还望各位能鼎力相助。”花无常举着酒杯道:“那是自然。今日我等有缘相聚一堂,当举杯相庆才是,共饮此杯如何?”这还说什么,段熠风刚来这里,正是要结交人的时候,像花无常这种心机重重的人他不喜欢,但像包不期这种头脑一根筋的二愣子却再适合不过了,为此,就算喝上一杯这种还不如啤酒来得有酒味,也没啤酒来得好喝的液体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一杯,在二愣子的煽动下,四人一连喝了五六杯,喝完后二愣子还直拍着段熠风的肩膀夸他好酒量。对于包不期这个二愣子,段熠风是真想结交,所以当下便是忍着,如果不是实在受不了这种十几度的酒,段熠风倒还想与包不期多喝上几杯,只是眼前这酒让段熠风实在提不起与人拼酒的兴趣。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书上或电视中总是出现狼腰虎背的汉子总是在酒楼里拍着桌子大喊“店小二,来二十斤红高粱”,因为那就不是酒,是带有酒味的水,是个男人,只要膀胱受得了,喝二十斤水就都不是问题,至于喝完了要上多少次厕所,那就是喝完后各自的事了。不愿喝酒,段熠风便拿出了珍藏了两天都不舍得抽的为数不多的几支香烟,每人发了一支,先为自己点上了火,然后一边为其他三人点火,一边说道:“此乃我家乡有名的神仙牌香烟,抽了可使人如仙如醉,可惜我带来的不多,不然倒是可以给几位每人发上一些,也好叫你们也体会一下神仙的乐趣。”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想的却是:“妈的,迟早都要戒烟,那就早点痛快的戒吧!顺带也祸害祸害你们这些活古董的肺。”为三人将火点上,然后坐回原位,双指夹着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由鼻和口中吐出,作出一副很是陶醉的模样。花无常三人有样学样,只是一口,就一口,神仙的快活没体会到,倒是被烟呛得够呛,有不断咳嗽的,鼻涕眼泪横流的,自然也就直接将烟扔掉的,但就没有像神仙般飘飘然的。
看着被烟呛得东倒西歪的三人,段熠风道:“你们是第一次抽烟,而抽烟第一口都是痛苦的,就像女孩成为女人,第一次总是痛的,只要习惯了,慢慢就能体会到其中的快乐。”等三人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花无常道:“这等快乐,不体会也罢。”谷中行可能也是觉得花无常的话有理,只是他没有被烟呛得直接把烟给扔掉,这时回过神来,却是不好再扔了,毕竟这是段熠风送与他的,岂能当着段熠风的面就把他送的东西给扔了,所以一支烟被他夹在两指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倒是被呛得最惨,鼻涕眼泪都被呛出来的包不期再回过神来,将鼻涕眼泪擦掉了,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道:“果然是神仙之物,只是一口,某便有了做神仙的感觉。”却是因为吸得太猛,一口就呛得昏了头,说完之后,又猛吸了几口烟,再次被呛得咳嗽不止。听到包不期如此说了,又见段熠风也是不断吞云吐雾,很有神仙风范,谷中行两指夹着烟送到嘴边,由于有了第一次的教训,这次便小小地吸了一口,学着段熠风的样子将烟慢慢吸入腹中,然后由口与鼻中慢慢吐出,然后说道:“果然妙不可言。”他这次虽没有被烟呛着,但有没有体会到飘飘欲仙的滋味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花无常的烟已经给他扔了,此时看着三人一副沉醉其中不可自拨的样子,不禁看了段熠风拿在手中的烟包一眼,眼神中有一丝羞愧,也有一丝期盼。段熠风将烟包扔给了他,将打火机也扔给他,道:“自已点上。”花无常谢过段熠风之后果然取了一支为自己点着,然后也学着包不期和谷中行的样子体味其中乐趣去了。
我的作品《海东青之翼》已全新集录发布,希望得到各位前辈的回访支持,多谢!已赞
作品很不错,已好评,欢迎回访给个好评
佳作!已赞!我的《同行》,欢迎支持!
编辑部集体推荐!
有手机,又口称公子,不知道啥年代?粗看了头2章有一问~
好棒!!作者大大加油更新哦,每天三更给你打赏哦。
追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