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绚丽的舞蹈,听着优雅的琴声,段熠风一步步往大厅中行去,且不说琴弹得如何,也不说舞跳得怎样,只说眼前这排场,便值一赞。而他口中所谓的前厅,是一个总结构像一栋复式楼房、总面积达数百平方米的歌剧院,正中间设为舞台,四周围有三面分上下两层,设席位以供顾客观舞听曲之用,一面联通舞台与后室,供出影者出入。那男服务员说的也是不错,这里是贵宾才能进来的地方,岂是一般人能来的?段熠风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一般人,只当自己不是一般的人。
一曲终了,舞女退场,弹琴女子起身来到舞台中央,首先又是躬身行礼,然后才道:“多谢各位大官人捧场,小女子在此谢过。一曲愿君心宽,祝各位大官人前程似锦,往后无忧。”段熠风曾听男服务员说过有位叫百花娘子的人来他们店里献曲,不用说便是眼前这女人了。这时左边首席一人起身说道:“人美,曲也妙,可惜非我大周之人,不然倒是可随本将军回府。”百花娘子道:“将军抬爱,小女子身份卑贱,愧不敢当。倒是将军言及小女子并非大周之人,是以不可接触,小女却认为,天下人皆是人,何以有所不同?”将军道:“本将军虽是一介莽夫,却也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言,百花娘子你乃齐国之人,岂非便是非我族类?”百花娘子道:“小女子初来长安,还不知将军如何称呼?”将军道:“本将军刘勇是也。”
听到这里,段熠风心里不禁在笑:“你妹的,这是演戏呢!”这时,又听那百花娘子说道:“小女子一介女流之辈,无才也无德,是哪国人又有何分别?”刘勇笑着道:“这其中分别可就大了,若你是我大周之人,本将军收你作妾便是理所当然,可你是齐国人,这样本将军便不得不考虑你是否乃齐国派出的奸细,到我大周来刺探军情。”百花娘子笑道:“将军神勇,不知可看出小女子我是否乃是奸细?”刘勇道:“这一时倒未看出,不若带你回家中,慢慢询查,到时本将军定可查个究竟。”百花娘子依然笑靥如花,道:“倒教将军费心了,小女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看了听了这么长时间,段熠风实在弄不明白眼前这演的到底是哪一出,他是被琴声吸引过来的,此时既然没人再弹琴了,段熠风便想着要离开,毕竟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还是尽早离开西安为妙。好在这里已是前厅,既然是前厅,离大门应该不会太远。当下原路返回,出了前厅回到来时的院子,看准方向后往前厅的前方行去。然而事情却没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应该说眼前这所谓的前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段熠风本是想绕墙根骁到前厅前面去,结果绕了半天,却似乎还在后院中,这让他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段熠风当然不会真去撞墙,但他会翻墙,有道是不识卢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段熠风这一翻墙,结果不但离开了前厅范围,更是直接翻出刚才的洗浴中心大院之外,这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了。只是意外之喜却远远不是只有走出了那个乱七八糟的洗浴加娱乐中心这么简单。段熠风此时立身于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街道不宽,不过两三米宽度,街道两旁各有一排青砖瓦房,瓦房中零星几盏烛灯透过纸窗,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看着眼前的街道,虽然是在朦胧的月光下看的,段熠风却知道自己绝不会看错。可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西安市内,出现这样的场景,却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围墙,回想着在墙内时所见所闻,本以为不过是一场戏,此时才知一切其实都是那么的不正常。
这么离谱的事,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相信是真的,就算是到了现在,段熠风心中还是不肯相信。可是不相信又能如何,事实总是事实,就算是一场梦,也总得等梦醒了,此时眼前的情景才会化为虚幻,而只要还在梦中,就算不是真的,也只能当成真的。站在墙脚下,段熠风开始一点一点地回忆这几天的经过。而一仔细回忆,赫然便发现,其实从那一天接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开始就是个圈套,先是打电话谈合作,将人骗到酒吧中后他自己却不出现,在厕所出现了却以一种巧合的方式出现,现在想来,当时那看似无意地一撞,是多么的巧妙,有特殊的场地,有特殊的合理性,若不是事后回想,当时谁能看出一个尿急之人一头撞上一个正要走出厕所门的人其实是一场刻意的安排。而如果没有在厕所中两人相撞一起,事后那男子怎么能轻易找到自己所住的酒店,并且在三更半夜将东西送到他手中,而如果没有男子送来东西,自己本已经放弃,便是有了那些东西,自己也大可不做,不料却有洛飞雄执意要接,结果弄得自己从二十几楼摔下来,不但大难不死,还顺带砸坏了人家澡盆子再顺便欣赏了一回美人出浴,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段熠风想通了事件前后过程,却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害自己。从事件前后种种来看,对方必定是对自己与自己身边之人极为熟悉,不然也不会将东西交到他手中便话也不说一句就放心走了,对方这是料定了自己几人会去做也是能做好。想不明白为什么遭人陷害,却犹记得视频中那男人说过的话,“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我可以用我一生的名誉保证这样做了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所以请段熠风先生务必帮我完成这件事。”或许这只是一句迷惑自己的话,又或许对方真不想伤害到任何一个人,如只是为了迷或自己倒也说得过去,如果真不想害人,那自己莫名其妙来到了眼前这么个破地方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心,现在已经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眼前这是什么地方,然后想办法回去。段熠风想到了就在从高空摔落之前,铁牌在胸口间突然发烫,之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现在却知道了,那男的只说这是启动仪器的钥匙,但想来应该也有另一个功能,那就是定位与确定目标的功能,不然启动了仪器后也用不着再将钥匙取走。从胸前口袋中取出铁牌,看着铁牌既而又想到了那台对方要自己去启动,却又不愿意透露是什么东西的那台仪器,现在想来,应该是一台类似于电影中的那种可以将人传送到远方的传送器,对方之所以要自己去启动它,或许是为了试验那台仪器的性能。一想到自己可能当了次小白鼠,段熠风心中的恨意就汹涌而出,将铁牌重新放回口袋中,一咬牙,再一次翻墙而过,进入了洗浴中心。
再次来到前厅,这时前厅中又一次弹起了琴声,弹琴之人自然还是那百花娘子,而此时的琴声与先前的又有所不同,刚才的琴声舒缓柔和,让人有一种心情舒畅的感觉,而这时的琴声,则是激情澎湃,教人听了全身热血沸腾。段熠风在一楼找了个无人坐的位置坐下,不多时,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过来,问道:“客官可有需求?”段熠风道:“暂时不用,我等人。”女人道:“那客官请在此歇息片刻,奴婢便不打扰了,客官如有什么吩咐,随时传唤奴婢便是。”看女人要退下,段熠风赶紧拦住了对方,说道:“第一次来你们这,还不了解这的情况,能不能和我说说?”女人思考着,像是在理解段熠风话中的意思,却又像是在思考要不要跟段熠风说。看到又是这样的情况,段熠风很想掏一把钱直接砸过去,然后大吼一声:“叫你们这会说普通话的人出来说话。”可惜身上半分钱也没有,所以只有忍着。半晌后女人才道:“请恕奴婢愚钝,不甚明了客官话中之意。”段熠风很确定自己不是到了国外,因为对方说的话虽然听起来感觉不怎么舒服,但确确实实是中国话,自己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在段熠风的印象中,全中国上下只有在一个地方的遇到那一种人,才会出现出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那就是广东省的乡下,因为粤语全省过于普遍的关系,乡下农村一些上了年纪而又没读过什么书的人,确实是除了他们本地方言外就只听得懂粤语那么一种语言。然而就算是到了那种最极端的地方,却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样听不懂也说不出普通话的,毕竟年轻一代或多或少都接受过系统的教育。可现在的情况却是,不管是不是人,也不管是老是少,只要自己说的,对方必定不大明白。
段熠风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见对方不过是十五六岁年纪,怎么也不应该是听不懂普通话的年龄层中人,而以她这个年岁的人,理应在学校读书,但她却在这当服务员,以她的岁数,这里居然也接受了。很矛盾的情理,太复杂的地方,说它穷,却有这么大一个休闲娱乐场所,说它富,这里的人却都住得是青砖瓦房,而且连电都还没能通上。实在弄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而这样的地方似乎也只有古装电视剧中才有。一想到古装电视剧,段熠风立时便惊出了一身冷汗,挥挥手让女服务员先下去。
独坐案前,段熠风很快便又进入深思之中。思考良久,段熠风从思虑中回过神来,叹道:“本以为是搞错了地方,结果却可能是搞错了时间。”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说话他们听不懂而他们说话自己却听得懂了,这是时间与文化延伸的问题,与楚关天说过的“只有过来的女人,才知道当时有多痛”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再将刚才那女的招了过来,段熠风作最后的确认,所以很认真地问道:“现今是何年月?”这句话女服务员倒是很快就明白了,但她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段熠风,或许是出于职业的素养,她还是回答道:“时下是天和六年九月初八,不知客官还有吩咐?”得到了不想要却很明确的答案,再次挥手让她退下,然后寻了下出门的方向,正要起身离去,忽然听身边一人说道:“你这淫贼,竟还敢在此逗留。”段熠风偏头看去,却见一风度翩翩的男子正怒视着自己,段熠风笑着打招呼道:“嗨,美女,澡洗完了?”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感想“女扮男装果然不只是导演和编剧弄出来糊弄人的,而且古代漂亮的女人穿男装确实蛮好看。”
段熠风的话如果是在现代这样问一个女人,那不过就是一句很普通的问话,不要说是洗澡时被看了一下,就算你和她一起洗,对方甚至可能脸都不会红一下。然而段熠风现在所处的年代不是现代,确切的说是不知道什么代,所以只听前面洗澡美女怒哼一声,接着便是“呛”一声急响,再看洗澡美女,却见她手中已多出一把长剑。见了这情况,段熠风差点没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可嘴上却说道:“小姑娘家家的,何必动刀动枪,我不过是在你洗澡时多看了几眼而已,大不了我也脱光了洗一次澡让你看个够。”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对方反而更怒,原本提着剑还有些犹豫,这时却被怒火攻心再没任何顾忌,只见她右手一挺,手中长剑便往段熠风刺来。段熠风在说话时就早已有所准备,他虽出生于和平年代,但他可不比一般白领蓝领,每天只要上上班、打打麻将然后一天就过去了,他从事的职业也是有一定危险系数的,执行任务过程中与人打斗也是常有的事,不然若是一般的白领阶层,看到有人拿出了刀,恐怕直接就腿软了,却哪还能出言讥讽对方。见对方来剑即急且稳,知道遇到的不是普通人,当下一脚踹往身前一张矮几,矮几倒地后正好挡在了两人之间。
段熠风踹翻矮几,本是想阻挡一下对方来势,不料却见对方一跃而起,直接就跃过了矮几,且人在空中,手腕一抖,却是捥起了几个剑花。段熠风虽然是没学过真正意义上的武功,不过几年前进入军队当过几年兵,格斗一门功夫还是学得不错的,再加上他比一般人高壮的身体,对付平常几人也绝无问题,只是对于眼前女子舞起的剑花,段熠风除了看得眼花缭乱,却是再看不出半点名堂,自然也没法接下来。不过看不懂不要紧,可以装懂嘛!只见他迅速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打火机,快速摆到胸前点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此时坐的地方身后是墙,往左右闪避也似乎避不过去,而正面去接对方的剑招,还不如直接将头伸过去,那样至少能死的干脆痛快些,所以在这即无退路,也没法闪避,更无力直面应对的时候,那就只剩下唯一一种办法――装蒜充大,摆出一副气定神闲、满不在乎的样子,或许还可将对方吓退。
果然,打火机一现,打火机火一喷,便听一人高喊:“老四,快退。”而原本直逼而来的剑势在话声后立时便往旁边一撤,人也是随着剑势跃到了一旁。这时,段熠风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中,用手中的火将烟点燃,然后很是大气地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武功却是忒也了得。”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再加一副吞云吐雾的架势,还有手中依然冒着火的打火机,一时看着倒是有几分高手的那种高深莫测的模样。可是真实的情况却是,没有被对方的剑花给吓得扒下是定力好,能装得若无其事那是心性超强。在被人唤作老四的洗澡美女防备的眼神下,段熠风站起身来,熄灭了手中的打火机,道:“你一个女人,没事就不要动刀动枪,刚才要是你的剑再靠近几分,此时你就不能安然的站那里了。”他这话倒不是吹牛,毕竟他身上可是带有两把大口径手枪,而且身后长型背包中还有一把小型冲锋枪,如果刚才他要杀人,就算洗澡美女剑花再利害,段熠风也是有把握一枪就把她射落的,只是那样做的话,开枪能打死对方是一回事,而他本身是不是也能顺带逃脱对方的剑花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说话之时,又有三人来到眼前,与洗澡美女站在一处,其中一人要洗澡美女放下了长剑,然后对段熠风道:“在下花无常,江湖人送外号花痴,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这边的打斗早已吸引他人注意,这花无常自报姓名后,便有些人小声议论开了,只说原来竟是花家四公子,难怪武艺高强外貌不凡。段熠风看他长相与洗澡美女甚是相似,装束也大致相同,如不是留有几缕胡须,段熠风可能还把他当作女扮男装之类。段熠风说了姓名,花无常问道:“原来是段公子,听段公子说话,不似长安人士,不知此来长安所为何事?”段熠风道:“路过,也可以说是错误地就来了长安。”花无常又问道:“不知段公子是哪里人士,又欲去往何方?”段熠风道:“你问这许多,是不是问清楚了知道我没靠山好毫无顾忌的对我动手。”花无常“哈哈”笑道:“若想动手,我兄弟几人却从未怕过何人。”段熠风道:“既然如此,那我倒是也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花无常道:“段公子请说。”段熠风道:“我第一个想要问的问题是,此处他娘的到底是何地?”花无常先是一愣,接着却是心中怒火渐起,段熠风看着对方脸色渐渐不对,忙说道:“倒不是有意消遣花大侠,实乃在下从天而降,确实不知此地是何处。”花无常看他说话之时脸色真切,不似在说谎,但这从天而降一说若不是在说谎却又实在难以理解。正不知该说什么时,后面洗澡美女却叫道:“鬼话连篇,大哥你可别信他。”段熠风道:“若非从天而降,你真当我躲在屋顶偷……”不等段熠风把话说完,洗澡美女已然叫道:“休得胡言,便信你是从天而降好了。”段熠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接着说道:“其实这不是重点,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如今是什么朝代,又是谁当皇帝。”花无常道:“想来仁兄是一直隐居世外,是以不知如今天下格局。”段熠风道:“隐居倒是隐居过一段时日,不过那是小时候,其实我不是这里人,这次只是路过此地。”花无常问道:“不知仁兄仙乡何处?”段熠风道:“海外。”花无常道:“原来如此。”说完,却再不说话。段熠风看着他道:“你别原来如此就不说话了,你倒是说说皇帝姓甚名谁呀!”花无常道:“当今圣上年号天和。”段熠风叫道:“你光说年号我知道个……”突然想起这里不是自己生活过的年代,这里是不能直接称呼国家元首的姓名的,硬生生将后面的屁字给忍住了。转念又想道:“不能叫这里皇帝的名字,但不是还有个齐国吗?”当下便又问道:“齐国皇帝叫什么总该可以直说吧?”花无常一笑后说道:“自无不可,那昏君姓高名纬,天下何人叫不得。”
一听皇帝姓高,段熠风第一反就是天下不太平,因为中国历史上没有一朝皇帝是姓高的,倒是天下分据时,有一齐国皇帝姓高,于是又问道:“齐国可是在东?南方还有一陈国?”花无常道:“正是如此。”说的话被他人肯定是好事,但段熠风此时却有想要揍人的冲动,暗道:“看到有这样富丽堂皇的娱乐之所,本以为就算是穿了,也是穿到了太平盛世,结果你妈的竟然是南北朝,一个随时都在打战死人的时代。本以为凭自己一身本事,就算是穿了,也只需赚钱混吃等死就好,可现在这里倒好,就算是做了皇帝,也是朝不保夕。”若要论此时他心中最恨之人,当以视频中的男子为最,如果此时那男子就在眼前,段熠风就算不生吞活剥了他,也会让他下半辈子绝对站不起来,无论大人还是小人。
弄清了眼下时局,段熠风眼下最应该要想的是今后如何生存下去,而不是去记恨一个千多年以后的人。段熠风来到花无常身旁,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说真的,现在的大周皇帝如何?”花无常又是一愣,几秒后才小声答道:“陛下还尚未亲政。”段熠风又问道:“皇帝多大了,又是谁在主持朝政。”花无常道:“陛下十七岁继承大统,到如今已有十二载。”段熠风暗道:“十七岁继位,当了十二年傀儡皇帝,不管这人有无能力,都还是不要去接近才好。”再问道:“你们所使是何种钱币?可否取一个供参看一下?”花无常摸出一枚钱币摆于手掌之上供段熠风观看。段熠风看着对方手中小小铜钱,一拍额头暗骂道:“为什么不是明代,就算是宋代也好。你妹的五铢铜钱,这得偷到什么时候才能发家致富。”虽明知此刻白银未能真正流通市面,段熠风还是问道:“你们不使金银?”花无常道:“倒也用,只是多作为观赏把玩之物,却不曾用于购物。”致富之路被阻,段熠风也只能认命,道:“多谢指点,感激不尽。”说完转身便要离去。花无常见段熠风原本兴致颇高,见钱后骤然间便变得意兴阑珊,便道:“我等受陛下相邀而来,段兄非常人,若得陛下赏识,大富贵唾手可得。”
段熠风回头看了花无常一眼,道:“我向来不受他人管束,便是皇帝相招那又如何?”花无常道:“此地人多嘴杂,吵闹不堪,兄台何不与我寻一处安静之处喝上几杯。”段熠风本是不想再理会于他,但想着今后便要在这里生存,多认识几个人总是好的,而且眼前这几人被称为花家四公子,似乎也颇有地位,至于看了人家老四洗澡之事,只有两当事人知情,就算自己想说出去,对方恐怕还会拦着,所以这事不用放在心上。便道:“如此也好,还请花公子带路。”
花无常领着段熠风出了前厅,沿着段熠风出来时走过的路一路返回,眼见便要到澡堂了,段熠风回头看了走在最后的洗澡美女一眼,只是一眼,看得洗澡美女不但满脸通红,更是咬牙切齿。再走几步,到了澡堂墙角,出现一条岔道,一方去往澡堂,另一方是条廊道,不知通向何处,不过料来应该是通往住房一类的箱房。花无常在前往另一方行去,其后几随后跟上,不多时,几人出了廊道,来到一处花苑,进入花苑,花无常首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道:“此处乃是国宾馆招待贵宾之所,段兄仪表不凡,武艺超群,正是此间的贵客,今时已晚,不妨先在此间住下,有事留待明日商量不迟。”段熠风暗道:“我武艺超群,这种机密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都被你看出来了,你才是真正的高人啊!”说道:“此时尚早,不如先说说是何情况也好,不然我还真无法安然在此住下。”花无常道:“段兄既不嫌打搅,那便入屋一叙又有何妨。”于是几人进屋,无须分宾主而就座,段熠风问道:“花兄是此间主人?”花无常道:“非也,在下与段兄乃是一样,也是在此间作客,只因家父与此间管事乃是旧识,是以托我兄弟几人一同招待与会者。”当下为段熠风介绍,原来他们兄妹共四人,花无常是他们的大哥,老二叫花无言,二十三岁,江湖人称“花癫”,老三叫花无语,二十岁左右,外号“花盗”,而老四便是洗澡美女了,名叫花语馨,年龄最小,观样貌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她也有个外号,叫作“花香”,花无常在介绍她时,倒是未隐瞒她是女儿身的身份。段熠风道:“原来是半个主人,那便多谢花兄厚爱了。”花无常客气几句后,道:“此次陛下招天下英雄来长安,是为选拔东征的先锋将军。”
段熠风暗道:“谁信呢?一个没亲政的皇帝,东征不东征的实在是关他屁事,要选拔东征先锋,那也是摄政王打着皇帝的名号在选拔。不管怎么样,一个接近三十岁的皇帝,只要不傻,就该想着怎么铲除摄政王自己亲政了,这可是站队的好时机呀!可这种事一个没弄好,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道:“如此盛事,本该一睹才是,可惜我不日便会离开回家,错过如此盛会,可惜呀实在可惜!”虽然口中叫着可惜,但他话中的意思在场的人谁都听得明白,就是不想参与而已。花无常道:“如此确实可惜。”展颜一笑,问道:“话说段兄家乡乃是在海外,不知段兄是哪国人?”段熠风道:“中国人。”花无常道:“中国,却是从未听说过,不知是在何方,距此又有多远?”段熠风道:“在东方大海的对岸,距此有多远?呃!以我们那的算法,大概是一万三千多千米,换作你们这的算法,应该是两万多里。”“一派胡言,这般远的路途,你是如何过来的?”说话的是花语馨,她听说有两万多里的海程,自然不信有如此遥远的距离,而就算有,那段熠风他又是如何过来的。其实不只是她不信,在场之人除了段熠风这个说谎的人,其他人其实都是不信的,只是没说出来而已。段熠风看着对面都是一脸不信神色的四兄妹,很轻松地说道:“我是坐飞机过来的,这有什么奇怪的?”花无言道:“飞机,何为飞机?”段熠风看了一眼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的花家二公子,暗道:“还以为你们两是哑巴呢,原来会说话呀!”他却是不知道,这是花家家训如此,有长辈在,晚辈不得轻易发言,有兄长在,作小弟的不能轻易发言,只有花语馨是女儿身,又为长辈溺爱,是以是个例外。段熠风道:“一种交通工具,在我们那很常见的。”当下又给几人灌输了一下飞机的性能和原理,唬得花家兄妹四人一愣一愣的。
听完段熠风对飞机的讲解,花家兄妹四人很是不淡定了,就是沉稳如他们老大花无常,此时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之色,不禁叹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神物。”花无语也道:“数百人同席,飞越天际,这是何等的神迹。”花语馨满脸兴奋地道:“此物如此神奇,不知你可会造。”段熠风道:“自然不会,便是会此地也无物可用呀!”花语馨听到说不会,满脸的兴奋之情顿时化作失落,只听他小声嘟囔道:“原来是不会,尽拿不切实际之物来哄人开心。”段熠风道:“飞机是不会造的,但要制造一个可以滑翔于空中的滑翔器却不是不行,而且你们这的材料便可。”一听有滑翔器可以制作,花语馨兴奋之情再次喷涌而出,一把拉住了段熠风的手臂,道:“我们这便去做可好?”不待段熠风答话,却听花无常“嗯哼”了几声,花语馨满脸羞红地忙松开了拉着段熠风手臂的双手,花无常道:“此间已晚,待日后得空再与段兄相叙,今日便不打搅段兄歇息了。”段熠风道:“如此也好,那我就不送了。”
将依依不舍的花语馨也送出了门,段熠风回到屋中,想起花语馨临走之前叫唤着定要帮他制作滑翔器,不禁一笑,道:“还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年纪好,前几分钟还要打要杀的,几分钟后就可以将之前所有的事都忘记了。”点评了一下少女心性,段熠风又叹道:“想我本是正迈向一朵花的年龄,来这里后,骤然间就成了别人大叔,这可如何是好?”有句俗语叫作:男人三十一朵花。段熠风此时二十七岁,不正是迈向一朵花的年龄?而之所以说骤然成为了大叔,是因为古代人普遍早婚,除却童养媳一道不说,一般人家不论男女也是十三四岁就定好了人家,十五六岁便已成婚,像花语馨这种十七岁还未找婆家的乃实属罕见。忧伤了一会自己由花变渣的年纪后,段熠风开始审视屋中陈设,说实话,他活了二十七年,以前除了在电视中见过这些古色古香的东西外,真实的东西也是接触过或见过一些,只是当时是以欣赏艺术品的眼光去审视,和现在的心态可谓完全不同,因为所处的时代不同,其应有的价值也就不同,就好比钢筋混凝土从林中的一张竹椅,你都可以把它当作是一件艺术品,但你绝不会认为一个普通的玻璃瓶具有什么价值,而这里的情况却是完全反过来的。
找到卧房,段熠风躺在其中的木床上,手中拿着将他带到此处的铁牌,想的却是千多年后的云凤飞他们,也不知后来他们怎么样了,希望自己的突然失踪不要给他们带去麻烦,也希望经过这次,能让洛飞雄戒掉赌瘾,那也就不枉自已这千多年前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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