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熠风一头钻入“一团糟”酒吧,立马被“一团糟”里面的情形惊得身心一阵飘摇,看着乌烟瘴气的大堂、骚首弄姿的青年男女,听着劲爆的音乐,暗叹道:“纵然是我堂堂中华大国第一古都,也已被西方的糜烂文化而腐蚀。”
其实段熠风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夜情之类的事情以前在他身上也不是没发生过,但酒吧这一类夜店,除非是迫不得已,这些年他已是从不再主动进入了。
段熠风出生于上海,成长于上海,幼年时亲人相继离世,如今二十七岁的他是在一所孤儿院中被老院长带大的,由于当年各方面制度不是很完善,段熠风所在的孤儿院状况不是很好,所以他只是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纵然他上学时成绩优秀,却只能是勉强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
出了校门后,不过十三四岁的他便出来工作,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也是在外漂泊了这么些年,总算是混出了点名堂。现在的工作说出去虽然是不好听,不过收入倒很是可观,十几年下来如今已是有几千万身价了,但因收入来源的关系从未向国家交过税,但他每赚一笔钱都会以税收的比例将那部分金额交给当年扶养过他的孤儿院,一是当作对孤儿院的回报,再就是权当是交过税了。
而今天他之所以会从上海千里迢迢赶到西安来,还进入了这酒吧,是因为有一个客户通过电话约他到这里谈生意。
一个妖娆的身影在身旁出现,段熠风本能地转头往对方看去,却见几步之外站着一个美女,在段熠风看向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他,于是段熠风向对方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其实无论是在哪里的哪个酒吧中,每天必定都会有无数次这样的事情发生,本来大家相视一笑便是过去了,可今天的情况却似乎有些不同。只见那女的缓缓走来,在段熠风身前两步外停下,看着段熠风说道:“这位帅哥面生得很,第一次来这吧?”段熠风身材高大,外貌帅气,平日也是时常遇见女子和他搭讪,于是很自然地答道:“是第一次来。”女的问道:“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帅哥是来西安出差的吧?”段熠风道:“算是吧。”女的又问道:“约了人?要不要我带你到处转转,看你朋友到了没有?”段熠风反问:“美女你是……”女的道:“这酒吧是我开的,而我有个规矩,第一次来我这的客人,第一杯得由我请客。”老板娘话说得豪气,但这不过是一种营销策略,段熠风心里明白,不过他却不是不解风情的人,这时也不会去说不解风情的话。段熠风笑问道:“什么都可以?”老板娘也是笑着说道:“只要我这有的,当然都可以,而市面上有的,我这也都有。”段熠风又问道:“你这都有什么?”老板娘道:“那要看你要什么?”段熠风道:“那先来杯冰水吧!”老板娘“噗”地一声便笑了出来,掩着嘴说道:“你是怕我请不起吗?”段熠风道:“不,我只是认为我们现在的关系是纯洁的,就像清水一样纯洁,但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老板娘转头叫过一名服务员为段熠风点了一杯冰水,不多时,一个女服务员果然端来一杯冰水,段熠风接过水杯,对服务员说道:“拿瓶你们这最好的红酒。”见服务员去了后,段熠风转过头对老板娘说道:“你请我喝最纯洁的水,不知我能不能请你喝杯香纯的红酒?”老板娘笑着说道:“是不是喝了这杯酒,我们之间就由纯洁而变得香纯?”段熠风道:“如果你也这么想,那还真没什么不可能。”就在这时,服务员将酒取了过来,且还拿来两个高脚杯,段熠风全部接过,然后带着老板娘走到吧台前,将空杯放在吧台上,将原来的那杯水分开倒入新拿来的两个酒杯,又将酒瓶打开,一边往杯中倒酒,一边说道:“原来的纯,再加上现在的香,岂不就是纯香?”
喝酒,和有趣的人一起喝的是情调,和无趣的人一起喝的是饮料,跟不是人一起喝的是马尿。本来喝红酒倒上三分满即可,但此时情调不同,喝法也就不同。段熠风将两个杯子都倒着有九分满,放下酒瓶端起两个酒杯,一杯递给老板娘,一杯给自己,待老板娘接过酒杯后,道:“九九归一。”老板娘微微一笑,与段熠风相视着将酒水混合物喝下。喝完了杯中的酒与水,段熠风放下了杯子,指着吧台上还剩有的半瓶酒,道:“它将作为我们下一次见面的见证。”老板娘自然明白段熠风话中的意思,取过吧台上的半瓶酒,含笑地道:“期待下次的见面。”说完,便拿着半瓶酒离开了,至此,一场意外的邂逅便算划上完美的句号。
分别了老板娘,段熠风便到整个酒吧内去转圈。因是对方以电话联系的段熠风,段熠风并不认识对方,而对方却认识段熠风,所以在电话中两人约定,对方在约定的时间之前早一步到酒吧中来等候,当对方见到段熠风时,便主动上前来与段熠风接触。然而当段熠风在酒吧中转了一圈,不但将四周座位区域,便是连中间的舞池都去转了一遍后,却未有一人前来与段熠风打招呼。
发生这样的情况,要么是对方没来,要么是来了却又放弃了,但不管是哪种原因,这次的生意都算是失败。又在酒吧中转了一圈,依然没见有人前来联系后,段熠风便打算离开了。而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一阵颤抖,却是有电话接了进来。看着眼下混乱的场景,再加上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实在不是接听电话的好场所,正好他此时又觉得有些尿急,于看准了洗手间方向便迈步而去。
来到洗手间,掏出依然颤动不停的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来电人,段熠风忙将电话接通。电话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情况怎么样?”段熠风道:“还没见到人,可能不会来了。”电话那头道:“既然见不到人,那就算了,我还正想休息一段时间呢!”段熠风道:“那就不接了,我明天就回上海,到时一起喝一杯。”那边的女人道:“好,等你回来。”结束了通话,段熠风进入厕所上了个小便,洗完手正要出洗手间的门,突然一人从门外冲了进来,正好与段熠风撞了个满怀。好在段熠风身强体壮,虽然被人猛地撞了一下,却只是被撞得后退了一步,而且还伸手将对方也扶住了,不然非得倒在厕所的地板上不可。两人站稳了身形,只听那撞人的人不住地向段熠风道歉,段熠风看了对方一眼,只见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除了一脸的歉意和一脸的急切,其它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平常的人与人相撞,自己又没什么损伤,自然不会去怪罪对方,当下与对方言谈几句,表示自己没事后,在对方感激的眼神下出得厕所门。
段熠风来西安本来是为了谈生意,但生意没谈成,自然也不必在西安呆下去了,扫了一眼酒吧大堂,没发现老板娘的身影,当下到吧台去付了酒钱,然后往酒吧大门走去。出了酒吧,寻了一家饭店解决了晚餐,然后搭车回到了入住的酒店,打电话订好明天一早回上海的机票后,洗了个澡便上床睡觉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间,迷迷糊糊中听到有敲门声。爬起身看了一下时间,已是半夜两点,也不知是谁居然这个点还来敲门。段熠风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又一想现在住的是高档的大酒店,而不是路边的招待所,酒店的门卫不可能会放那种不三不四的人进来乱敲客户的房门。排除了一种路边店最常见事件的可能性,段熠风接着便又想到另外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敲错了门,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另一种则是真有人要找自己,不过他即不是本地人,在本地也没朋友,难不成真寄希望于今天才刚见过面的酒吧老板娘会过来与他九九归一?所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零。然而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其中的哪一种,段熠风都不得不起床去开门,无论是敲错门也好,还是真有人来找自己也好,都不能任其在门外一直敲下去,那样只会即累了敲门的人也害得自己无法安睡。
起身穿上睡衣,走出卧室来到外面的大厅,这时敲门声更是清晰,且带有一定节奏,弄得如电视剧中地下党接头似的。段熠风来到房门前,一把将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风衣、打扮古怪的人,一边用手敲门,一边注意着走廊中的情况,由于门被段熠风打开了,顿时教他敲门的手敲了个空,他这才将一直转向外面走廊的面孔转了过来。当这人将头转过来的一瞬间,段熠风只是看了一眼便认出了对方是谁,这人正是下午在酒吧厕所与自己撞了个满怀的那名男子。这时男子也是看到了段熠风,当他看清了是段熠风相貌后,一句话也不说,直接从风衣中掏出一物塞入段熠风手中后,转身便往外走,段熠风接连叫喊了几声,男子却头都没回过一下地快步往前走去,身影不多时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站在房门前,看了一眼莫名男子硬塞给自己的物什,乃是一个黑色小包裹,跟眼镜盒差不多大小,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摇摇头回入房中,将房门关好后进入卧室,这才将包裹打开,只见包里装着一块黝黑的铁牌和一封信函。段熠风取出铁牌看了一眼,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后便又将铁牌还入包中,再从包中将信函取出来打开观看,只见信上的内容十分简单明了,上面写着:打电话找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包裹中除了有块铁牌子,还有一张记忆卡片,记忆卡我设置了密码,只有一次输入密码和观看一次里面内容的机会,密码是我在电话中和你说过的数字,而我要拜托你的事情都记录在卡上。
段熠风放下信件,再次拿起包裹,取出铁牌后继续在里面翻找,不久便从包裹的一个夹层中翻出一张拇指批甲大小的手机常用存储卡。段熠风找来自己的手机,将存储卡装在手机上,然后开机,待手机进入待机画面,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查看的信息,是银行发来的,提示有一笔金额转入了自己银行帐户,段熠风一脸茫然地点开信息查看,然而手机却未进入信息内容界面,而是在一阵白屏后便开始播放一段视频。发生了这样很不合逻辑的事情段熠风却一点也不吃惊,只见他往床上一坐,然后便是一脸从容地观看起了手机中正播放的视频。
视频播放的是一个人的独白,这个人自然便是在酒吧厕所撞过段熠风,然后又跑来敲段熠风房门的那名男子,只听他在视频中说道:“当你看到这段视频,就说明我的人生道路已经无法回头,但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为我作出这样的决定而后悔……”话说到这里,视频中的男子停顿了一下,可能是录制视频时,男子想到了事件发生后会给他带来的后果,所以为自己的将来黯然伤神。但也许正如他话中所说,他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于是视频中男子很快便又振奋了精神,接着说道:“我承诺的报酬已经给了你,不然你也看不到现在的我,我要你为我做的事其实很简单,就是带上我给你的包裹中的那块铁片去帮我偷一样东西……”这时画面中出现了一栋高楼,男子的声音接着说道:“这是西安国贸大厦,我要的东西就在这栋大楼里。”这时画面开始虚幻,先是一阵模糊,然后显现出国贸大厦内部结构,一看就知是用电脑合成的虚拟画面,想来男子是要以这样的方式让段熠风了解国贸大厦。果然,当画面进入了大楼的内部,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随着画面不断变动,男子一一介绍着国贸大厦信息,包括保安、监控等一系列情报都为段熠风作了祥尽解说,最后,画面来到大厦顶楼的一间保险库中,在保险库的中央位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保险柜,视频将保险柜的外壁虚化后,呈现出里面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男子的声音这时说道:“这就是我要你偷的东西,但我却不是要你去将这东西偷出来,而是要你去启动这个设备,我给你的铁牌就是启动这台设备的唯一钥匙,启动了那台设备后,要记得把钥匙取走。”男子说完了要交给段熠风的任务后,视频中再次出现男子本人,他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我可以用我一生的名誉保证这样做了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所以请段熠风先生务必帮我完成这件事。”到此,整个视频便全部放完,手机自动回到了待机画面。段熠风再次点开银行发来的信息,自己帐户果然是收到了一大笔钱,且是比男子在电话中承诺过的佣金足足多出了十倍有余。关了信息,段熠风再到存储卡中寻找刚才看过的视频,可存储卡中空空如也,果然是观看一次后便自动删除了。
段熠风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人坐在床沿思考整件事的可能性与事件的可行性,要知段熠风他虽然是个贼,却不是什么都会去偷,他所接过的任务,大多是受政府委托去盗取一些人的犯罪证据,纵然有时也会受人雇佣去偷一些东西,却没有哪一次是像这次这般让人觉得毫无头绪的,即不认识雇主是谁,也不知要去偷的是什么,甚至不知道做了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本来遇到这样的事情,段熠风都会推脱,可这次对方直接就把钱打到了自己帐户上,教他想不做而把钱还给对方却找不到对方的人,而且原本对方答应的佣金就比一般的高,现在比答应过的任务酬劳还要多出整整十多倍,在这么巨大的利益面前,说不动心段熠风他自己都不相信。
想了一会,实在想不明白个中原由与其中的利害关系,段熠风便不再去想,反正想清楚了也没用,是否要接这个活还得四个人一起商议了之后才能确定。当下又去洗了个澡,然后上床睡觉,一夜无话,翌日,由于定的是早上八点的班机,所以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后随意在酒店中吃了些早点,然后便退房离开了酒店前往机场。因是来西安下飞机时就近找的住处,所以酒店离机场倒是不远,搭车不多时便到了机场,更难得的是今天的航班比较准时,没有出现延时,准时登机后飞机起飞飞往上海。一切顺利,上午十点过十几分飞机在浦东机场降落,段熠风走出机场时,正好有人开车来接机,是昨天他还在“一团糟”酒吧中时与他通过电话的女人。这女人名叫云凤飞,不但生得美丽,身材也是极好,而且聪明,是与段熠风搭档了多年的伙伴,也是生活密不可分的好友,两人都非常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电话中段熠风说了今天回上海,云凤飞便猜知他一定是乘坐最早的航班,所以算准了时间过来接他。
段熠风上车后,云凤飞开着车往市区行去,笑问道:“去了一趟西安,有没有发生艳遇?”段熠风道:“有,是一酒吧的老板娘,人蛮有意思的,长得也漂亮,身材更是没得说,可惜就说了几句话。”云凤飞道:“除了说话,就没再发生点别的?比如说你昨晚是在哪过的,和谁过的。”段熠风道:“当然有,喝了点酒,然后就……”云凤飞道:“然后就没然后了?”段熠风道:“还是你了解我,不如你就从了我吧!”云凤飞道:“话说你新买的那辆车不错,要不借我开几天,让我好好考虑考虑?”段熠风接道:“先扯证,扯完证连人带车就都是你的了,好好考虑一下。”云凤飞“呵呵”笑道:“你不会也这样骗那老板娘吧?”段熠风道:“相处了那么多年,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其实我只是请她喝了半杯酒而已。”云凤飞抽搐地道:“还是‘九九归一’?”段熠风看着笑得抽搐的样子,说道:“小心开车,君未嫁吾未娶的,别弄得一尸两命。”听到“一尸两命”这词,云凤飞笑得更欢了,道:“还好楚关天不在,不然非得跟你拼命不可。”段熠风也是笑道:“话说我离开这一天,他那事摆平没有?”云凤飞道:“事倒是摆平了,可到最后也没分清楚孩子到底是谁的。”
二人所说的“一尸两命”,乃是他们另一个搭档楚关天的一场风流孽事,起因是多方男女关系,结果是一女的怀孕后说孩子是楚关天的,然后逼楚关天和她结婚。楚关天平日里风流成性,嘴边常说的话是:我之所以存在,是为了要解救很多女性同胞,岂能为了你一个人而耽误了我这天下大事。突然要他和一个女的结婚,他当然是不肯了,那女的多次逼迫却得不到最后想要的结果,便出言威胁要让楚关天落个一尸两命的下场。楚关天当时就问了怎样个一尸两命法,得到的回答是那女的要堕了她腹中怀上的一对双胞胎,一个胚胎两条性命,一尸两命。听到这样的说法,楚关天的脸当时就被气得绿了。
段熠风问道:“最后事情是怎么解决的?”云凤飞道:“拖呗,你们男人不都这样?”段熠风道:“别人是不是都这样我不知道,但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云凤飞道:“是呀,你善后的工作确实比一般人强。”段熠风道:“你诬蔑人的本事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这般,两人一路闲扯着回到市区段熠风的住所。这是一栋小型别墅,坐落于市区的繁华地段,虽然比不得亿万富豪的那种超豪华型独栋别墅,但想他一个孤儿,一没学历,二没背景,完全是靠自己不断努力才混到今日的地步,能在这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买得上房子已是难得。进入家中,家里已是有人在坐,看着大模大样躺在大厅沙发上看电视的两个家伙,段熠风说道:“和贼做朋友,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家里丢了东西都不能告官。”这两个家伙自然是段熠风他们一伙人中的另外两人,其中一个便是楚关天,另一个名叫洛飞雄。他们与段熠风、云凤飞是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年龄比段熠风小一两岁,比云凤飞则是大了两三岁,四人的关系向来很好,楚关天、洛飞雄两人平日为人也是不错,只可惜一个好色一个好赌,所以这么些年四人一起混下来,段熠风和云凤飞是买房买车,洛飞雄是一无所有,而楚关天倒是也有一辆车,但除车之外,也是一无所有。
见段熠风和云凤飞一起回来了,两人也不起身让座,依旧横躺在沙发上,其中楚关天还说道:“刚才我去看了一下,你那新买的车确实不错,要不借我用两天,最近看上个女的,有你这车更容易上手。”段熠风笑问道:“一尸两命那个分手了?”楚关天“噌”地一声坐直了身子,然而不到两秒钟便又倒回了沙发上,仿佛无力地说道:“人性太过虚假,而我的心却太真,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可恨的是这个世界却须要我……”突然声音陡然拨高,“所以,我要寻求变化,而你的车就是我寻求变化时的法门。你们想,如果我能开着一辆跑车去泡妹子,是不是会很容易上手,而事后当妹子知道了车不是我的,会不会很容易分手?”洛飞雄道:“其实你需要的不是寻求物质上的变化,而是人生的态度需要变化。俗语有云:变态的人生最是无敌。所以说你应该让自己成为变态。”楚关天道:“赌鬼,这你就不懂了,想你一天到晚不是在桌子上搓,就是一个人在床上搓,我这种玄而又玄的无穷意境你怎么可体会得到。”洛飞雄道:“是呀!除了你这淫贼,还真没其他男人能体会到一尸两命这种玄妙意境了。”楚关天被揭伤疤,回击地道:“也好过赌鬼你一直由两位五姑娘照顾,话说最近嫂嫂们都还好吗?”
云凤飞从小与他们一起长大,此时这般的混话也是从小听到大,所以听着楚关天二人下流言语也不觉得有什么。段熠风看着两位互损的好友,问道:“你们闹够了没有,如果闹够了那我就叫外卖了,也好让一淫一贱两位大侠补补身子。”楚关天又有意见了,道:“我说你住着别墅,开着跑车,别一天到晚叫外卖好吗?”云凤飞道:“这你就不懂了,他叫外卖不过是想多看下人家而已。”云凤飞话中幽怨之意溢于言表,让楚关天精神为之一振,问道:“你看上人家送外卖的小姑娘了?”段熠风笑着说道:“等下介绍你们认识。”打电话叫完外卖,段熠风又认真地说道:“等下吃完饭别急着走,有件事和你们商量一下。”云凤飞疑惑地道:“事情不是吹了吗?还要商量什么?”段熠风道:“昨天晚上对方找到了酒店,所以不完全算吹了。”云凤飞问道:“怎么回事?”段熠风道:“事情有点复杂,吃完饭再说。”当下,几人将正事放在一边,又开始瞎扯,期间楚关天又问起送外卖的小姑娘,段熠风却不答话,而是神秘的笑了笑,弄得楚关天更是心痒难耐。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外卖送来了,可送外卖的不是什么小姑娘,而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妈,待大妈将饭菜放到了桌上,段熠风拉着这位大妈来到楚关天面前,对大妈说道:“大婶,这是我朋友楚关天,他说仰慕大婶你很久了,要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大婶向楚关天问道:“哦,是真的吗?”楚关天自这位大婶进门后,脸色就开始不自然,这时更是尴尬到了极点,他自然知道被段熠风和云凤飞联合起来给整了,但当着大婶的面却不好向段熠风二人发作,这时只得答道:“那当然是真的,自从上次吃过大婶做的饭菜后,再吃别人做的就总觉得不合胃口,原本还想不明白,但刚才听他一说要叫饭菜来吃,就让我想起了大婶你与你做的饭菜,这才明白不是别人做的不好,而是大婶你做的比别人的都好。”大婶笑道:“看你说了那么长一段谎话,居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一巴掌拍开段熠风的手,道:“大婶我可是正经人,以后不要介绍这种不正经的人给我认识。店里还有事,大婶先走了。”这时云凤飞与洛飞雄在一旁笑得全身都开始抽搐,却又不好直接笑出声来,忍得也是蛮辛苦的。大婶提着装饭菜用的篮子从云凤飞身旁经过,问云凤飞道:“小凤啊,你和小段什么时候结婚呀!到时可别忘了也请大婶去喝杯喜酒。”只是一句话,本来笑得难以停止的云凤飞马上就笑不出来了,想与大婶解释自己与段熠风不是那种关系,可大婶哪给她机会说,只见她一摇一摆地往门口方向走去,路过洛飞雄身边时,瞪了洛飞雄一眼,本来笑意无尽的他顿时变得笑意全无,但这大婶还是说道:“一看你脸色,就知道不是沉迷酒色,就是沉迷赌博,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是的,都不知道爱惜身体。”说完还不忘摇了摇头。本来段熠风、云凤飞只是想与这大婶开个玩笑,顺便数落数落楚关天的那颗色心,想不到最后在场所有人都中枪,所以大家谁也别想笑话谁了。
四人一起目送大婶出了门,段熠风这才召集大家伙吃饭。说实在的,大婶这家店的饭菜做得确实是不错,不然段熠风也算得上是个富豪,若饭菜不好又或是一般,段熠风也不会经常叫他们送外卖来吃。吃完了午饭,又休息了片刻,段熠风叫上三人来到自家书房,在书房中将昨天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其他三人听完了事件经过,都陷入了各自的思考当中,段熠风又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事太过玄虚,我们没必要冒大风险接这样的活来做,所以这活儿我们不接,至于已经打到我卡上的钱,我想办法退回去,又或是实在找不到人,就将钱捐出去也好。”云凤飞作为四人之中唯一的女性,首先表态道:“我赞同老大的看法,现在不比前些年了,已经没必要再为了钱而拿命去拼。”他口中说的老大,是对段熠风的称呼,是他们还是在孤儿院时按各自年纪排得名,虽然几人平日胡说八道地开玩笑惯了,但一说到正事时,却都是十分的严肃认真。楚关天道:“我没什么意见,接不接都行,但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雇主花钱请我们去开启的那玩意不会是核弹吧?”他这般开玩笑式的表态,却是为了调节现场气氛,因为云凤飞说的话让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重,要知他们一起从孤儿院出来闯荡时,兄弟姐妹本来是有七人,由于工作的关系,陆续有三人离开人世,而离得最近的一次,便是三年前,排行第二的马安在一次私人性质的任务中失去了生命,而且那次任务还以失败告终,最后佣金是一分也没得到,在马安断气之前,劝告剩下的四人,劝他们改行做些别的事业,就算不能改行,也尽量别去接类似凶险性高的工作。
自那件事后,段熠风他们四人倒是真有过改行去做别的事,可惜四人都没读过什么书,除了与偷东西这行相关的一些事和物知道的比较清楚外,其它的可谓无一长处。当然,就算是单纯的小偷,那也是一门技术与手艺并重的绝活,何况是一个掌握了现代化高信息高技术的高科技神偷。可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们懂电脑,黑客技术也是一流,但他们总不能老去黑人网站玩吧,而且就算能,那也不能为自己创造实际效益,黑了别人网站也没有用。他们懂武器,也会制造武器,只要有原材料,卫星制导的导弹不敢说,但要制造简单的火箭炮之类东西还是没问题的。可知道制造是一回事,能不能制造却又是另一回事了,他们总不能自造炸弹然后摆大街上去卖吧。除了这些客观的因素,还有一条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性格问题,四人一个个都是桀骜不驯,要他们给人打工,就算他们愿去,恐怕也没人敢收。技术不被普通人认可,性格又与人格格不入,手底下没人也没关系,即做不得老板也做不得打工仔,最后便只剩下做点小生意一途,可他们四人都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生意,却也都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导致生意失败。不得以,四人便又聚在一起,重操起了这份旧业。然而就算重操了旧业,这两年来他们也只是接些政府下发的活,就算有私人来雇佣,也都会详细商议,只要是凶险性过高的活他们都不会接。
段熠风道:“自然不可能是核弹,谁要是敢私自把核弹运进一个拥有几百万人口的城市,枪毙恐怕都是轻的。况且核弹这种东西,不可能脱离军队管理。”洛飞雄道:“既然不是核弹,那做一做也没什么关系。”段熠风最怕的就是洛飞雄开口,要知吃、喝、嫖、赌、抽虽然在民间被合称为五毒,但前三者与后两者相比较却实不足为害。楚关天是色鬼,花钱如流水,洛飞雄是赌徒,为一副牌可一掷千金,两人收入相同,但两人的经济状况却完全不同,从两人以前说过的话就能区分出来,楚关天说过最有名的话是:“虽然我穷,但开房的钱我还是随时有的。”而洛飞雄却说:“赌博我是戒不掉了,但请你们不要帮我,因为我们是兄弟,所以我不想连累你们,而且你们过得好了,如果我过来,最起码还会有饭吃。”且不管他们各自说的话是好是赖,只说他们各自的恶习对自身的毒害,这两句已是体理得淋漓尽致。段熠风之所以怕洛飞雄开口,就是因为洛飞雄如今的经济状况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就段熠风所知,洛飞雄最近一段时间就常常食不裏腹。对于一个吃饭都成问题的人,当他面前出现一笔巨款,要想让他抵挡住诱惑,那已经不是行不行的问题了。而且如果不是有洛飞雄这样一个人存在,段熠风将根本不会把这事拿出来议论。
段熠风对洛飞雄道:“作为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同生共死了这么些年的兄弟,有些话今日须说个明白。对于这次客户委托我们办的事,要么不接,要么接了大家一起做。别说将铁牌给你,让你一人自己去,放弃兄弟的事,不当你做不来,我们所有人都做不来,也别说连累不连累这样的话,如果不会被连累,那么便不是兄弟。如果最后我们一起接下这次委托,你应得的那份佣金我不会分一分钱给你,而且你还得答应我今后住我这。”洛飞雄思考良久,说道:“有这么好的兄弟要帮我戒掉赌瘾,如果我还不答应,那也真是愧对兄弟与兄弟两个字了。”见洛飞雄答应了,所有人都心中高兴,段熠风道:“现在都大家回去准备,我们明天出发去西安。记得带上枪械,我会找人打通关系,不用怕过不了安检。”
段熠风他们其实也算是半个正职部门人员,只是不常上班,也不按时发薪而已,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四人都有自己的枪,而他所说的找人打通关系,是找人弄个临时可配枪的身份通过安检。等云凤飞三人都离开后,段熠风掏出手机播了个号码,很快电话被接通,段熠风将自己的事说了,对方思考了一阵后,答应了段熠风的要求。挂断了电话,段熠风将通话记录删除了,然后将手机电池缷下后,将机身投入了一个炉子里。之所以要这么做,倒不是怕会出什么意外,而是因为对方身份特殊,对方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们之间有过联系,所以每次与他通完话之后,段熠风都会以这样最彻底的方式消除他这边可能留下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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