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蚂蚁吓了一大跳,但是那稻草人镇定自若,话锋一转,只听得他不紧不慢地说:“说也奇怪,那松树不结松果,那柏树也不结柏籽,真是人间少有。此外,我还知道……你爸爸的坟头还长着一棵树,那是一株栀子花,花开了,就像大朵大朵的雪停泊在树上。”
“是呀,是呀,说也奇怪,爸爸坟头没长茅草或者霸王草,居然长了一棵树,栀子花树,似乎冥冥之中,有人知道彩虹爸爸喜欢栀子花一样。”
“那么……”稻草人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什么,“你可知道那棵树——是怎么长出来的吗?”
“它不是自己长出来的吗?”土豆儿歪了歪脑袋,“很多人的坟头会长草,霸王草,他们说什么上人坟头栽霸王,下人就会称霸王,似乎只有我爸爸坟头会长树,而且是栀子花树,倒是有点儿奇怪呢!”
“我要告诉你,那棵树,它不是自己长出来的,你怎么想呢?”稻草人试探着问我。
“不是自己长出来的?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有人栽种上去的,你信吗?”
“谁那么好心呀,居然在我爸爸坟头栽种一棵树,似乎对我的彩虹爸爸了如指掌呢。”
“是的,他对他了如指掌,而且很有感情。他知道他酷爱栀子花。你爸爸活着的时候,爱花如命,但他是个好人,爱花不摘花,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我就想啊,那就带走一树火树银花一样的栀子花吧,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有花香陪伴他,有个念想,也就不孤独不寂寞了。”
“你想得真周到,叫我这个儿子脸红耳赤,往哪儿站呀!”
“那就钻到墙缝儿里去吧!或者找个地洞儿钻进去也不错!”稻草人打趣儿地说道,“过奖了!”身为那么一个稻草人,他还没有脑子,只会想到哪儿做到哪儿,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那么,他是谁呢?难道是彩虹的亲戚?”
“不是。”
“是他的朋友?”
“是,也不是。”
“是附近的邻居,一墙之隔的某个人?”
“不是,不是,都不是。”那个稻草人搔搔脑袋瓜,“据我所知,你的爸爸不但会吹笙箫,还会口技,发出百鸟齐鸣的声音,甚至是敲钟打鼓的声音。”
“是吗?还有这事儿?说来惭愧,我这个儿子有点儿失职呀,对爸爸的了解太少了。”
“不,你也不要过分自责。你那时候太小了,不是吗?另外,你在爸爸坟前栽种两棵树,松树高洁,柏树挺拔,也算得一种补偿,也算是对得起他了,他会含笑九泉的。”
“嗯,谢谢你的安慰和开解!”我由衷地说道,忽而想起了什么,即刻问道:“那会是谁?到底是谁?”
“稻草人!是一个稻草人!”
“稻草人?”
土豆儿差点儿笑出声来了,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画面:月上中天,四周静寂无人,一个稻草人扛一把铁锹,带一棵小树苗,踩月光,踏露水,哼唱自己喜欢的小曲儿,呼哧呼哧爬上了山。到了那地方,他也不喘口气,就在彩虹的坟头挖了一个小小的坑,然后把小树苗放了进去,培土,栽种好了,还拿光脚板踩踩,然后悄无声息地下山了。他把铁锹完璧归赵,放在了农夫猪圈屋的阁楼上,然后再次上山,像往常一样站在了那儿。从那以后,他心里就有了一个牵挂,期盼小树苗快快长大,盛开出一朵朵白雪一样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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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作向我们的童年致敬。 献给我的亲人朋友。 献给那些流金岁月。 献给静静阅读的你。 无论你是孩子,还是和这本书擦肩而过的曾经的孩子, 我的目光像两把鹅毛扇,轻轻拂过你泛起涟漪的红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