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旭升来了电话,约柳依依见个面,晚上一起吃饭。柳依依说:“那我带几个同学去。”宋旭升说:“我请她们干什么,又不认识,我就请你好了。”柳依依说:“那我不去好了。”宋旭升说:“我就请你。”柳依依说:“那你等会儿再打电话过来。”她又给秦一星打了电话,把事情说了,又说:“你说我去不去?”秦一星说:“去。”柳依依说:“世上哪有这么小气的人?将来会憋死我的。”秦一星说:“男人小气是优点,第一不会去找别的女人,舍不得钱。第二顾家,钱没用掉总在家里。”柳依依说:“你就那么想把我推出去吗?小气都成了优点。”秦一星告诉她要穿哪条裙子最出身材,还要化点淡妆,第一印象很重要。柳依依说:“我认识他都六七年了。”秦一星说:“那还是很重要。你听我的,我知道男人是怎么想的。”柳依依说:“你们怎么想的,连我都知道,年轻漂亮身材好,腰肢会抒情,屁股会说话。”秦一星笑了笑说:“知道就好。”又说:“谁叫他是个男人呢。”
柳依依跟宋旭升约好了五点半在校门口接,去金牛角餐厅。五点半柳依依到校门口,宋旭升已经等在那里了,双手推着部单车。柳依依说:“怎么去?”宋旭升拍了拍单车后座。柳依依说:“以前有辆单车还是很威风的,不弱似今天开辆宝马。那是三十年前,我还没生下来的时候。”宋旭升说:“外国很多人把轿车停在家里,骑单车上班了,有益身心。”柳依依说:“今天有同学看见我搭在单车后面,明天全校都传遍了,柳依依回到解放前了。”又说:“我们打的去吧。”宋旭升说:“我们搭公交车去,反正还早。”
正是下班的时候,车上很挤,柳依依有点不适应。她已经记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坐过公交车,很久以来,她不是坐秦一星的车,就是打的。刚上去时非常闷热,车开动后就好些了。宋旭升一手抓着车的扶手,一手搀着她的胳膊。柳依依想,坐小车和搭公交车的区别就是秦一星和宋旭升的区别,或者是黄健和宋旭升的区别,不然怎么说选择一个男人就是选择一种生活呢。下了车,柳依依觉得搭公交车挤点、热点、慢点,但也没有那么可怕。
在餐厅要了一个情人客座,宋旭升把菜单递过来要柳依依点菜。柳依依想,打的都舍不得,还点什么菜?就说:“我喜欢吃煲仔饭。”宋旭升马上说:“怎么跟我一样?”就要了两份腊肉煲仔饭。宋旭升说:“再怎么样,金牛角还是来得起的,以后我们每个月来两次。”
结账的时候是四十块钱,宋旭升说:“怎么正好是四十整?”伸了手要看账单,马上又收回来,手背对着服务员很豪爽似的扬了扬说:“算了,去,去。”柳依依作势说:“我来付好了。”宋旭升忙说:“我付得起,我付得起。”
秦一星又打了电话来,约她晚上去荷韵见面。去了荷韵在包厢坐下,柳依依说宋旭升的事,秦一星说:“这人还可以吧。”两人说着就转移了话题,斗起了嘴,柳依依说:“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你不傻,跟你学了几年,我就那么傻吗?”秦一星身子往后仰去,口里吸着气望着柳依依:“咦,长进了呀!”柳依依说:“这样望着我,不认识呀?”秦一星说:“没想到啊!”又说:“严妍是有男朋友的,在上海什么公司当经理,我们偶尔来往一下,你不要太认真了。想起来是太对不起你了。她现在转到经视台去了,可能又有新的方向,我们也没联系了。她跟你是不同的,她把自己当作商品,看看在哪里可以卖个更好的价钱。我也就是一时昏了头,偶然犯了点错误。”柳依依没想到他会主动说出来,又说得这么轻松。是不是事情本来就该这样?她心里浮现出一幅画面,自己的左手牵着秦一星,下面是严妍,再就是她的男朋友,男朋友下面还有没有人,是谁,不知道。右手是江教练,小吴,小吴的男朋友,男朋友下面还有没有人,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一条性爱的链条,不知道到底有多长,有没有尽头,中间又有多少个分支,分支又有没有尽头。
柳依依正想着,秦一星说:“怎么呆了?”柳依依说:“你还是帮我想想宋旭升吧。”秦一星说:“有找到方向的感觉没有?”柳依依说:“不可能。我的热情都在你这里燃烧完了,我还会去爱谁吗?”又说:“跟自己喜欢的人来商量是不是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这太现代了。”秦一星说:“什么奇怪的事现在都不再奇怪了,这真的太奇怪了。”两人互相望着,都不做声。好一会儿,秦一星说:“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说几句话。你有男朋友了,你还是一心一意跟着他吧。”柳依依点头说:“我懂。”秦一星说:“你别误会,我是为你好。我很担心你。”柳依依说:“我早就准备好承受悲剧命运了。”秦一星说:“我希望你能够逃脱。怎么逃脱?要付出真情去建立亲情。男人,你全心全意地对他好,他可能看着这种情分,又看着儿女的情分,会收敛一点。不然他为什么要压抑自己?一个家庭,丈夫、妻子,还有孩子,这本来是一个上帝安排的生存的铁三角,可这个铁三角有一个角最脆弱,就是丈夫,比如秦一星我。上帝要男人心痒,他不得不痒。那痒痒痒啊,猫在抓啊!说真的我真的对不起周珊,她已经有抑郁症的苗头了。不说她,说你,希望你将来不要有这样的命运,对你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你不要遇上不幸。一个女人,就算万幸,没有意外的风雨,时间就是风,就是雨,你躲到哪里去也躲不开时间,对一个女人来说,青春是靠不住的,没有比青春更靠不住的东西了。”
柳依依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知道秦一星说得对,全部都对。可是她不愿接受这个对。她说:“你不觉得对一个女孩说这些话太残忍了吗?不要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吧!”秦一星说:“不说残忍就不存在?我还没对别人这么认真地说过呢。你知道我的女儿是一个女的,我为她的明天担忧,天天想这事,想了很多,今天把心得都告诉你了。哪天我女儿长大了,我也会告诉她。对将来的女婿,要他婚前不风流,婚后不风流,我不敢抱这么大的希望。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我又怎么要求他去做到?他能够不弃不离,就算他还算个好男人了。有时我想一想就心痛,心痛也没有办法。”又说:“以后我叫你过来,你还会来吗?”柳依依说:“去康定吗?会去。”秦一星说:“来了你不会扭扭捏捏吧?”柳依依说:“去都去了,还扭扭捏捏干什么?”秦一星站起来,闩好门,把她抱着说:“以后都不会扭扭捏捏,今天就更不会了。”这时宋旭升打来了电话,柳依依说:“接不接?”秦一星说:“接。”柳依依把一只手放在唇上示意了一下,就躺在秦一星怀中接电话,秦一星屏住声息双手在她身上游走。柳依依打着电话,撒娇地笑,又哼哼几声,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秦一星呢,还是因为宋旭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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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阎真吗?你的那个写海外生活的叫 红尘白雪,还是白雪红尘的 真好!看哭了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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