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节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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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进于大黄沙、景兴桥山间小路上的龙寺保联队长,闻知饭岛挺进队遭到伏击正苦战于青山界小街一带时,亲自冒着危险来到圭洞东南侧那有着一片小枞树的丘陵地,见到了饭岛。饭岛的脸上仍留着一凝固汽油弹肆虐的痕迹。“你辛苦了!”泷寺保显得激动,饭岛含笑把头微微一点。算是回应了。这时,师团长岩永旺电令:泷寺保部重点保持在右翼,在消灭龙潭司附近的中国军后,准备以主力经白岩桥附近向新路河前进;儿玉部迅速攻占洞口附近,然后准备向江口方向突进。加川以一部经望乡山向黄沙洞方向突进,在攻击中国军背后的同时,以主力首先向江口附近突进。泷寺保率109联队向晋马江方向进攻,却遭到了中国军100军19师55团的迎头痛击。55团团长陶富业以一个营在石下江、竹篙塘扼要构筑工事,并派一连人马控制扬竹江前面的隘路口,备足手榴弹。只等日军来犯。杨荫师长知道陶富业团长英勇善战,能攻能守,所以让他担任正面阻敌;另遣56团汤启圣2营扼守桐山土岭界。土岭界是雪峰山通往安江、溆浦的重要隘路。把住此线可防日军窜越雪峰山迂回洞口左侧背。该团主力作为师预备队随师部位于鸟树下附近待命。

  石下江、竹篙塘均为通往洞口、山门之主要道路,是洞口的重要屏障。鸟树下至隆回司有多条羊肠小道通往雪峰山,但山高坡陡,小路百步九折,可凭险固守,且林朩茂密,便于隐蔽歼敌,而对敌骑兵、炮队则诸多不便,因其粮弹补给,医药救护等必须靠骡马驮载,步兵部队自身的负荷相应加重,加之春季山高雾浓,细雨蒙蒙,方向难辨,而日军穿皮鞋攀登于荆棘丛生的小道,苦不堪言。所以杨师长指示各团、营可以大胆分散兵力,灵活作战,对一些较险要的隘口和制高点,只用班、排兵力扼守,据险即可独立作战,营、连则可控制主力,多处设伏,部队一律轻装,多带手榴弹和机枪子弹。

  扼守桐山土岭界56团汤启圣2营和日军苦战了数日,伤亡很重,但总算顶住了日军的攻势。数日激战后,日军宇尾大队长组织百人敢死队,乘雨夜突入土岭界高地,与后续大队前后夹攻,抢占了土岭界。宇尾大队长为乘势达到逾越雪峰天险迂回到洞口的目的,遂夺路攀登至杨竹江,与55团一连的猛烈枪击,宇尾大队长多次组织敢死队均被中国守军用机枪组成交叉火力封锁口子,近了就用集束手榴弹打下去,宇尾大队长令用山炮猛轰隘路口。此刻,55团团长陶富业率该团主力从日军后背后杀出,以猛烈的火力堵住了日军退路。宇尾大队长见没有退路,于是利用夜暗再次组织敢死队攀援石壁,用绳索攀登上去,被山上守军用手榴弹,炸得日军纷纷坠崖而死,宇尾大队长见偷袭不成,只得死守待援。翌日,陶富业集中迫击炮、重机枪一阵猛打,迫日军免缩一隅,接着日出雾散,芷江飞机临空助战,扫射声和轰炸声惊天动地,日军是四散而逃,钻入丛林石隙中躲藏。陶团歩步紧缩包围圈,首先打击日军炮兵部队,夺获山炮4门及重机枪数挺,使日军再无突击力量,战到午时,李天霞军长派出63师一营人马助攻,协力守住隘口,陶团乃全力向残敌发起冲锋,生俘日军中队长胜歩雄旦雅,打扫战场,搜得一份日文密件,送到师部,杨师长见是日军进攻重庆的全部作战计划,遂派员快马加鞭送至安江第四方面军司令部。

  宇尾大队长率残余日军龟缩于土岭界几个孤立碉堡里,苦苦坚守了几天之后,几乎弹尽粮绝,遂乘夜喑撤出土岭界,到黄茨坪一个山村搜索粮草食物,村子是空的, 老百姓早跑光了,宇尾在饥寒交迫之际,听见山林里有铃铛声,喜出望外,派一小队士兵循声包抄过去,果然见是一头肥硕的黄牛。原来,山民们怕牛丢失,专在牛勃上系了铁铃,散放于山野,需要耕地,就循声寻到。日军就这样抓住了好几头黄牛。宇尾令士兵们燃起篝火,将黄牛悬空捆绑在一棵大树上,然后伸手随意地在黄牛屁股上拍了拍,接着手起刀落,向牛的臀部砍了去,那刀锋利所至,刀落之处,皮肉顿开,那又厚又硬的牛皮之上,立刻出现一道血口,随着黄牛的一声惨叫,一块红股股的牛肉被生生地割下来了。士兵们学着宇尾的样子,也用刺刀取活牛肉,山村内外,黄牛凄厉痛楚的哀鸣之声不绝如耳,满村子散发着一股烧牛肉香味。鬼子们活跃了。他们一个个拔出自己枪上的通条,从冲锋的姿态通向篝火,先用小尖刀在牛肉上割下一长条,然后插在自己的通条上,再伸向篝火烤牛肉。那牛肉烤成半熟,饥饿难耐的日本兵顾不了这许多,咬一口还滴出殷红的血滴,血滴跟油渍搅和在一起,涂满一张张日本兵黑黝黝的嘴巴,他们的嘴张得特别大,像是恨不得连枪的通条也要吞下去,然后发出一片咂吧、咂吧的咀嚼声。炙热的篝火,将日本兵额头和脸颊上,烤出一层血似的红汗。黄牛仍在哀鸣,浑身抽搐,日本兵仍在从从容容剜割黄牛肉,鲜血染红了它的后半身,也染红了日本兵们的双手,还染红了大树下绿茸茸的小草。黄牛顽强的生命力,徒然增添着其难耐的苦痛,它嗥嗥哀鸣着,声音软弱无力拖着气息奄奄的悲调。躲在树林里的山民们,更是心痛得不行,面对这些饥肠辘辘的日本兵,他们哪里敢出大气。宇尾和士兵们满嘴流油地吃饱了之后,便脱下衣服来烘。连日冒雨作战,军衣湿透了,寒浸肌骨,这下可舒服了。

  这时,中国军56团汤启圣2营和刘汉雄1营跟踪而来,他们在雨雾中发现了山下村子里的火光,也听见了被活活凌迟宰割的黄牛惨叫声,知是日军在设营,于是他们兵分两路冲入村内。刘汉雄1营径直冲到篝火边,想活捉宇尾一伙人。宇尾发现是中国军,抬手一枪,刘汉雄也同时抠动板机,两支枪几乎同时打响,子弹射进了双方的胸膛。短兵相接一场混战,部分日军突围向青山界逃去,日军宇尾大队长中弹负伤后,当场被一阵乱枪打死,刘汉雄营长被士兵用担架抢运到山外,终因流血过多而为国捐躯。

评论
  • 已好玶,点赞


  • 吴小江 作者

    让人们永远记住了那个年代,记住了那段血泪史。 战争是人类的灾难。只有追求和平,世界才会安宁。


    回复 @吴小江: 很棒的作品!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