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失去的智齿

  几年前,读郑渊洁的小说《智齿》,我几乎相信了智齿是智慧的象征。读完特意数一数自己的智齿有几颗,还好,4颗全都长出来了。怪不得有人说我聪明呢!

  

  原来智齿不一定代表智慧,但一定会让你轻易患上牙齿疾病。于是,我果断开车去第一人民医院拔牙。接待我的是一位至少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看上去很干练。没想到赶那么早去排队挂号,在狭小阴暗的诊室门口,呼吸着污浊的空气等那么久,这位干练的女医生得知我是来拔牙的,都没让我躺在牙医椅上,就说:你先去验血。什么?还要验血才能拔牙?无知的我有点愤愤不平。也太小题大做,折腾人了吧!嘴上我却软语相求,恳请医生别让我再去挂号抽血。换个魅力男生,这女医生也许就作罢。毕竟我家孩子她爸之前也是这个医生拔掉智齿的,而且根本没验血!可女医生就是对我寸步不让,说完验好血再过来,就转身去招呼别的病人了。不知道一院是不是上海最早的医院,房子里面逼仄狭小,地处闹市,病人络绎不绝,拥挤不堪,吵吵闹闹,环境甚至连菜市场都不如。想着还得抽血验血再拔牙,一天别想搞定,而我似乎工作上还有好多事情要忙。于是,便一副姐不鸟你,离开医院,扬长而去。

  

  今年夏天,在九院开始治牙之旅之初,我就问医生要不要先把我所有的智齿都拔掉,我再也不想保留他们了。医生却回复我:你好牙都没几颗了,还拔什么智齿!倒是没过两分钟就指示我赶紧去拔掉两颗功能牙。无知的我只好在九院牙外科痛失了2颗牙。为此,我伤心沮丧了好一阵子。

  

  自从换到私立诊所后,院长领导的团队服务温馨可人。最让我欣喜不已的是经过他们的治疗,牙周炎症明显减轻了,牙周好转了。院长告诉我智齿不是功能牙,尽量拔掉。于是,今天便正式下手拔掉一颗智齿。

  

  院长拔牙前照例让我签字同意,我毫不犹豫地迅速签名,绝没有上次拔牙的不舍和留恋。我甚至都盼着院长早早帮我拔掉这颗功能上无用,实际上破坏邻牙的家伙呢。打完麻药,经历恶心,张大嘴巴,院长把这颗智齿完整地拔出来了。智齿很大,两枝牙根长长的托起有点滚圆的牙齿。此刻,院长为我缝好了伤口。我脸部一侧兼下巴兼舌头一侧均处在麻木肿胀状态。我甚至都没多看一眼那颗智齿,更没有把它带回家。

  

  拔牙后又不能正常吃喝,刷牙。麻药作用还没消褪,而伤口的疼痛却绵长而低沉地袭来。我什么都不想做,躺在床上休息。再次,我深深地理解了健康何等重要。身体的状况影响人的心态,决定人的事业甚至生命。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尔德年纪轻轻酗酒放纵,三十多岁身体就垮了。二十出头就发表小说《此岸天堂》一举成名。但后来除了《了不起的盖茨比》《夜色温柔》等也没写出多少作品。四十四岁就死于心脏病。如果杰拉尔德能像村上春树先生天天坚持运动,拥有一个健康好身体,说不定他也能像他的朋友厄内斯特.海明威那样拿个诺贝尔文学奖。村上春树是著名的生活非常健康自律的作家。他天天坚持跑步已长达三十多年,写作之余还参加铁人三项比赛。他是非常非常高产的作家,几乎每一两年就写出一部长篇小说,随笔多不胜数。我觉得村上先生这么好的身体还能让他继续写作几十年。虽然一年又一年,村上先生都与诺贝尔文学奖擦肩而过,但村上先生,我对你有信心!你身体那么好,虽然年已六十了,但根本就没有衰弱嘛,可以继续努力。因小说《老人与海》闻名的美国作家厄内斯特.海明威先生比他的作家朋友菲茨.杰拉尔德身体好多了,写的作品也比后者多多了,但可惜五十多岁后身体也变糟了,各种疾病缠身,六十一岁的时候终于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开枪自杀了。海明威也是二十几岁发表第一部长篇小说《太阳照常升起》就一举成名的。他结了四次婚,离了三次婚。娶到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有钱。参加两次世界大战,西班牙内战,喜欢看斗牛,喜欢海上捕鱼。有钱,有名,有才华,有众多仰慕他的女人,有丰富多彩的生活,可他最终却敌不过健康的摧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国王,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从一名普通的炮兵中尉冉冉升起,除了时势造英雄,靠的是军事天才,政治和统治才能。他历经7次反法联盟战斗,几乎百战百胜,却在最后功亏一篑。最重要的原因恐怕还是身体健康不佳导致的吧。勤奋的拿破仑四十多岁就备显衰老。在攻打俄国时,特别是在第七次攻打反法盟军时,突发的胃绞痛,体力不支,让他不再像年轻时对敌人的进攻果断,敏捷,自信,从而遭遇滑铁卢。在统治决策中,体力不支,健康不佳,让他变得犹豫,谨慎,不自信。他活了大概五十年。身体健康决定事业的高度。我并非说人要逆生长,对拿破仑来说,老了累了就得接受现实,应该在自己人生最辉煌的时候急流勇退。至少人生谢幕前不会有被迫退位,短暂复辟,再被迫退位,并被流放至荒岛的耻辱。比他晚一百多年出生的南非前总统曼德拉毕生为南非的自由而战,经历种种磨难,活了九十五岁,成为了一代伟人。曼德拉坐牢二十七年。在禁止放风的监狱里,在孤独的斗室内,他每天都坚持跑步。那种跑步根本就是原地踏步地跑啊!如此注意运动健康,难怪能活到九十五,创造事业的新高度。

  

  健康决定一切的例子简直数不胜数。

  

  牙病的侵袭警告说,即便渺小年轻如我,健康乃是不可忽视的头等大事。别问我为什么能始终坚持跑步,游泳,尽量健康规律的生活习惯,因为那不是可有可无的装饰。

  

  我有点怀念那颗被我毫不犹豫抛弃的智齿。你用绵长而低沉的疼痛向我表达不舍。谢谢你为了我的健康做出的牺牲。我会好好珍惜。

评论
  • 我的作品《海东青之翼》已全新集录发布,希望得到各位前辈的回访支持,多谢!已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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