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之二十七

　　在忙忙碌碌的时候，时间也过得飞快，转眼五一国际劳动节到了，这是一个举国放假休息的日子。木木的中考也快到了。对于初中毕业班的学生来说早已经没有什么节假日了，木木照例去学校上课。

　　我在家里附近的大学校园里刷车。大学校园里，树上结满无数小桃红的粉红花骨朵，树叶绿了。花红柳绿的季节到了，心情无端的好。

　　正午阳光明媚，我慢慢地，细细地，刷洗着我的爱车。

　　心思，悠闲，舒缓。看到小“S”闪出透明的白色光泽，心里有着莫名的满足感，如果说万物皆有灵，那么我与小“S”必是灵魂相通的，我爱它，这已跟它本身的价值没有多大关系了。

　　木木上初中之后，我就从起先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换成教小科的老师了。在那所中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混着日子。这其中重要的原因是我教书的中学是一所企业学校，传言马上要推向社会了。而社会学校并不接收我们学校的老师。所以我除了陪木木中考，就是思考我未来的出路。好多老师因此慌慌不可终日的样子，我倒是有点期待，我喜欢常变常新的生活，死水一般的日子，让我觉得是在浪费生命，我早过够了。我要尝试各种我喜欢的生活。只是不管现在有什么想法，都要暂时放下，必须等木木中考之后。木木的中考，是当前我需要全力以赴考虑的问题。

　　我的车常常停在大学校园里，一是停车之后，我可以在大学校园里散步，我最喜欢的健身方式之一是散步，这个爱好持续了很多年，很忘我地走在路上时，有所思又无所思，人是完全放空的状态，吹着微风，淋着细雨，这样的漫步，更多了一丝情调。二是这里停车很安全。走出大学校园时，我不断地回头看我的小“S”，它是我相守了多年的情人一样，让我感到温馨和安定。从大学校园出来，去北京华联超市买了一大袋零食，去你的店里。

　　你说，你最喜欢其中的菠萝蜜干，味道怪怪的，很独特。

　　菠萝蜜这种水果在大理国古都城的街道边，我见过，结在高大的树上，我曾经讽刺说，它形状极大极不规则，就象树上长着的怪异的巨大肿瘤，想不到，这奇丑的水果，味道却出奇的美。好多水果都是这样，就像榴莲的味道，起初没有人会喜欢，但是若是吃过之后从此爱上，就不一样了，明明是一样的味道，却因为喜欢而变得诱人。我倒是喜欢阿胶枣浓郁的甜腻。

　　你说，这恰好符合你的本性。

　　我追问，那是什么样的本性？

　　你不答。

　　你说，我刚在网上看了一个电影，全是狗血的剧情，不过看过之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生命的尽头是什么？

　　电影讲的是一个王爷得到了名贵的温凉珠，可祛百病。他拿出宝珠向众人炫耀，顿时整个院落充满奇异之光。就在众人惊呆之时，宝珠不翼而飞。

　　后来柳、赵两位大侠，也是一对恩爱夫妻，被当作偷宝珠的嫌犯，被杀害。幸好他们的公子幸免遇难。柳公子不断修炼武功，要替父母报仇。有一个武功高强的赵公子，后来成了赵镖头。一次机遇，两位公子成了至交。赵镖头要走镖，这次的镖，是九王爷。柳公子得知，飞马赶去刺杀，因为这是难得的替父母报仇的机会。

　　赵镖头，誓死保护九王爷，因为他信守，镖在人在，镖失人亡。

　　柳公子不肯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坚决要杀九王爷。

　　两位至交陷入尴尬：一会儿刀剑相见，一会儿以肺腑之言协商。

　　终于，赵镖头，不再阻拦。

　　柳公子冲向九王爷，这时候他一阵咳嗽，竟吐出宝珠，九王爷大喊，还我宝珠。柳公子明白当初父母为了给他治病，真的偷了九王爷的宝珠，因为柳公子长期咳嗽、咳血无法治愈，本来他以为父母为一代大侠，绝不会干那类苟且之事。是被九王爷诬陷而死。想不到……

　　你评论道：父母有时候爱子心切，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我说：我在网络上看过一则新闻 ，说是一个男孩子，成了不良少年，逼迫父母要钱出去鬼混，被父母拒绝，亲手杀害了父母。那母亲，最后的遗言竟然是：儿子，快跑，千万别让警察抓到。

　　你眼里擒着泪花：这母爱让人心酸。

　　你接着讲电影故事：柳公子因为吐出了温凉珠，不断地在咳血，赵镖头因为深厚的知己的情义，劝他，吞下宝珠，他还有救，他坚决不肯。

　　这么多年他为负仇活着，既然已无所谓仇，他觉得自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而且他还欠赵镖头一条命，先前赵曾救过他一命，他把宝珠交给赵镖头，死了。

　　九王爷来抢宝珠，他的马竟然惊厥狂奔起来，把他摔落，九王爷也死了。原来那匹马是被他的王妃暗中下了毒，王妃是要暗害九王爷，以便她能够和情人长相厮守。赵镖头把宝珠送给了柳公子托付予他的，一位叫小翠的歌女，那歌女见柳公子一直未来接她，愤然将宝珠抛入池中。最后宝珠的命运，是被池里的一条大条鱼吞掉了。

　　你叹道：六条人命为宝珠殉葬。虽然我知道只是编剧编出来的剧情，但是我想：如果生死可以像剧中那么轻而易举，又没有来生来世，是不是太轻率？

　　我说，当然！现实中谁会这么轻率地对待自己的生命？

　　你说，尽管，我们可以加倍地去珍惜生命，可是人类短暂的生命周期会因为珍惜而延长吗？终点是什么？玉殒香消？名垂人类史？或者安静地灰飞烟灭？有什么分别呢？能说哪个结局好或者不好呢？好或者不好，只是生前，身后事，与当事人，有何相干？

　　我说，如果没有另外的世界，生命本身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其实，我不太相信另外的世界。

　　你说：能通灵的人，能到另外的世界，了解鬼神的意图，然后再返回当下的世界，为人医病。

　　我想起你为木木治眼病的事情，心里有点慌。

　　我说，即便有另外的世界，也是凡俗的人不能到达的，所以有和无没什么区别，那个世界可能会左右你，你奈何不了它。

　　你说，事实不是这样。

　　你的眼睛里，闪着翼翼的光芒，那是让我感到陌生的光芒，我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冷森森的气息。

　　我说：我现在喜欢看美剧。在西方国家，好多派对上，除了香槟，就是请灵媒，也就是我们东方说的巫师、萨满一类的人，西方人觉得有灵媒奇异的舞蹈，PARTY才HAPPY。

　　你诡秘地笑了：有机会让你看那样的舞蹈。

　　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空气变得冷嗖嗖的。

　　见过萨满跳神，长发男萨满，先是拼命地摇头，跺脚，像吃了摇头丸一样，然后，就是狂野的舞蹈，像野人失控癫狂的样子。

　　我想我必须及时离开。

　　据说萨满之灵异也是有暗示性的。

　　夜深了。

　　我推门离开。

　　外面街道上，街灯亮了，车海车灯，明晃晃的，照亮了黑夜。

　　我的心里还是毛毛的。

　　我祈祷：我所信奉的耶稣基督，全能的神，让我避开一切邪灵，让我慌恐的心安静下来，让我平安到家。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