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个外表正经的姑娘内心深处,谁没有过非分之想?,谁没有萌动过那种有些轻浮的念头呢?只是当她们在没有遇到可心的人以前,严格地把握自己,而将那些伴随着她们成熟过程的,给她们以耳濡目染的酸曲,毫不动容地装进心里,以便有一日对着心上人吟唱。
——高建群《最后一个匈奴》
1994年X月X日
九四年到了食品蔬菜出口公司上班。
韩美梅,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干活时只和我作搭档,我干活也不快,两人脾气投缘,很快熟识了,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她刚来时恒温库里的那一群乌合之众对我们俩人围追堵截、大呼小叫的公然调笑,如同鬼影缠身,驱之不散,就对她诉说起我的烦恼,她很反感,非要介绍我与他弟弟见面。我想既是玩笑,那也无妨,谁料想一见钟情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实在是不可思议。
她弟弟韩美法,职业是厨师,我称之为南韩。关于南韩一切戏剧性的相遇、以及他竭力挽留,一见倾心,我都还没有太感动。但自从知道了让他经理代替他干着活来找我,为我找厂长调换工种,我的一颗不易感动的心彻底被他感动了,他姐姐约我去他们饭店玩,告辞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门外,他又追出来,抬起那张刚毅英俊的脸庞,我看到那双眼睛里竟然盛满那么多的柔情和依恋,一望之下我的心立刻释化,温柔如水。他注视着我,声音低低的问:“方方你什么时候再来玩?”我看到他的表情那么无助,那么含情脉脉,心中便有难舍之意,告诉他还会再来。
1994年X月X日
我与小韩(美梅)到了蓝天大饭店门口,南韩一个人坐在摩托车上,面向东,不知在思考着什么?我悄悄走过去吓他,他回头冲我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笑容可掬的样子酷似周润发。
大热天,他一点也不修边幅,厨师帽歪戴在头上,一边偏到耳根子去了,白工作服油渍斑斑几乎成了黑色的了,衣襟处随便打了个死结系在腰间,低腰裤几乎要掉到胯下,穿着拖鞋,倒是新理了头发,蘑菇头并不怎么潇洒,甚至有些颓废。
还不到忙的时候,他叫我们过去坐,带笑的询问我怎么没来玩?这好几天上哪去来?我说:“病了,感冒。到阎王殿里免费逛了一圈,没点上名就回来了。”
他有点凄凉的一笑:“怪不得瘦了那么多,感冒还有那么厉害的吗?”
我说:“我们那工作环境根本不适合人类,五冬六夏全都泡在刺骨的凉水里洗姜,人又不是可以天天养在水里的两栖动物,哪有不感冒的道理啊?”
南韩又问道:“你们厂长还没给你调换工种吗?他上次答应了,说不再让你去洗姜了。”我回答说还没有。随即问南韩:“你最近到我们厂去过吗?”
他说就是昨天去的,厂长已经答应了帮我调换工种。然后得知你不在。
我说:“你本来就不是去找我的。”
他说:“冤枉,我是去找你的,可是你回家了。我真去找你们厂长了,等着他会给你调工种的,我和他说了。”我知道他的老板是厂长的姐夫,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让他姐回家时捎杏子来吃,我说捎回来也不给他吃。他说:“我不吃,留着给你吃。”
“我难得你还有一片孝心!”我笑。
他说:“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说:“那好,分工来吃,我吃杏你吃核。”
他说:“那行,得从你狗嘴里吐出来的我就吃。”当着他姐的面,我不好意思开这种玩笑,就起身拉着小韩走了,南韩在后面喊:“哎,姐!”我以为是叫小韩,没应,一回头,看见他朝我挥手飞吻,把手放在嘴上,然后再翻手朝我一扬手,我脸红了,头也没回骑车飞跑了。
1994年X月X日
中午小韩让我去找他弟弟南韩拿车钥匙,去了南韩在屋里睡午觉。我蹑手蹑脚解他腰带上的钥匙,怕惊醒了他,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就要得逞的时候,他突然翻身而起,捉住我的手腕,连带的把我也拖倒在床铺上。
我脸红了,挣扎爬起,男女授受不亲,他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他问调换了工作没?我点点头,他问怎么谢我?我说不用客气。他就来呵痒痒,我大笑着喊救命,以为他经理不在,就在屋里和他叽叽咕咕玩笑了好一会儿,直到临走的时候才知道他经理在隔壁的里屋睡觉。我怪他不提醒我,他低声说:“我们经理别的经验没有,谈恋爱却是老手。”
1994年X月X日
五月二十九那天南韩生日我忘了,又因为加班,所以一直拖到直到初一那天才想起来,托小韩为他送去一个小礼物。他说那天本来是想亲自来请我的,却不料被他经理有事情一耽搁,就错过了日子没有来,只让他姐姐捎话说谢谢我。叫我有空再去玩。南韩,我不想频繁的去你们那里了,里面那几个服务员对我不太友好,我一定要矜持,一定不会主动去找你,你要想怎么样你就看着办吧。
1994年X月X日
在南韩工作的的蓝天饭店里玩,南韩及他的经理等都表示了十二分的欢迎。我一去他的同事们就开他的玩笑,夸他的眼光不错,他就说那个服务员小王:“当然比你好,嘴一咧到了耳朵根,接吻能把人家的头吞进去!”当着我的面,他说话就这样没分寸,那小王竟然不气不恼,笑容满面的。
中午不忙,他陪我,责怪我他过生日我不去,他等我等得淋了雨,我表示不信,别人都为纷纷为他作证。
下午大家都在忙,于是他经理就陪我打扑克,我还赢了钱,玩得很开心。我看他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就问南韩:“用不用我帮你啊?”
他说:“用!待会我干完活去洗澡,你帮我。”我一想不对,骂他,他说:“真的,待会找个地方洗澡去。”我脸已红了。
不知谁买的桃,他尝了一个又对我:“酸的,说给你吃吧。”
我说:“南韩,你太过分了。”不想理他。真没想到他那么油嘴滑舌,当众调情。一会儿大刘回来了,看见我在就说:“小方终于来了,小韩天天念叨你也不来看他,害得几个帮着他打下手的小孩挨骂。”我不信,他经理也作证。
晚上看他忙得不亦乐乎,他不好意思招呼我帮忙,后来让我帮他系紧围裙,又问我为什么给他取外号叫南韩?
我说:“因为你是男的,正巧又姓韩,故而称南韩。也为了你与姐姐的称呼有所区别。不然她叫小韩,你叫小小韩?”
他说:“那干脆叫我南朝鲜不就得了吗?再说,你怎么就确定我是男的?”我说:“再胡说八道真不理你了。”他手不停嘴不闲,调情打闹,嬉笑怒骂
真是一个十足的浪荡子弟。忙中偷闲,他脉脉含情的目光扫射过来在我脸上时有停驻,我只当做没看见。九点钟他经理又让他给我做宵夜吃,然后他经理用车送我回去,我的自行车留在他那里,还有我的包包。
1994年X月X日
回来后又感冒了,躺了一天,我让小晨与她男友小周去南韩那里,把我的车子骑回来。他们回来后,周对我说:“今天看了一场好戏,看见一个发火的。”
我问怎么回事,小晨就向我诉说了事情的经过。他们过去南韩正站在门口生气的样子,小晨说:“哥我过来骑方姐的车子。”
他问小方怎么不来?小晨说病了。他问怎么又病了?小晨说不知道。他进屋去去拿了车子钥匙与我的包,因为天下着小雨,他怕淋湿了车座,就吩咐小王去拿个塑料袋子盖着车座,小王(看得出是暗恋他)说了句:“又不是新车子,不用那么娇贵。”就不去拿。
南韩顺手抡起我的包朝小王头上砸去,一边骂着:“懒货,怎么不去死?”说着又去拖拽小王,他经理在一旁拉着,南韩看我的车子还在外面淋着雨,他不忍心地对小晨说:“你姐的车子我没给她保管好,回去对她说声道歉。”
我知道他是怪小王上次对我的暗示,也在怪我自己不去推车子,所以借题发挥演戏清白自己。但是我却很灰心,我这人的脾气就是这样,哪怕他对小王没有那个意思,但我绝不能这样做。而小王诚心与他作对,嫉妒他对我的好,连车座也要吩咐她拿袋子盖,忍无可忍顶撞了他。据我所知,南韩也不止一次这样对她发火了。爱情是自私的,我明白小王的苦衷。
后来听说还对他姐姐发火,埋怨小韩不带我去他那里(他的时间比较紧张,一般抽不出空来找我。)他姐姐因为了解我在厂里的一些情况,知道我与她弟弟的事情有些不太可能,所以也没勉强我,不过我们关系是一直不错。他姐姐曾说他,脾气这么烂小方哪里还敢来?他却说所有的发火都为了我,但永远不会对我发火。我明白他的处境与苦衷:他经理对他的器重,他走不开,没时间来我这里,而他身边那些人,都为他设计障碍,我也就趁机对他冷淡下来。说实话我也害怕他的脾气。记得那次他炒菜时不小心把油溅到我手上,他立刻把我的手抓在手里观察,那种关心那种眼神我怎么也忘不了。但是,君子不夺人之爱,南韩,友谊只能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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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黄金炫腹男: 谢谢。
您好,已上新书榜,但是需要把封面重新上传,只要右面的书封或者换一个。
网友的评:“她说她这本书是希望教会天下女人如何做母亲,我说但愿如此。我心想她若非是口出狂言,那就是她写的这部书是文学奇葩,遂与她打赌:书出版后如有官司缠身我自愿为她做义务律师,如能摆平她的官司她付我十万元钱,这当然是一句戏言,但我期待着她的成功!” ——一位法律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