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永失我爱

  2000年X月X日

  直到中秋节后,回到家里,我每天发狠负气度日,然而在家人眼里,我就是多余,是垃圾一堆,是狗屎一坨,根本没人睬我。发泄无门,忍无可忍,我打开录音机,狂放音乐:

  “苍天挥泪滴滴血,

  痛我英台恨难绝,

  早知约期是生死别,

  悔不咬碎相思月……”

  音乐骤停。被我沮丧、颓然地关掉,我决计要给钟哥哥挂个电话!

  不知道是受何种心境的驱使,总之整个午后坐立难安。

  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借口,或许就仅仅为听一听他的声音——在我们分手了的半年多之后。

  颤抖的手在拨上曾经熟悉的号码后依旧在颤抖着,时间仿佛静止,我屏住呼吸,等待熟悉的男中音……许久,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你找谁?钟献宝啊!你没打错,是他的电话。他不在家有什么事对我讲也一样。那你是——啊?他朋友?不用留名字了?好吧,别客气。”

  我是完全怔住了!手抖的几乎要握不住听筒,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太出乎我的意料,我宁愿怀疑是打错了!凭直觉,在她询问我是谁的瞬间我就确定她是谁了——分明是女主人的口吻:“他不在家有什么事对我讲也是一样。”

  挂断了电话,可脑海中还是茫然一片,一颗心早已作了断线的风筝,不知飘到何方去了……

  方才听见电话一端传来的声音,于平静之外所受的震动,就象小时候的记忆里一模一样:沉沉暗夜里,做了个噩梦,漆黑无边,呼救无应,象被谁一下把自己推向了无底深渊!整个人径直掉下去!掉下去……陡然大惊,猛然间一激凌——原来午夜梦回!

  理理乱纷纷的思绪,整个人从惊悸又回到现实中来。

  我却没有一滴眼泪,然而五脏六腑已经剧烈的绞痛起来了,心也随之抽搐痛疼起来,眼前腾起的雾一样的昏暗模糊了视线,零乱的往事片段旋转起来,飞速转动的叶轮呼呼生风,却模模糊糊一概抓不住,仿佛有个麻木的苦痛的圆把我圈在了里面,那圆圈无边无际的一直延伸开去……真的要倒下去了吗?潜意识里,仰头靠上那面墙,紧紧的靠住,直到整个身体被墙撑住,心中方才踏实不少。

  八月的秋风,已有了些许凉意,穿堂而过晃动着飘摇不定的门帘,吹到身上穿透了单薄的衣裳,不由得激凌凌打了个冷战,把我整个人从头到脚由内到外吹了个遍体透心凉!淅淅沥沥的秋雨正映眼帘,滴滴答答似苍天落下的泪,为谁而泣?没有了往日秋雨缠绵的诗情画意,只有通体的麻木疼楚与冷冷戚戚。

  于悲黝无泪的凄惋心境里,心底在默念着《最悲哀的一种分手》:

  “……曾经轰轰烈烈,曾经以为他是你最后一个男友。

  曾经以为他是陪你走人生漫漫长路的人,

  曾经沾沾自喜,以为在茫茫人海终于找到他,

  曾经排除万难,终于可以跟他在一起,

  曾经幻想和他结合,幻想和他生儿育女,连儿女读哪一家幼稚园都已想好,

  曾经为他剧瘦三十磅,

  曾经为他放弃机会,

  曾经想和他同归于尽,

  曾经害怕他会给其它女人抢走,曾经在他身上留下齿痕 ,

  曾经恨他入骨,

  可是许多年过去了,已经忘记上一次亲热是在什么时候,只记得昨天又吵架,

  已经忘记了他给你的痛苦与欢乐,已经无力挽回。

  原来,你和他,各有人生的一段路要走,大家走的路并不一样,曾经相伴走了一段路,今天到此为止。”

  我没有倚案大哭,至少外表我还平静。这又怨得了谁呢? 其实我应当明白:无论什么样的事,你不做你不屑自然有人求之不得 ,所以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漏夜赴考场。男婚女嫁天经地义,合情合理的事情,不值得大经小怪——虽然人已易主,不过就是得知他已成为别人的新郎,如此而已。经过这番理智与痛苦的较量,我似乎是原谅自己了。

  劳燕分飞的日子,早已注定作了秋水流淌,走在如潮的人群里,已经习惯无人相伴的独自倘佯。只是常常,青春的眼睛充满忧郁,孤独的心灵装满了惆怅、疲惫与哀伤!已经好久不再允许自己想起他的名字,只能任由一些莫名的苦痛在夜半时分肆意地来将我心咬饬。

  窗外细雨纷飞,落叶飘零在潇潇秋雨里,零落成泥碾作尘,雨中的一切景色都变成清冷而又凉爽的淡灰色,已有些朦朦夜色了。时令是深秋了,远眺却望不见洁爽而又湛蓝的天。推门出去,一丝凉意扑面而来,深深吸口气,慢慢吐出些郁懑来。

  走在冷雨中,有冰爽的雨珠滚落在脸上,又滑进衣领无影无踪。而整个天幕就是一幅无边无际的雨帘。这倒一点也不象歌中唱的“哭泣的天空。”记得那次分手已经把眼泪流干了后,就算触景生情也不再哭了,这么大个人了。而且事情过了这半年之久,我似乎早已非常坚强了。

  这又是一个雨天,曾记得三年前的那个雨天,我给钟哥哥送了伞,是被他扔掉了吧。怪不得他不敢要——当年的许仙不是也给白娘子送过伞的么?伞,还真是应验得准哪,尽管后来我又送了布,但到底还是散了!只怪我当初见识少不迷信,害了自己,也害了你!

  蒙蒙的秋雨,那雨点好凉,我眼睛好酸,心脏好痛,你却好远!钟哥哥,你真好远啊……

  我边走边想边哭,不料脚底打滑,猛然间摔了一跤,跌了个仰面朝天,好重的一跤,摔到屁股非常非常痛,泥水飞溅狼狈不堪,而心脏同时也骤然失落,先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揪着,刹那间又被无情地丢撒开去,如受伤瞬间麻木刚刚过去,伤口便肆无忌惮地疼痛起来了……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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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祯 作者

    回复 @黄金炫腹男: 谢谢。


  • 您好,已上新书榜,但是需要把封面重新上传,只要右面的书封或者换一个。


  • 南祯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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