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现在大家都有数了,他们总共有两颗子弹了,在红胡子的左轮手枪里。

  发现一只蝎子是走了不知多久坐下来休息之后的事情,路风坐下来,爸爸那还是有水,这个时候,路风才觉得,爸爸平时那些总是未雨绸缪的做法有多么先进而伟大。其实,爸爸背包里有水的事情,只有路风一个人知道,但是他不知道有多少,只是爸爸每一次都偷偷地用小黑瓶给他一瓶,他和印度姑娘先舔几口,然后是大家,大家都知道他有个小黑瓶,里面有点水,却谁都没有注意到,这瓶子里的水,怎么总也喝不完。是的,爸爸不可能一下子把水全拿出来,那样,可能他们什么都没有了。路风真想一下子把爸爸的背包抢下来,把里面的水都掏出来,喝个饱,就在这个时候,前面不远处有一只蝎子,是的,是一只蝎子,而且还很大,足有麻雀那么大,路风悄悄地过去,沙漠里的蝎子因为以前没有受到过人类的伤害,所以不知道怕人,依然在原地没有走,路风悄悄地过去,蝎子向前爬了一下,他又跟上,就在蝎子停下的那一刹那,他用鞋拍过去,蝎子被拍到了,但依然活着,只是走不动了而已,路风刚要用手去拿,爸爸叫住了他,又用鞋拍了几个,蝎子彻底不动了,他们把蝎子提着,来到沙坡上,爸爸把蝎子埋进沙子里,沙子太烫了,不一会,就闻见了一股味道,路风急不可耐地掏出蝎子,把尾巴摘去,他和印度姑娘一人分了一口,这时,安娜过来,也要吃,可是,已经没有了,安娜看了看沙地上的蝎子尾巴,拣起来就扔进了嘴里,人都快饿疯了。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法国人特朗在没有任何预兆下,冲上去,一下子就按住了那个瘦子,疯了似的打了起来,瘦子掏出刀子,特朗却抓住了他的刀子,往回一搬,就插进了瘦子的肩胛骨,然后往下一划,又扎进了他的喉咙,瘦子血流如注,那个戴红围巾和和胖子两个人冲上前去,把特朗拉下来,红围巾拿过刀子割向特朗,特朗的脖子被割开了,他捂着脖子,向着妻子吼叫着,却不知道说着什么,妻子戴维斯呆呆地坐在原地,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特朗还能动,他拨出那个瘦子身上的刀子,用力地割下大腿上一块肉,爬到妻子的面前,把肉举过去,终因失血过多,他扒下了。戴维斯此时,已经没有了上眼泪,他只是呆呆地,手里拿着丈夫的肉,向前走,向前走,眼神迷离,他走了几步,蹲下来,开始吃丈夫的肉,刚吃一口,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又跑回丈夫身边,扑到丈夫的身上大哭。

  这一切,已经让路风忍无可忍了,他怒火中烧地看着那两个人。这个时候,那个戴红围巾的,看见了他的眼神,猛地冲了上来,就要踢路风,却一下子被爸爸给挡住了,爸爸抓住了那个红围巾的腿,红围巾的腿还在爸爸的手里抓着,他却掏出了枪,对着爸爸,路风一下子冲上前去,挡在了爸爸的前面,这时,印度小女孩上前来,推了一把红围巾,红围巾把枪放进了自已的口袋。

  “go”,红围巾怒气冲冲地说。

  片刻之间又死了两个人,戴维斯一边看着丈夫的尸体,一边哭着向前走,自从失去了孩子,她一直想死,可是,现在,她不想了,她要为自已最亲近的两个人复仇。

  现在,剩下路远修,路风,美国女孩安娜,法国女士戴维斯,日本人田久一郎,印度女孩金泰姬,以及胖子和红围巾两上劫机者共计八个人。

  现在,那两个人似乎比刚才更多了警惕,因为他们现在,有些寡不敌众,但唯一能让他们占些主动权的,就是那个红围巾的手里还有一把枪,枪里还有两颗子弹,这两颗子弹就是两个人的性命,所以,现在路氏父子这里,大家都都不敢轻举妄动,天似乎热的能把人烤出油,路风实在渴的不行,把小黑瓶里的水都喝了,然而这才有多少,路风想跟爸爸说,把水都喝了吧,太渴了,爸爸还只是给路风一点点。这时,那个日本人凑上前来,用日语说“私はあなたの水を一口飲むにしましょう、私は太渇いていた、私はぶらぶら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把你的水给我喝一口吧,我太渴了,我要渴死了)

  爸爸看了他一眼,把小黑瓶从路风的手里接过来,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面部,把水递了过去。

  “私に饮もう、あなただけではなく、良いですか?”(给我喝吧,我知道你不止是这些)

  “没有了”爸爸直直地用眼睛盯着他说。

  “あり得なくての、あなたは间违いなくがまだある、私は知っていました。”(不可能的,你肯定是还有的,我知道的)日本人很固执。

  路风已经渴的不行,爸爸看着路风,那两个劫匪已经注意到这里的人在吵。

  “你快走吧,一会他们来了!”爸爸对日本人说。

  “あなたは水をくれた。わしはもちろん歩いていきます。”(你把水给我,我自然会走的。)日本人说。这时,那个胖子和红围巾走了过来。

  “You are arguing?”(你们在吵什么)红围巾说。

  爸爸没说立即回答,而是径直地向前走,边走边说:“We go, we go right now.”“我们马上走,我们马上走。”他的意思是引开敌人的注意力。

  那个日本人不再说什么,而是看着父亲直咽口水,红围巾看见了,命令胖子上前把爸爸的又肩背包抢了过来,一翻里面足足有三瓶矿泉水,那两个人立即打开喝了一瓶,又各自揣起来一瓶,日本田久一郎见状,便上前去抢,被红胡子打了一巴掌,日本人退了回来,嘤嘤地哭起来。

  现在,大家都没水喝了,大家都挺恨这个日本人的,他也似乎知道错了,便不再言语,大家便径直向前走,故意把他落下很远,日本人干脆脱了西装,用手抱着,皮鞋也烫软了,他脱了鞋,更烫脚,又穿上,一瘸一拐地向前跑,路风已经渴的不行,爸爸便走上前去,跟地个红围巾的要水给路风,红围巾看了看他,没有给他。

  事情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现在,就剩下两瓶水了,还被他们抢去了,剩下的这六个人,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活?

  看来,只有拼死一博了,路风想。

  “拼了吧,爸!”路风说。

  印度女孩也点头表示同意,她说她学过泰拳,能对付一个,这让路氏父子喜出望外。可是,那个红围巾手里的那两发子弹的确不是好惹的,爸爸决定,先不要冒险,待机行动,胖子和红围巾似乎料到了大家的心思,一直与他们何持距离,对于赤手空拳和一个有枪的人来说,距离则是最致命的因素。

  就这样,又挨到了天黑,爸爸走上前去,问他们,我们这究竟是去哪?红围巾低着头弄自已的指甲,一边用嘴吹着指甲上的泥土,却没有回答,爸爸再次问,红围巾抬头看了看爸爸,眼里露出了凶光,爸爸只好退了下来。

  天一黑,气温天始下降,白天热的要死,晚上,却是冷得要命。

  爸爸走上前去跟红围巾说,趁着天黑,气温降下来,大家马上向前走,这样不但能抵住沙漠里夜的寒冷,还能最早走出沙漠。红围巾想了想,说可以。可是,于是,大家便继续向前走去,白天大家已经精疲力竭了,又累又饿,哪来的力气走路呢?但是,没办法,也只有这样,因为现在沙漠里太冷了,停下来,就会冻的全身僵硬。

  路风还有点不理解爸爸,为什么白天都走的死去活来,晚上还要走,但是,晚上的凉爽,的确要比白天的酷暑要好受一些,路风便往前走,爸爸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他看了爸爸一眼,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觉得身体在移动,细一看,是爸爸把他背在身上,艰难地向前走着,要知道,爸爸也忍饥挨饿呢。路风要求下来,爸爸不肯,最后,在路风一再的要求下,爸爸才放下他,路风的双脚一沾地,便没有知觉,他抱着腿,想马上恢复过来,可是,就是站不起来,看来是天气太冷,冻麻木了,爸爸再次背起了他。最后,爸爸也走不动了,路风要背爸爸,爸爸笑了笑,没有言语,路风知道,

  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三四点钟,大家实在走不动了,那个红围巾也累了,坐下来,喘着粗气,爸爸宣布,趁天亮之前,抓紧时间睡一觉,大家这才捞到一点时间,便都坐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路风又渴又饿,总是翻来复去睡不着,他抬头看了看那两个劫匪睡觉的地方,没有其它动静,仿佛还能听到隐隐的鼾声,路风悄悄地起来,向那两个人那里爬去。他很快就爬到了那两个人的身旁,能看见白色的,那小半瓶水就挂在他的腰间,或许是这两个人都累了,在他解开这瓶水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发觉,路风攥着水往回爬,就在这时,他的嘴被捂住了,他回头一瞅,是爸爸,爸爸示意他把水喝光,然后再把水送回去,路风想了想,觉得也对,如果他把水拿回去,说不定,被发现他们又该开杀戒了。路风把水三口两口就喝干了,刚要回去,爸爸示意他把瓶子给他,他让路风回去。路风把瓶子给了爸爸,然后自已往回爬,就在他快要爬到原来的地方时候,就听到后面啊的一声,是爸爸,原来,他被发现了,红围巾正在打他。

  听着那面一声声惨叫,路风的心都快碎了,他急忙赶过去,并跟他们说明,水是他偷着喝的,可是那个红围巾就是不听,这时大家都上来了,尤其是那个日本人,他也很气愤,对着那两个人一顿吵吵骂骂,还好,那两个人不懂日语。

  天快亮了,那个红围巾宣布,枪毙路远修。路风急了,他上去跟红围巾争辩,水是他偷着喝的,与爸爸无关,可是,那个红围巾就是不在乎。

  他们让路远修跪下,爸爸就是不跪,那个人无奈了,便不再要求。

  “等等!”爸爸说。

  “ What's the matter? ”(什么事?)那个人问。

  他叫路风,我是他的爸爸,我们是中国人,在我们从家里出来的那一刻,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我不去追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在世界上每一个国家和民族都存在不平等,但是,在我们国家,人民安居乐业,家庭享和,每天吃过晚饭,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平平安安地出来,到广场上走一圈,跳跳舞,扭扭秧歌,我想,这些,都是你们没有的吧,还有,就是我最最宝贝的财富————我儿子,爸爸说到这里,路风哭的简直要晕过去了。他跪下来求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如同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最后,他一脚踢在了爸爸的腿上,爸爸一下子坐在了地下,那个人举起枪,瞄准爸爸,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个人影飞过来,是印度女孩金泰姬,一下子就把那个人的枪踢歪了,子弹在爸爸的头上嗖的一声飞了过去。那个人全闪身,又是一枪,打在了爸爸的腿上,当时就血流如注。

  印度女孩的确功夫了得,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几天没有吃饭,几天没有休息好的女孩子,踢完这两脚之后,他便坐在地下喘粗气。那个人拨出刀子,就奔路风冲过来,爸爸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红围巾转手就是一刀,又扎在了爸爸的身上。大家一拥而上,把红围巾按倒在地。法国女郎戴维斯抄起刀,一下子扎进了红围巾的胸膛。红围巾挣扎了几下,不动了。现在,就剩胖子一个人了。在他们收拾红围巾的时候,胖子一直在一旁观看,不知为什么,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热闹。

  大家开始逼进他,胖子却双膝跪地,双手合十,磕起头来。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辞。中间不夹杂着婴儿般的哭声,这哭声,的确与他的身这体重什么的特不匹配。

  路风让大家先留着他,然后,从红围巾的身上把红围巾摘下来,给爸爸包扎。现在觉得,留下胖子是正确的,因为,路风要用这个胖子来背爸爸。就在他背着爸爸走下一个山坡时,他扔下爸爸,撒腿就跑,大家谁也没有力气追他,任由他跑吧。大家心里都这么想的。路风扶起爸爸,他要背起爸爸走出个该死的沙漠。

  他们向前走着,却意外地看见几只狼,正在啃食着什么,细一看,是胖子,大家都快晕过去了,虽然他们恨胖子,可是狼吃人的景象太吓人了。

  有了胖子垫底,狼吃完之后,便大摇大摆地走回去了。

  有了这个信号,大家稍微好一点,因为,这说明,离人类就越来越近了。

  爸爸让路风把他放下,还好,中途拣到一根棍子,用来给爸爸拄着。

  现在,就只剩下他们六个人啦,虽然逃脱掉了魔爪,但是依然不能说明他们就会劫后余生了,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说不定,真的会死在这里。

  现在,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找他们的线索,现在,他们唯一能看见的就是蓝天,向四周望去,茫茫一片沙海。

  飞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爸爸掏出手机,举得高高的,向四周搜寻信号。可是,什么都没有,路风也掏出手机,转着圈地查找,答案是没有信号。

  沙漠里怎么就不能安信号塔?

  资源浪费。

  现在,他们唯一缺的就是定位。爸爸问路风,路风的手机也没有信号,大家都把手机掏出来,对着天空。

  什么都没有,现在的问题是,确定准确的方向,如果方向错了,怎么走都是错的,如果方向对了,坚持一下就会走出沙漠,路风想。

  爸爸的腿在流血,路风把T恤脱下来,撕成条状,给爸爸的腿勒上,但是,沙漠的后面,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爸爸扒在路风的肩上,似乎是昏迷了,不住地说胡话。什么天空都是小星斗,一颗星两颗星,三个老虎不让走。

  路风眼含热泪,背着爸爸。戴维斯找到一小片仙人掌,日本人要平分,戴维斯没有给他,她把仙人掌的刺拔下去,然后掰断,让爸爸吸里面的水,爸爸吸了两口,示意给儿子路风,路风埋怨爸爸,都这个时候了,咋还这么自私,想着自已的儿子,这是人家戴维斯找到的仙人掌了。

  日本人没有停留,他爬上了山坡,然后甩着衣服向这里喊,大家便向那里走去,路风背起爸爸,金泰姬要帮忙,路风没有同意,他背着爸爸,金泰姬在后面跟着他。他们走上山坡,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让非常震惊的画面,这里,有大量的仙人掌。刚才已经忘了渴的路风,此时,就象是马上就要渴死的人一样,直咽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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