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寓言的子弹

　　之后，杰克把手枪系在了裤子后侧口袋。大概过了十五分钟，一辆黄色吉普车在他面前停住。

　　杰克吹着口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嗨，伙计，看看这是什么？”杰克拿起一个黑色的手提包朝司机晃了晃。

　　“你倒是看呀！”杰克说。

　　“这不会是你自己的吧！”

　　杰克打开手提包，“好的，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

　　“不会是白纸吧！”

　　杰克手抖得厉害，“托尼，托尼，我们发财了。哦，不，我要立刻马上现在到拉斯维加斯快活一阵。”

　　杰克把手上大笔的钱扔向后车座，“我们现在被钱雨淹没了。”

　　“天哪！”托尼腾出一只手勒着美钞，按下喇叭。

　　“冷静！”杰克抢过钞票。

　　“这真刺激！”托尼重复了一遍，“这真刺激！”

　　杰克调整了车椅的高度，仿皮沙发上留下一个凹坑，“你觉得我会是下一个大盗罗宾逊吗？”

　　杰克做了一个鬼脸。“下面有请杰克先生出场，托尼音乐，音乐！”

　　托尼调高了音量。“真没想到你只是个新手啊！”

　　“这又能说明什么？”杰克从口袋摸出一支烟，“要是给我点火，或许我会把经历告诉你！”杰克接过火，向车窗吐了一口气。

　　“按照计划我从早上六点就等在白金广场。我一直再找下手的目标。可是早上的时光都是一群散步的老头老太。我觉得很饿，于是先吃起汉堡，当然，我再吃的时候依旧寻找目标。可广场上还是老头老太。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新手，所以我考虑了很久，最终锁定了那个穿卡其布衣服的老头。之所以选择他，也是出于无奈。因为他脖子上带有金项链。其他的老家伙只穿了背心也许都吃不起汉堡。后来我跟踪了他一段路，他走得实在太慢，我差点失去耐心想一枪崩了他。”

　　“你……你开枪了？”托尼问。

　　“差点!最后他在广场的藤椅上坐下，唯一感到安慰的是他似乎想打一个盹。我就在他不远的三米处。他的眼皮慢慢下垂，我走到他的背后，这时一个小男孩蹿了出来，他可能有点怕我又不敢过来，我这才发现原来脚边有一只皮球。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学会了穿裆过人，可是这个男孩还穿着开裆裤流鼻涕，看来连说话都不会。我觉得也没什么，于是颠了五下或者六下球，踢还给他。这个老实的男孩拍手叫好。我吓了一大跳，怕吵醒渐渐睡着的老家伙。我以为男孩抱着球会滚一边去，他却越来越吵闹，我知道他是喜欢我。我做了手势让他保持安静。我猜想他肯定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他终于安静了。”

　　托尼换了二档，说：“所以，你的口袋里有一根金项链？”

　　“伙计，听我说下去，”杰克解开衣服的第一粒纽扣，咒骂道，“该死的，我最终还是没拿到金项链。不是老家伙醒来，而是那个男孩，他安静地呆在旁边。我顿时想到了自己。我小时候肯定比他聪明，当我给病得像螳螂的父亲做完晚餐后，我才把书拿到灶间去温习。看到一半的时候，父亲的房间里传来了咳嗽声，我又把药端给了他。没错，我是在煎药的时候看书的，父亲喝药得时候也不忘记问我家里还剩多少钱？他才不会关心家里！他从床底拿出大麻，就在我面前吸食着。越吸越咳嗽，那一刻我简直被逼疯了。尽管我第二天上学仍旧得到五个A，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对，要不是因为他，我现在肯定坐在政府大楼里，吃瓜子看报纸，说不定还会有一位美女秘书。是我的父亲给我做了一个坏榜样！该死的家伙！

　　“那么你最后没动手吧？”托尼注视路况，像是自己的耳朵在提问。

　　杰克摇摇头：“不仅如此，我还把男孩带进来汉堡店，给他点了一份薯条，亲自帮他涂上番茄汁。”

　　“仁慈的杰克！”

　　“但是很快，我就想干正事了！正当我准备离去，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金发美女走了进来。她面有难色，穿了一件黑色联体短裙，手指上还有发光的钻戒，不过是戴在无名指上。这些都不是关键的，天哪！我还知道她穿凉鞋的脚趾颜色是粉的。

　　她进来就引起周围很多人的关注，不过我更关注的是她拿在手里的钱包。于是，我在她的后面重新点餐排队。也许为了苗条，她只要了一份小号薯条。托尼，说实话，我有一点被她迷住了。可是我的职业感还在隐隐作怪，我重新坐在小男孩旁边。现在，我真的要赶走小男孩了。再也不能失手！

　　没想到，金发美女竟然坐到了我俩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