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家里一直为庆祝哥哥考上大学请客而张罗着。我看见爸爸忙得很高兴,妈妈更是喜不自禁,在忙碌中她总能挤出笑容来,她心爱的争气的宝贝儿子!
爸爸问我:“考试了没有?”
我说:“考了。”
爸爸又问:“考得怎么样?”
我低下头说:“很糟糕。”
爸爸再没有问下去。
爸爸要去城里买菜,我说:“爸爸,给我买两本书。”
爸爸问:“什么书?”
我说:“一本《物理点拔》和一本《文言文全解》。”
我以为爸爸会像以往那样爽快地点头答应,没想到他说:“如果不是逼着买的,就不要买了。”
我的心里一阵发酸——要知道,在给我买书这件事情上,爸爸从来都是慷慨的。
爸爸又问:“是《物理点拔》和《文言文全解》这两本吗?我去买了。”
我沉重地点点头。
话毕,爸爸骑上那辆破旧的“凤凰”牌单车上路了。
我看见了爸爸的背影,瘦弱的身材渐渐消失于视线。一阵难过,窒息的感觉,我对不起爸爸。泪涌翻眼皮,我哭了。
妈妈从外面进来,关切地问:“欣儿,你咋哭了?”
我说不清我哭的原因,于是没有回答。
妈妈又问:“是因为你爸不给你买书吗?”
我说:“不是。”
妈妈把口吻换成了责备:“不是那你哭什么?过两天就是你哥考取大学请客的喜事,你却在家里哭,不吉利。快莫哭。”
我停止了哭泣,静静地发呆。我怕没有明天。
与小汀一同去山上放牛,好晴朗的天空,强烈的阳光肆意地照射大地。但有小汀伴着,能找到不烦恼的感觉。
懂事的小汀十二岁,她是我的同垸好友,今年秋季上小学六年级——与赵敏儿同年级,每年的寒假或者周未,小汀是我最好的伴侣——一起做事一起玩耍,有几次,妈妈骂我骂得很凶,她帮忙解围,一边给我安慰。小小的小汀,充满体贴,无论是对家里人还是朋友。
有一次小汀对我说:“欣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听了这句话,我很感动。我却没能对她说同一句话。幸福的感觉。
我总以为,她只是小妹妹,我们只是同垸伙伴,我错了——友情应该忘年。小汀,你是我的好友。
与小汀坐在一起,我们任凭牛去想去的地方吃草。我们谈起心事,我把身边小汀想象成心中的敏儿——或许她们一样真诚。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赵敏儿,或许她的回信已经到了罗铺中学。
“欣姐,你哥真了不起,考上了大学。”小汀一脸羡慕的说。
“其实也没什么,才二线呢。”我说。
“欣姐,你学习好,将来一定能考取更好的大学,成为我们垸第一位女大学生。”小汀天真地说。
“小汀,你不知道,我不再像小学时那样优秀,我掉队了,很远很远,希望很渺茫。”我叹了口气,望着远方说。
“欣姐,不要这样说,只要努力希望总会有的,我相信你。”小汀说。
我抚摸着小汀的头说:“小汀,你一直是班上前三名,要稳住,将来要考取大学哦!努力。”
小汀点点头,说:“嗯,欣姐,我们一起努力,都上大学!”
我深情地点头:“好,一起努力!”握紧小汀的手。
远方是否有明天?
热闹非凡。二姨、三姨、四姨、大舅、小舅、大伯、二伯、表兄弟、表姐妹……等等等等,无论远近的客人,全都来了。客人们一边呈上贺礼,一边说着祝贺的话语。爸爸微笑着应和,忙得不亦乐乎。我想爸爸的心里一定很甜蜜,醉在幸福里,那么多个泪和累,换来一张高等学府的通知书。
坐在亲戚堆里,闲谈。上初二的表妹丹说:“我不想读书了,我要去挣钱,以减轻爸妈的负担。”
表妹琴说:“我也不想读书了,没有学到什么,还浪费钱,欠了父母的人情债。”
我听了,似乎有同感,我也有不想读书的念头。却不敢说出口,这是堕落的前兆么?
大舅和四姨都说:“欣雨,听说你的成绩很好,一定能考上好高中。明年,我们又要来你家吃席哟!”
我苦笑着摇摇头,他们怎么会知道,在小学里得过年级第一的我,现在落得如此惨淡?
大伯从遥远的青山村赶来,祝贺他的侄儿,他和二伯坐在一起。大伯、二伯对我说:“欣雨,你哥已经考上了,四年后就看你的了,小时候数 你最聪明。努力争取啊!”
我咬紧嘴唇点点头,我怎能对寄予我厚望的大伯、二伯说:“我已没有希望了。”
努力?
戴上优秀的花帽/背上希望的荣耀/疼和痛/泪和累/放弃是辜负的意味/带刺的玫瑰/魄力美/日边辉/彩云追/十六岁的生命里/良知富于穿透力/青春的大地/应该耕耘希冀/九月/做新的自己/我要奋起
才九个月大的小表弟是个小淘气,琴表妹抱着他,小宝宝笑的样子很可爱。
表妹琴所站的地方的墙上挂着一叠奖状,大概四十几张,那是我们兄妹三人“优秀”的见证,新添的在扉页。琴表妹让小表弟摸摸奖状,一边说着:“你瞧欣表姐多能干,你将来也要如此哦!”
一不留神,小表弟撕毁了我的扉页奖状,他却笑得很甜,那样子惹人喜爱。琴表妹急了,对小表弟说:“你真坏,撕了表姐的奖状还笑!”
我笑着说:“没事的,那不算什么。”
琴表妹这才如释重负。
要是以前我会大发雷霆,可现在觉得没什么,不就是一张“模范共青团员”的纸质奖状么?又不是学习奖。老天才知道陈细平老师是凭什么评的这个奖——大抵是赏我面子给我鼓励吧。刚领回来我捧着它还高兴过呢!在初二上学期期末,陈老师也发给我一张“模范共青团员”的奖状。那时我还没有入团哩!那才真叫悬。但是我挺感激陈老师的。也因此有了几份信心,喜欢陈老师,那时在我心里播下了秘密的种子。再看墙上,那撕掉了一半的奖状勾起了我的回忆。今不如昨是没落。想起自己后退,我叹了口气。
不知道爸爸怎么晓得小表弟撕了我的奖状。爸爸抱起小表弟说:“你撕破了欣姐的奖状你赔。你欣姐再也得不到奖状了。”两句话,一真一假。我懂得爸爸在说什么。莫名难过。也许,我真的永远得不到奖状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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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非同一般,值得我们学习,拜读。所有时间望回访抽象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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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冉乔峰: 谢谢!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