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续缘

  悸动燥热的午后,在上学的路上遇到旧日好友。她叫玉雯,一个在我心里驻扎了快五年的女孩子。

  我们的友情,恋情一般曲折离奇。上五年级的时候,我们从各自的小学被迁到同一所小学,分在同一个班。是相同的性格、爱好、擅长和家庭境遇使我们相见恨晚地成了一对形影不离、无话不说的密友。

  玉雯也有豪爽与现代的性格——喜欢和男生打成一片,还有不服输的坚强;她也爱好写作、朗诵,她也有个“囊中羞涩”但是还算温暖和睦的家庭——姊妹三个都在上学,勒索了家庭经济。而她的哥、姐和她,她们的年龄也分别是二十,十八,十六。我们俩的哥哥还做过好友呢——一张两人同骑一匹马的照片足以证明。

  神似!我们不能不成为好友,其实在四年级的时候,我们就彼此记住了对方。那是一次口语竞赛,我和她各拿了中段组的二等奖。

  相识后我对玉雯说:“那天所有的参赛者,我记你记得最清淅。”

  玉雯说:“你演讲的时候我几乎目不转眼,甚至用不礼貌的方式在人潮里注视你很久很久。”

  真巧,真妙!这一段友情,似乎天注定。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玩,一起笑;一起“路见不平一声吼”,一起把霸道的男生打得“落花流水”……她姓郑,我姓陈,我们联手创作了一篇《郑陈合作》,在中心小学的“六一”儿童节上一展风采。

  ……

  那段日子,真叫人惦记。蓝天白云下,心空里没有风没有雨,单纯的洁白,而我们的情绪比天空还要晴朗。

  风云变幻,好事多磨。六年级,我与玉雯分在了不同的学校。可是我们的友情,不以空间为距离,分别的日子里,我们互通音讯,心连得更紧,缠绵的纯洁。我们在想念里期望:初一能分在一个班。

  上帝总喜欢制作美丽而又曲折的故事。初一时玉雯在一(2)班,我在一(6)班,一对痴情人却在罗铺中学的教学楼上东西相望,我们依然通信,还交换日记,把同班的期望留给初二。

  天公不作美。学校实行跟班上,初一到初二,只少许微小的变动,二(2)班、二(6)班,两个水火不容的实验班阻碍了我们的相偎相依。没有谁规定友情要专一,所以我们在自已的世界里有了各自的好友。我与她依然是好友,隔班相望。在天意的惨谈里,我们会格外珍惜偶尔相遇的时间。玉雯为了美好前途留级了,在二(2)班。而我在三(6)班,看来,四年真实的生活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

  当一种守望随风逝去/记忆里只剩下苍白的粉红/天真与单纯/我们的心绪相同/守候属于小女孩的幻想/眺望苍穹/夕阳血一般红/

  “玉雯,真巧,遇到你!”我喊了走在我前面的玉雯。

  “欣雨!真好,遇到你!”玉雯似乎也很惊喜,她停下脚步。朝我嫣然一笑。我发现她的笑从四年前的天真无邪变成了现在的成熟忧伤。我回她一笑。我们攀谈起来。

  “玉雯,留级的感觉好么?”我问她。玉雯凭着她的执着从父亲和老师那里讨要来一个留级的机会,穿越黑夜的阻挠,她迎来了黎明。

  “嗯,暂时还可以。不过留级生压力挺大的,如果没搞个好名次,新生会笑掉大牙。”玉雯心平气和地说,语气无不透露着一层忧伤。

  “我能够想象。”我说。

  “你呢?在三(6)班的情况如何?”玉雯关切地问。

  “嗯……”学习是很叫我脸红的问题,我低下头来,小声说,“理科学得很吃力。”

  “别急,慢慢来,我相信你能学好的。”玉雯温和地说。

  我充满感激地点点头,并说:“谢谢你,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啊!”

  “玉雯,你哥高考考得怎么样?”我记起她哥哥也高考了。

  “刚过一线。”玉雯平静地回答。

  “哇,你哥真行!过了一线还用‘刚’形容,你应该为他高兴呀!”玉雯的哥哥考上了一线大学,真了不起!我的心里升腾起敬意。

  “你哥呢,考得怎么样?”玉雯问。

  “他……他只考了个二线。”我有些羞于说出口。我不怪哥哥,仅仅莫名失落。

  玉雯似乎看出了什么,安慰我说:“欣雨,别难过,一线二线都是大学。更何况你哥从二中毕业,功底深。”我点点头,握紧玉雯的手。

  玉雯的哥从六中考上了一线的大学,潇洒的高考成绩。也许六中并非普高里最差的。

  “明天我家一定很热闹。”玉雯红光满面地说。

  “为什么?”我问。

  “为庆祝哥哥,爸爸请客了呢!就是明天,你家呢?”玉雯自豪地说。

  “也下了请贴,是28号那天,也许刚好放假。”周五晚上,妈妈隐隐向我透露,28号要为哥哥请客。我告诉了玉雯。

  与玉雯相视一笑。在我们贫困家庭的贫瘠土壤里,哥哥是用汗水、希望浇灌的种子,已经长了茎和叶,我们盼着他开花、结果,展现出一个家庭的荣耀。

  “欣雨,如果25号放假,你去我家行吗?我们好久好久没有在一起了!”玉雯恳切地说。

  “嗯,这个……不好吧……!”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咋不好,我妈还时常惦记着你呢!一定去。”玉雯立场坚定。她的热情叫我盛情难却,还真有些心动了。

  见我犹豫不决,玉雯又说:“去吧,不必顾及什么!”

  “嗯,好吧。”我答应了。

  “一言为定哦!”玉雯似乎很高兴。

  在不知不觉的闲谈中,“罗家铺中学”五个大字在红旗飘飘下金光闪闪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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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想菊 作者

    回复 @冉乔峰: 谢谢!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