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终结

  回去以后,我开始有意识地和邻居做一些接触,之前碍于我的过去,他们的态度是相当差的,但经过上次那件家暴事件后,他们又开始同情起了我,虽然无意之中,那种轻视的态度还是会被透露出,但这种傲慢与无知正是最容易被利用的,我时有时无的搭几句腔,不经意之间透露出一些悲惨的身世和绝望的心情,无助又害怕的面对着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故意把一些东西暴露出来,一个绝望又崩溃的石夏就这样印在了他们的心丽。

  不久,我从以前的一位同事口中偶然得知了阮小姐似乎要接受媒体采访的事,这位阮小姐在那次事件中是离我最近的旁观者,他目睹了一切发生,真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了不是么。原本我打算打个电话给阮小姐,但母亲突然病重,送到医院后不到几天,母亲就去世了。那一晚,我哭得很伤心,表妹连夜赶来后帮我打理着后事。那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当我冷静的计划着一切的时候,这两个我至亲的人却不在我的未来设想之中,我有些愧疚,我应该尝试着去弥补些什么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可怜的表妹在经历了丧母之痛后还要再经历一次灾祸吗?我不忍心。于是,在她回校前,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表妹。意料之外的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了我一下道:“什么都别说了,你做什么我都会配合,就是这样。好好照顾自己。”说完抹了一下脸就上了车。

  母亲的后事办完后,我特意在“自杀”前一天打了个电话给阮小姐,我向她哭诉着我经历的一切,提醒着她那次行动,等到一切结束后,我说了一句:“我过不下去了,阮小姐,没人想要我好好地活着。”说完,挂断电话。现在一个脆弱不安又一心求死的石夏也印在了阮小姐心里。

  到我自杀的那一天。我把向哲叫到了家里,闲聊之中用一杯含有氰化物的水彻底结果了他。我把自己前几日买的大号女装高领衬衫套在了他身上,把我的一切随身物品放进了他的口袋,甚至给他可笑的脸上涂了口红化了妆,衬衫的高领遮住了喉结,过长的袖子遮住了指节分明的粗糙大手。我又给他剃了腿毛,换上裙子丝袜,套上女士皮鞋。一切做完之后,突然对自己的恶趣味有些恶心。而后在十二点左右,我给那位秦佳打了两通电话,被拦截成了陌生来电。准备完毕。我把手机塞进了口袋。

  把尸体搬运上天台费了我相当大的力气。我压低身体观察着周围与楼底。楼底空无一人,我有些急了,一般在这种时候对面一栋楼的三楼的一家妇女会在这时候打开窗户将窗台上的花草植物收拾一下,我观察了几个星期,那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目击证人,视线足够看到六楼天台却又不会注意到什么,邻里间关于我的留言也足以延伸过去,这一切都足以给她自信和条件让她作为一个第一现场的目击证人出现在警察面前告诉警察她在天台上只看到受害者一人。

  在两点零八分时,那妇人开了窗,于是我一把推下了尸体,随后赴趴在天台上,把手机也扔了下去,之后压低着身子爬回了楼道口。过了一天,我拿着那人的手机,发了几条短信给向芳告诉她她的表弟打算离开这座城市了。一如所预料的那般,向芳没有回应。一周后,我用公用电话联系了萧远,拿到了身份资料,把东西给了他。

  最后,我让我的表妹去警局替我收个尸,并把我葬礼的信息告诉一位叫秦佳和陆小文的警官,在展示遗体时,用一块布遮住尸体的脸以免暴露。

  在我葬礼的当天,我穿上了萧远之前的那套衣服去了殡仪馆,我一直在大厅外的角落边站着,故意把帽子压得低低的。说实话,这感觉多少有些怪,毕竟世界上没多少人能亲眼见到自己葬礼的景象。不多的人让我很快就找到了秦佳和陆小文,我在找一个机会,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提示,不得不说,这身衣服和这顶帽子帮了我不少忙,我看到自己的遗体被推去火化后,顺着秦佳的视线,在一个不远又不近的距离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而后匆匆离去。

  晚上到出租屋时,我窝在沙发里,将电视调到了地方台等着那档采访节目开始,我在节目中看到阮小姐的背影,听到了她被特殊处理过的声音,语调还是如我记忆力那般轻柔却清晰。我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听着她缓缓地把我的事向记者道来。

  这是一座小城市,不到第二天我的事就会传遍大街小巷,那些见过我的人,对我好对我坏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他们会叹息,会内疚,会不知廉耻的后悔着。那些不得了的媒体又会开始新一轮的渲染。不同的是,这一次,我骗过了所有人,让他们为我而不知所措。说不定石夏的生平还会被再曝光一次,但那都与我无关了,受难的将会是那些将我推向苦难的人。

  而我,我会在明天离开这座城市,去一座新的城市,在那里重生。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