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影

  

  

  我是东方的金盔武士

  我的短剑上有太阳宝石

  我穿过海洋,没有谁能阻挡

  我没有一个想象的姐妹

  假如我有妹妹,我希望象她

  相像的灵魂都无法分辨

  她在前,她在后,灵魂在中间

  长发湿湿的浸透了晨衣

  她不会让黑发在泉水中散开

  她住在闪亮的杉木林里

  每棵树下溪流都薄的发亮

  迟钝的铁斧在深处敲击

  老雷公也作过樵夫的工作

  到处都留下了透银的脚印

  明澈的天空中也有泥浆

  乌云象一群怪鸟,栖落在池底

  她不会在轰响中突然消失

  她不会害怕我超过自己

  她不会把红陶瓶举起又放下

  上面画着胆小的野兽

  杉木林,只有它日夜闪光

  一段段组成了水中小路

  红贝壳是她住所的屋顶

  她关上了木门,就再不出来

  密密的篱笆外没有灯火

  小猴子的尾巴卷成一团

  在雄獐的呼吸中闪动着什么

  叹息是火热的,火热的叹息

  再不要叹息,也不要篱笆

  生命的流动无始无终

  赤脚的泉水啊,在湿地上行走

  薄荷草的影子格外清凉

  我要清澈地热爱她,如同兄妹

  如同泉水中同生的小鱼

  我要把自己分散在敲击之中

  我要聚成她水面的影子

  1982年6月

  

  

  懂事年龄

  

  所有人都在看我

  所有火焰的手指

  我避开阳光,在侧柏中行走

  不去看女性的春天

  红草地中绿色的砖块

  大榕树一样毛森森的男人

  我去食堂吃饭

  木筷在那里轻轻敲着

  对角形的花园

  走过的孩子都含有黄金

  1984年3月

  

  

  感觉

  

  天是灰色的

  路是灰色的

  楼是灰色的

  雨是灰色的

  在一片死灰之中

  走过两个孩子

  一个鲜红

  一个淡绿

  1980年7月

  

  港口写生

  

  在淡淡的夜海上

  散布着黎明的船队

  新油漆的尾灯上

  巨大的露水在闪光

  那些弯曲的锚链

  多想被拉得笔直

  铁锚想缩到一边

  变成猛禽的利爪

  摆脱了一卷绳索

  少年才展开身体

  他眯起细小的眼睛

  开始向往天空

  由于无限的自由

  水鸟们疲倦不堪

  它们把美丽的翅膀

  向折扇一样收起

  准备远行的天鹅

  在笼子里发号施令

  它们奉劝云朵

  一定要坚持午睡

  空气始终鲜美

  帆樯在深深呼吸

  渐渐滑落的影子

  遮住了半个甲板

  没有谁伸出手去

  去拨开那层黄昏

  深海象傍晚般沉默

  充满了凉凉的暗示

  那藻丝铺成的海床

  也闪着华贵的光亮

  长久俯卧的海胆

  样子十分古怪

  在这休息的灵魂

  总缺少失眠的痛苦

  甚至连呼吸的义务

  也由潮汐履行

  它们都不是少年

  不会突然站起

  但如果有船队驶过

  也会梦见鸟群

  1982年4月

  

  

  也许,我是盲人

  

  也许,我是盲人

  我只能用声音触摸你们

  我只能把诗象手掌一样张开

  伸向你们

  我大西洋彼岸的兄弟

  红色的、淡色的、蓝色的、黑色的

  我大西洋彼岸开始流泪的花朵

  那声音穿越了无限空虚

  1983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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