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蔚蓝如海,阳光柔和的抚摸着破庙,聚集在庙前的每一个人都荣光焕发的样子,等待庙中的动静。
“血鸦老贼,弑兄篡逆,谋杀我族,血债血偿。”
轩飒看完后,平静地把字条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哪儿来的?”
“围城的人从城外射来的,听说血鸦卫和士兵急匆匆地收缴这种字条,这还是好不容易才弄到这儿的。”须丘坐了下来,露出欣然地笑容,“真是天助我也。”
“须丘大哥何出此言?”
“碧霄公想必为祖父报仇,而我们在城内起事,里应外合,必能除掉血鸦王,帮助您夺回王位,这也是我们流落至此的目的啊。”须丘握紧双拳,激动地看着他。
“没错,我们就是为了如此才忍辱负重,宁可被人看做乞丐也无所谓,王子殿下,下令吧,兄弟们都在屋外等着的。”须丘身后的阮氏大哥也是一样的激动表情。
“须丘大哥,阮兄弟,我真的很感谢你们能为我做到如此,可我回来,不是来让你们送死的。”
“王子殿下,你真的小瞧我们了,虽无金甲,但我等勇武可非常人所及,虽无人众,但我等忠心足以撼山动地,您还在担心什么,待到碧霄公攻城之时,我们里应外合,必将破城擒贼。”阮氏大哥的拳头在胸口拍打着。
“我当然相信你们,可你们相信城外的碧霄公吗?我和他素昧平生,而看这字条,从未提起任何关于我的字词,他的野心不容小视。”
“可是殿下,此时不动,更待何日?”须丘打断了轩飒的话,带着失望摇了摇头,“你这不过是另一个借口吧。”
“我听说须丘大哥曾联络过城中黑街蛇头?”
“殿下,别提那些人了,全是些酒囊饭袋,除了钱,他们还认过什么?”须丘指着自己身上破烂的衣物,就差把口袋翻出来给轩飒看了。
轩飒点点头,把姜浩麟给的钥匙放在桌上,把须丘和阮氏兄弟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这是什么钥匙?”
“这是翠云庄石酒窖的钥匙,我们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酒窖,酒窖,自然是只有酒啊。”
“说不定还藏着金银财宝,徐员外偌大的庄园家业,肯定是藏在这里面的。”
“没错,听说修造这石酒窖的石头本身就价值不菲。”阮氏兄弟相互议论着,越说越离奇,都是些街头巷尾的谣传罢了。
“我看不一定吧,那日我潜入翠云庄时,看见无论如何把,就算是有酒,换了银子,也足够雇一些黑街的人了。”轩飒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须丘的肩膀,会心一笑。
“可若是没有呢?不就徒劳一场了?”
须丘向着身后点头,“恐怕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相繇也对这屋子感兴趣极了,无时无刻派人守着,听说还有人隐藏在周围监视。”
“我可以帮你们找出那些藏在人群中的‘夜雀’。”白钰的声音从庙门外传来,她扶着一个疲倦的贵妇人,手上托着一件衣物和一根熏香,都让轩飒觉得有些眼熟。
“若你肯帮忙就再好不过了。”阮氏兄弟带着戒心地说着。
“这位夫人是?”轩飒想起了那件衣服是谁的装扮,表情忽然也变得谨慎了。
“这就是我说过的夫人啊,秋月冷秋夫人。”
须丘急忙起身,拿起铁棍指着二人,“秋夫人?相繇的妻子,不是去世有十年之久了,白钰你到底还是想骗我们!”阮氏兄弟也急忙做出迎战的姿态。
“我夫人可真是被相繇藏在家中的,真没有骗你们。”
“少来,一定是相繇派你来的!”
白钰将求助的眼光投向轩飒,无奈地跺脚。
“你们想见我的夫君?他就在这儿了。”秋夫人眼神悲伤,把相繇的衣服托上胸口。
“他死了?”
“没错,被他的最‘忠心’的漆夜谋害,也算罪有应得吧,我的夫君已经赎罪了。”
须丘收起铁棍,也示意阮氏兄弟收起了手中的家伙。
“哼,要不是碧霄城的人攻来,城门被关,夫人早出城逃难了。”白钰依偎在秋夫人的身边,像是个听话的女儿般。
“夫人节哀,若不嫌弃,此处可作为您的避难所。”轩飒礼貌地说着,侧眼看了看须丘,也没做什么抗议。
“多谢殿下怜悯。”秋夫人恭敬地行礼,缓缓走了过来,腾出一只手抚慰轩飒的脸庞。
“你干什么?”须丘想拦住秋夫人的脚步,不允许太过接近轩飒,但被轩飒自己拒绝了,任由秋夫人触碰自己的额头。
“弑神者,你才是真正的弑神者。”秋月冷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容,仿佛了却了心愿吧释然。
轩飒点了点头,已经很久没听人提起这三个字了,但却不会忘记,一瞬间过去的思绪一下涌来,姜浩麟的身影浮现在他面前,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方,或许能找到一处地方,平安的活着,没有那么多的危险,可他总还有种奇怪的感觉,姜浩麟就身在城外的碧霄城军队里。
“你在说什么?什么弑神者。”须丘谨慎至极。
“殿下会有自己的命运,你的手注定会沾上一个王族的血,但没想到,竟然这个人会是另一个王族。”秋夫人隐晦地笑了,或许是在讽刺这样得命运吧。
“哈哈,看来殿下真是命中注定了,我等的努力一定不会白费。”须丘酣畅地笑着。
轩飒平静的坐着,看着周围人的各种各样兴奋的神情,他有些迷惘了,自己真的该站出来了吗?可是自己的叔叔血鸦王轩燚是如此强大,手上兵多将广,还有“夜雀”相助,自己呢?他的眼神一一扫过,除了这些忠心的侍卫还有白钰,还有秋夫人。
“秋夫人,您手上的可是续魂香?”
“我不知是何物,但能察觉到其中那起死回生的力量。”
轩飒点点头,他可是见识过这东西效用的人。
“须丘大哥,须丘大哥,”一个乞丐跑进庙中,气喘吁吁地说:“攻,攻城了!碧霄城的人开始攻城了!几乎城里的巡逻兵都涌去城墙了。”
“可酒窖里恐怕真的没有那么多东西,或许就连里面的酒也不够雇黑街的蛇头,错失如此良机恐怕就再难觅得机会了啊。”阮氏小弟看起来也在焦急的思虑。
“轩飒,你可否听老身一言,我曾听我夫君提起过,徐氏随为碧霄人士,但翠云庄百年之前却是一座军营,石屋酒窖也不是徐氏所建的,如今碧霄攻城,守备松懈,能有机会探其究竟也不是坏事。”秋夫人和蔼地说道。
“殿下,我们听你的,就如你所说,我们信你,但我们不信碧霄公!你若做什么我们都将追随。”阮氏长兄坚定地抱拳向前,阮氏小弟看了看,似乎改变了主意,也同意地点了点头。
“阮氏兄弟说的对,夫人讲得也有道理,我意已决,那就出发吧!”轩飒定了定神,睁开双眼对着众人说道。
随后一行手持兵械,踏着坚实的步伐,气势如虹的冲出破庙,身后的骄阳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