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刚刚过境,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水气味,马路两侧的树叶青嫩得滴水,阳光从云朵中走出来,一切是那么崭新的样子,已经没有了台风来时那种痛彻心扉般的风吹雨打,就如同人生被重新洗牌了一样,这是9月里、某海边城市的一天。
这一天的下午,梁浩轩早早从公司出来,开车去郊外的医院,他每周都会花上四天左右的时间,去看看望一个人,一个曾经很重要的人。
在邻近医院的马路上,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从树林中走出来,白色的长裙、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清纯宛如天使般的脸蛋,这是让他心动的模样,甚至他还对这女孩幻想了几秒。
这很常见,因为梁浩轩35岁,是一家金融公司的副总,开着100多万的车,不算多富有,但至少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他这样的人对年轻的女孩子有欲望和行动也是常见的。
女孩侧头看向他这边,眼神中却无神。梁浩轩很快就注意到女孩没有穿鞋。
他是认识这个女孩的,他也知道这个女孩已经没有了灵魂,只是一副偶尔会从长眠中醒过来、到处行走的年轻美丽躯壳,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一年多了。
忽然女孩倒在车前,梁浩轩紧张地从车里下来,抱起女孩,慌忙冲向医院的救护室。
“梁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没有看好她”一旁地的护士在不停的道歉。
“没关系的,以后注意就行了。”梁浩轩很平静地安慰护士,“你们把她送回病房吧,再帮我弄瓶开水,我要给她擦下身子。”
这个女孩,就是梁浩轩要见的人,曾经很重要的人。
梁浩轩回到车边,从后备箱里,取出纹着可爱卡通的蓝色脸盆、毛巾和香精油。
到了病房,房间那种20平方独立病室,梁浩轩有足够的经济实力让女孩一直睡在这里,不被人打扰。此时,女孩早已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回到了她的长眠中。
梁浩轩开始准备温水。直到把水温勾兑到只比阳光高一两度的温度时,梁浩轩才滴进香精油。拉上窗帘,帮女孩把裙子脱了、解开内衣,露出光滑年轻的肌肤。
其实帮别人擦身子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梁浩轩是那么的熟练、那么有耐心,每周四次、持续擦了11个月了,甚至梁浩轩希望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不要再醒过来,这样就能一直陪着她。
看着这只有25岁的胴体,他的欲望上来了,但他压制住了,拧着毛巾给女孩擦着身体。
女孩睁开了眼,眼中还是没有神,梁浩轩很平静地说“醒了?来抬左手,马上就擦好!”
当手继续擦到女孩身体的下面,忽然一个巴掌打到了梁浩轩的脸上“禽兽,你要干什么?”
这巴掌的声音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回荡了几秒。
梁浩轩看向了女孩,女孩则低头看身自己的身体。
他没有说话,张开手就想要抱住她,
她则用薄薄的被单裹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退到墙角,用看着禽兽的眼睛看着梁浩轩。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一点点向自己走近,她随手抓起东西就往这个男人身上扔,想着自己的清白可能被这个男人玷污了好几次了,就有种想死的冲动。
还是梁浩轩先恢复了平静,毕竟人到中年学会最大的本领就是处事不惊。
梁浩轩把手上的毛巾放到了桌子上“毛巾放在这里,衣服就在床上,剩下的自己擦吧,我现在出去。”
梁浩轩把自己的手表摘下“看着时间,二十分钟后,我会带医生来给你看看。”
这个女孩叫辛佳悦,1年前遇到车祸,至今没有醒过来。虽然每个月都会有几天像梦游一样在外面游逛,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情绪、有生气,梁俊语知道辛佳悦已经完全醒了过来,对此他开心而又难过。
不久,医生带着几个护士敲门进来了。辛佳悦看从人群中看到了梁浩轩的身影,立刻拉着医生的手“医生,就是他,刚刚想要非礼我!”
医生和护士一脸茫然,看看梁浩轩,又看看刚刚醒来的辛佳悦。
梁浩轩没有说话,只是注意到地上的的水、空了的盆子、辛佳悦红通通的皮肤,梁浩轩知道她肯定已经擦了好几遍身子,毕竟她是最嫌弃梁浩轩的。这一幕以前也出现过。
一个护士扑哧一笑:“小姐,您误会了!梁先生是帮你擦身子,他每周都会来擦上几次的。他是你的亲人!”
“亲人?”辛佳悦狐疑地看了看护士,又看了医生:“我知道了,你们这家医院就是做这个的,如果我出去,一定要告你们,把你们全部关进牢里!”
瞬间局面一片尴尬,半分钟,梁浩轩打破了沉寂“医生,不好意思可能她刚刚醒过来,又见到了我,有点冲动。我现在出去,接她妈妈过来,你们在这里帮她看看情况。”
梁浩轩在医院外面抽了两根烟,然后开车来回3小时把辛佳悦的妈妈接了过来。
画面又回到病房。
辛佳悦看着一个陌生而又感觉熟悉的女人走进自己房间,精心打扮过,还穿着高档的衣服,但一个温暖的拥抱,辛佳悦才确认这个的确是妈妈,“佳悦,你醒了,妈还以为你这辈子就这样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看着妈妈已经满头白发,“妈,你怎么忽然老了那么多?”
“傻孩子,妈,当然老了,都已经50多岁的人了。”
“妈,你说什么傻话,你不才40岁出头!”
大家默不作声,面面相觑,医生走到辛佳悦床边,说了句“你可知道自己多少岁?工作是什么?”
“15岁,工作什么的,我才读高一!”辛佳悦看着妈妈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妈妈,怎么了?你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我已经睡了十年了”
“孩子,不是你睡了十年,而是你丢了十年的记忆,你今年26岁了”
“佳悦,你记得妈,那你一定记得他的!”妈妈从人群中拉出梁浩轩。
“不认识”
“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他是梁浩轩,是你的。。。”妈妈渐渐放了声音,不再说话。
梁俊语和妈妈面面相觑,深吸了口气。
医生则没有了什么耐心了。
“那你记得这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医生试图判断出辛佳悦的记忆从哪个时刻开始丢失的
“昨天,昨天。。。”辛佳悦低头回想,忽然一幕幕如同速放3倍的电影一样,从辛佳悦的脑海冲刷过,一抬头指着梁浩轩“我记起来了,他是害死爸爸的人。我要杀了他!”
辛佳悦说着就从桌子上夺起水果刀,起身就刺向梁浩轩。所有人都吓得避开。
梁浩轩也后退了几步,但又前进了几步,伸出右手接过刀。刀直接刺穿梁浩轩的左手掌。梁浩轩眼皮抖了下,看出来真的是很痛,
梁浩轩没有顾得太多,抱住辛佳悦,“医生,先给她打镇静剂。”
辛佳悦终于睡了过去,闭上眼的刹那,看见母亲流泪了,说着“浩轩,你没事吧”。
梁浩轩则冷静地说“放心吧,我会遵守我的承诺的!”
辛佳悦也流泪了,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会关心这个仇人。
当辛佳悦再次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被绑在床上,就是那种对付精神病的捆绑方式,而梁浩轩则坐在旁边看着她。妈妈睡在旁边一张多出来的床上。
“放开我,我不怕你。”辛佳悦眼泪都下来了,但还努力让自己坚强,
梁浩轩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伸出手要给辛佳悦擦眼泪,刚刚张嘴准备说上几句解释的话,但是梁浩轩犹豫了几秒,还是放下手,也回闭上嘴。只是默默地帮辛佳悦打开束缚。为起身的辛佳悦递上一杯双皮奶。梁浩轩已经35岁了,已经过了那种想用嘴就能说服对方的年龄。
辛佳悦收过双皮奶就想往眼前这个仇人身上扔,但是舍不得,因为这是6块才一杯的双皮奶,是她15岁时一两个月都不一定能吃一回的,但又爱得不了的东西。看着梁浩轩已经被包扎好的左手,她真是恨自己怎么没下得了狠手,杀了他。
此刻,辛佳悦的记忆只回到了10年前,那一天梁浩轩出现在她的人生里的日子,他拿着一个合同,让负债累累的父亲还债,父亲还跪在地上求着他,但他没有理睬,走后没一会儿,父亲就自杀了。
是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是他逼死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