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逢初春,刚刚褪去了严冬的寒意。
院里的李树已欣欣然的开了花,纯白色的小花,袅袅娜娜地立于枝头。如冬日的雪,点缀了整个庭院。
偶有微风,拂过李树枝叶?,发出“簌”,“簌”的轻响。
枝头上的小花也不堪风力缓缓落下,还未来得及落到地面上,便又被一阵风拂到空中。
漫天飞舞的花瓣,如一场盛大的葬礼,无声掩埋了不知多少执念与过去。
2
医院,孤寂冷清。空气隐隐荡漾,充满着紧张的气氛。
随着一阵婴儿的哭啼声,所有人都舒缓了紧张的情绪。
手术室门楣上的LED灯由红变绿,医生急促的走了出来。
“先生,我们尽力了。”还未来得及换下手术服的大夫深深鞠躬,他的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沉重道,“您夫人,失血过多。又属于稀有血型,我们医院的血库没有这种血型?,现在正从别的地区进行紧急调配。但最快也要三个小时,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够了。”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出声,打断了大夫的话。他闭着眼,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正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双手紧攥成拳,许久都未曾开口。
3
当红色的绸缎被李花铺染成白色,天空寂寞的如同谁无意间落下的眼泪。花雨纷飞中有人长眠于此,携着另一个人的牵挂,幻灭于世间。
“孩子很健康。”大理石碑前,男子抱着一个女婴,低低道,“很......很像你......”
芳菲孤零,辗落成泥。
怀里本已熟睡的小小婴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悄悄地睁开了眼。一对如漆了墨的眼眸,有些懵懂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末了眨了眨眸子,蓦得笑了。小小的手挣脱了小棉被的束缚,对男人挥舞着,似乎在求大人抱抱,笑容格外甜美。
“李落......”男人看着婴儿稚嫩的笑脸,敛眸,转头又看向墓碑前的照片。
照片中有女子嫣然浅笑,明媚的好似午后的阳光。
男人看着看着似入了神,梦般的开口,带着几镂难以言说的痛楚,“她是你的妈妈,你要记住,你......你永远只有一个妈妈。”
4
记忆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在岁月的尽头悄悄走远,模糊了曾经那么熟悉的画面。时光倒流,恍然如梦,思绪又将他拉回记忆深处。
他依然记得那天的天色异常阴暗,狂风肆虐。出租房外老化的窗户被狂风刮来刮去,发出“吱”、“吱”的撞击声。
院里的李树,在风雨中也失了以往的热闹与生机。垂落下来的树枝被狂风刮的来回想两边摆动,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折断。
枝头上淡白色小花也随着树枝地摆动而薄薄地颤,如同美人抽泣,格外引人怜惜。
时不时有几片花瓣被风从窗户吹倒出租房里,落在窗台,掉在地上。
出租房里有一张小小的双人床铺,一位女人躺在床上,肚子高高隆起,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毛巾被。
窗户还在“吱呀”作响,床上的女人是乎被吵醒了。蹙着眉,本想抱怨几句,突然感觉身旁的位置好像空了,她摸了摸自己身边的位置。没有人,皱起了眉,缓慢而艰难地起身。
走到窗户旁边,把头望向窗外,看着屋外的李树。不久,她隐隐约约听到了男人门外骂骂咧咧声音。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应该是怕吵醒到她吧。女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皮越发沉重起来,但听得更清楚些,便朝客厅走去。
5
脚踩一些双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她站在昏暗的灯光下,高傲的令人炫目。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一瞬的光亮照的客厅的如同白昼。映出那女人一张明艳的面容,苍白却矜贵,
本是年近半百的妇人,细致的妆容却巧妙地掩饰了岁月在她的面颊上侵蚀过的痕迹,一身貂皮尽显雍容华贵。
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繁锁的发髻,用一支镶满珠玉的发钗固定住,闪电耀得发钗霎时流光溢转--这是一个在豪门宪院里深入简出近三十年的女人才磨砺得出的格调与华美。
她直直地立着,俯视着这个简陋的小屋。只是站在那里,便堪堪让这间屋子显得粗鄙不堪,每个角落似都在昭示着阴暗潮湿之感,女人强大的气场自成内而外倾泄开来,伴随着她轻蔑的目光你以燎原之势瞬间弥漫了整个庭院。
岁月带给她的不仅是皱纹与衰老,更多的是那一身的凌厉与庄严,不怒自威。
一切因她而停滞,仿若臣服。
6
“董事长。”男子站在风雨中,神色不动,面无表情,但微蹙的眉还是泻露了他心里的些许不悦,看向女人的眸光冷清,带着丝丝戒备,“你来干什么?”
中年妇女人依旧不动声色,“我来接你回去,华泰集团周董事长的女儿回国了,我要求你试着跟她在一起。
“我说过,我不会离开她的!”男人嗓音冷淡,“况且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家,也不会再回去了。所有的东西我也不要了,你还想让我怎样!”男人冷厉的目光向最后的通牒。
妇人神色严峻,“李夏君,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离开她!学校最近出现了严重的资金问题,周董事长他们早就想要泽浠堂这块地。我再拿不出资金来,连泽浠堂这块地都要押出去!”
妇女严肃地看着李夏君,“如果你还想留住泽浠堂,就跟我回去。周董事长已经答应了我,只要你肯试着跟他女儿在一起,他马上把资金借给我。再说了,那个丫头哪里比得上周董的女儿。”
李夏君沉默良久,终于后吼了出来,“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那是我爸留给我全部的回忆,全在那里面。你把学校当商场,你把我爸当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眼神茫然的看着妇女,咬着唇,自嘲的笑了一声,眼里有丝丝泪水,“?10岁那年,你和我爸吵架,害得我爸自杀,害得我从小没有爸爸。你凭什么,什么都帮我做决定,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攥紧了拳头,眼神肃然,不屑的笑了一声,“我呢,对于你而言,只不过是你炫耀的资本。所以,你别再妄想我会离开她,我不可能再听你的,况且我们已经有了孩子!”
“我绝不允许那个丫头生下你的孩子!”中年妇等本已对这些话习以为常,但从儿子的口中得知孩子的事情,还是愣住了。
一脸诧异地吼道,“马上打掉!”
7
女人扶着门框,半倚着墙壁,满头大汗地站在大门口,哆嗦着嘴唇,颤声说道:“伯母,您听我说......”
那中年美妇回过头依旧一幅冷淡的样子,依若当年,“你不要叫我伯母,我也不是你伯母!”
女人听的妇人的话,一张脸在闪电的光辉中愈发苍白。这时天空中的乌云一直延伸到天际,越发显得厚重,一阵狂风将白色的小花刮到了天际,漫天飞舞的花瓣随着雨水滴落下来。
雨水滴在女人裸露的手臂上,发出隐隐约约的疼痛感。
她忽然觉得觉得肚子一阵剧痛,脚下一空。眼前突然黑了下来,身体正一点一点沉下去。她挥着手却什么也抓不住,想大声呼救,却停留在唇齿之间。
她摔倒在地,用手支撑着地面,勉强使肚子与地面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用尽全身气力般的,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李夏君飞奔到女人身旁,扑倒在地上,手里环抱着女人。
之前冷酷严峻的外表下他,此刻眼神充满着温柔,与之前判若两人。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咬着牙关,低声哭泣。
女人身下的血在男人的白色衬衣上晕开,仿若一朵盛开的李花。
那人若冰霜高傲的妇人,也一下慌了神。慌乱地翻着包,匆忙地找到了手机却又从手心里滑落在地。捡起,急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8
红色、蓝色的霓虹灯不停的闪烁,而人已渐行渐远。出租房前的李树,在狂风暴雨中摇曳。
树枝在风雨数凋零,只余残,花已尽。
李夏君直勾勾的盯着手术室里躺着的那个他深爱的女人,神情木然,仿佛与外界隔离。
“先生您好!您夫人现在羊水已经破了,胎儿缺氧,加上流血过多,以及胎儿,胎位不正。”
身穿手术服的大夫,眉头紧皱,“?我们建议您先保母亲,但孩子很可能......如果先保胎儿,母亲以现在的身体状态有可能坚持不下来。所以,您是先保母亲,还是先保孩子?”
“先保母亲!”李夏君看着病床上白着脸的爱人,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女人毫无血色的脸上,眼睛正缓缓睁开,嘴唇颤抖着喊了一声,“先保孩子......”
李夏君的眼泪从脸颊两旁流过,“孩子可以再生,但是我不能没有你!”
苍白而纤细的手指,略带吃力地抬举,停在男人坚毅的面目上,用指腹轻轻拂去男人的泪水。
“夏君,这个孩子是你送给我最美好的回忆,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男人强压着心头的无助之感,颤着双唇,回答的有气无力,“......但是。”
女人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夏君!答应我!”
女人眼神专注的看着男人,“如果我不能在你身边,把孩子照顾好。也别恨伯母,她也是为了你好,回去好好继承你父亲留给你的公司!”
女人眼眸里流露出不舍,“真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夏君。如果可以,顺从伯母的愿望吧,让另一个人代我守候你。”
李夏君垂下头像个失去烛心的蜡烛,整个人感觉被生活的巨变抽空气息般,闷闷地点了点头。却用力握紧了女人的手,直到女人甩开他的手。
女人的手从他宽大的手掌间滑落,他也不愿意放开这残忍的冰凉。
“先生,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在外面等候!”
李夏君神情恍惚,脚下轻飘飘似乎踩在草地上,踉踉跄跄地出了手术室。
风仍在刮着,雨仍在下着。
李夏君瘫坐在医院手术室旁冰凉的椅子上,一瞬间,仿佛又看见了冰冷出租屋外的李树。
繁花已谢,只余孤零零的树干守护着树根下的那片泥土,就如同自己守护着自己心尖上的她一般,从此再无所依。
9
记忆将岁月定格,当初那些悲伤的、快乐的、痛苦的、喜悦的经历都已化作往昔深深烙在离人的心上,纵然明知世事无常,明知未来将有更多身不由己的选择,明知最好的坚强不过是遗忘。
但他依然固执地,紧握着记忆,不愿遗忘。
10
李树开花,曾有人将它捧在手心;
花枝枯萎,曾有人为它落下眼泪。
李落出生后,母亲逝世。那天李树盛开到极致的花朵,带着最美丽的色泽随着微风缓缓而下。或是痛感上苍,或是感慨自然无常。所以李夏君给她取名为“李落”。
妻子逝世后,李夏君悲伤不已。整天似行尸走肉般苟活于世上,但他仍然没有忘记自己,已是一位父亲。李落是他的唯一了,所以他必须照顾好他的唯一。于是他继承了父亲留给他的公司,也是为了不辜负她的一片心。
李落少了母亲的陪伴,童年时期自然受了不少委屈。不过因此变得独立、坚强。李夏君把李落捧在手心里视为千金,也是为了弥补她不曾拥有的另一份爱。
11
纯白色的欧式别墅在重峦耸翠的山上格外显眼,游龙似的盘山公路穿行在山上,有着花落般的宁静。由于白芷山位于郊区,所以这一条公路甚少有车经过。既使走了这条公路,也多半是去拜访李氏集团的总裁--李夏君。
而此刻,却有一辆宝蓝色的奔驰车驶过了公路,径直拐进的别墅的大门。不消一会,便有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站在白色的门前。男人拉着女人的手,轻轻叩了叩门,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如玉,很是好看。
“落落,你在吗?”男子敲着屋门。
“在呢,爸爸。”李落眼眸中流露出惊讶,“后天就要开学了,我正想出去买点东西。”李落见爸爸回来,满心欢喜,边说边打开了门。
推开门后,李落却看见父亲高大强壮的身影后,还有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李落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着她。觉得她保养得很好,像20多岁的少女一般。女人如玉的肌肤,小巧的五官,眼眸中充满着怜爱,似从画中走下来的圣母,满怀博爱。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女人,李落却觉得很不安。李落不禁多看了几眼,之前的感觉却如从未出现过,相反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李夏君看着呆立在门口的李落,心中松了口气,看来今天的事已成了一半。便摸了摸李落柔顺光亮的黑色短发,“落落,马上就要吃饭了。我好不容易回来吃一顿饭,吃完饭再走吧!”温柔的说。
李落放下书包,扬着脸冲着父亲笑了笑,“嗯!”
12
三个人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米黄色的真皮沙发,四周垂着淡紫色的流苏,看起来高贵典雅。李夏君虽然眼睛中布满了血丝,感觉十分疲惫,但仍女儿爱说笑着。
“爸爸,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呀?”李落挽着父亲李夏君的胳膊,头靠着李夏君的肩,有些疑惑地问。
李夏君看着在他怀中撒娇的女儿,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因为你呀!公司里在忙,哪能比得上你。”说到这嘴角不自觉的微翘,“况且你马上就要开学了,再不回来看看你,就看不到你!”
公司里的各种烦恼,在父女俩的谈话中消失殆尽,李落和李夏君聊到入神。
至于那女人开始时还跟着应和两句,到后来什么时候离开客厅进了厨房,却没有人发觉。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阵饭香扑鼻的李落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惹得李夏君哈哈大笑,李落做势要打住。
女人端着菜从厨房走出,“吃饭吧!”,随后又折回了厨房。
李落望着女人的身影,又看着李夏君。
“爸爸,那个阿姨是你新请来的保姆吗?”李落嘟着嘴随口问了一句。
李夏君愣了一会,笑容有点僵硬,随既又轻轻的摸了摸李落的头顶。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走,咱们先去吃饭,肚子都饿扁了!”强作镇定地说道。
李夏君刮了刮李落小巧的鼻翼,拉着她的手走到餐桌旁。父女二人经过藏酒柜,李夏君挑了瓶87年的红酒。
李落看着父亲手中的红酒,之前的不安全感再度袭来,甚至比之前更浓郁了。但她也不知道这一丝不安从何,自己又在为何而不安。
13
没过多久,女人从厨房把饭菜端上后,不仅布好了菜,还在酒杯中斟上了红酒,宛若一位家庭主妇。
面对五花八门的菜式和高脚杯中浓稠如血的红色酒液,李落的不安也被抛之脑后,但从小培养的你规范让她将口腔内的唾液一次又一次硬吞回去。
李夏君看着一脸馋猫一样的李落,心中不禁觉得好笑,同时也松了口气,看李落还蛮喜欢她的,至少不讨厌。看了看墙上挂的钟,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朝着厨房喊了一声,“文茜,出来吃饭了!”
女人应了一声,从厨房走了出来。李夏居忙着起身,将身旁的椅子轻轻的挪了出来。
“坐,这是我女儿,李落!”李夏君嘴角抿起,看着女人。
两人相继对视了一眼,坐下。文茜看着李落,脸上带着微笑,“李落,阿姨很少做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就随便做了几道。”
李落看着餐桌上的糖醋小排、红烧肉土豆片、大漠烤羊排......也笑着回应,“没事,阿姨我们很少在家吃饭的。而且阿姨长得这么漂亮,做的菜色泽又这么好看,肯定很好吃。”挠挠头,“就算不好吃,也不要紧,对我来说就算再难吃的东西,只要能跟爸爸在一起吃饭,就很好了。”
她的目光落在父亲身上,“对吧!爸爸!”
三个人相视笑了笑,“嗯!”,随即一同举起了红酒杯,在空中相互碰了碰,暗红色的87年红酒在杯中微微荡漾,酒面上泛开了一圈圈涟渏。清脆的碰杯声,宣告着午宴的开始。
14
李夏君吃着吃着,突然停箸,眉头紧锁,沉思了一会儿。侧头看着正小口小口咀嚼食物的文茜,沉声道,“文茜,过几天把孩子接过来吧!”
“爸爸,她到底是谁呀?”李落诧异地问道,“她为什么要把孩子接过来呀?文茜还未来得及应答,李落却已搁下了碗筷,十分不快的看向父亲。
文茜用手挡住李夏君,语气轻柔,“小落,其实我和你爸很早以前就已经结了婚。只不过怕你当时太小不能接受,而且因为我个人有些事情还要处理,所以一直耽搁,也没有来得及让你知道。”
文茜神情专注的看着李落,“一晃这么多年了,我想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我也希望能和你成为家人,有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儿。我有个儿子,年龄跟你差不多......”
文茜话说到一半,就被李落打断,嘴角向下自嘲,“你骗人,我爸告诉我他只爱我母亲一人,怎么可能跟你结婚。”
红着耳朵哑着嗓子地喊,“而且你明知道我不能接受,你还跟我爸结婚。我告诉你!我不可能跟你成为家人的!”
李落猛的站起来,将面前的碗筷往地面扫去,白色的餐具碎成七零八落的。那张父女依偎在一起的照片也被一并碰掉,摔在了地上。相片框从中间的某一个点开始,像四周伸展出去裂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李落!你在干什么!”嗓音深厚质问道,“有你这样跟大人说话的吗!她现在就是你的妈妈!”李夏君大声吼道。
“爸爸,为什么?我长这么大,不管我做什么,您从来都没有吼过我。您不是说,这一生我的妈妈只有一个吗?为什么......”李落想着想着就红了眼眶,眼睛巴巴的看着李夏君。
她声嘶力竭的喊到,“她不是我的妈妈,我早就没有了妈妈,我妈妈早就死了!
李落看了一眼文茜,又看了一眼李夏君,“只要这家人在这间房子里,我就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文茜正准备劝李落,却被李夏君用手一把拉了回来。
“好哇,你走啊,走了就不要回来了!”李夏君放出了狠话。
李落眼睛中充盈着泪水,却人不屑地看了一眼文茜,用手指着她。
“你放心好了,只要有你在,这个家我就算是打死都不会回来的!”神情淡漠的说。
说完,李落拎着书包,往肩上一甩。侧门而出,用力将门一摔,“嘭!”的一声就走。
“管家,送我出去!”嗓音嘶哑的喊道。
李落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眼角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不自觉地滑落下来,洇湿身上的白色衬衣。
一滴滴泪水落下,仿若那年凋谢的李花。刹那芳华,此生不复。
大家好,我是曉樂《怦然心动,只为你》第一章如约而至,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有什么意见或者好的想法可以告诉我微博话题#怦然心动 只为你#以及@XiaoLe-代曉樂,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