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张牙舞爪

  舞会在欧阳克到来的时候达到第一个高峰。  欧阳克一身黑西装配小翻领衬衣不打领带的服装格局简直令女生们以为看见了外星怪物——当然是一只很英俊很英俊的外星怪物。  汴大男生们中很奇怪地流行着一种以粗糙为美的风范,代表就是乔峰。多数男生不是不想把自己衣着整理得精致一点,而是在这种粗糙美成为汴大主流时尚的前提下,可以不假思索地让自己穿得很有些邋遢。不可否认还有一些原因是他们都很懒惰,而且颇有一些始终在财政赤字中生存的。不过欧阳克不那么认为,他觉得穿得邋遢不代表就很内秀,他宁愿穿得很时尚以示和主流的区别,并且对自己同样的内秀充满自信。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黄蓉的衣着品味总是如此地打动他。  欧阳克几乎是浑身闪烁着金光出现在女生们中间,连阿紫的心里也突突跳了几下。白马王子已经过时很多年了,所以他们也像传说中的神话英雄那样遥不可及。一旦出现一个,就带有很强的杀伤力。  “各位,”欧阳克像专业的舞蹈老师那样拍拍手掌,“大家注意一下,我们从最简单的慢四开始……”  “这谁啊?”梁发的第一感觉就很敌视欧阳克。  “我靠。”杨康的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用手象征性地遮遮眼睛表示惨不忍睹,悄悄对旁边的穆念慈说,“我都不敢相信这小子真是我们屋的。”  舞会开始还算顺利,令狐冲和乔峰一起靠着他的“末日审判图”聊天。  可是渐渐地,令狐冲发现了问题。因为事实上几乎没有人跳,除了欧阳克。女生们围成一个圈子拱在欧阳克身边看他示范舞步,而男生们多半是抄着双手在一边站着,能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就算很合作的了。  至于欧阳克,他根本不在乎男生是不是在看他的示范,他只会对阿朱说:“我们来示范一下。”  然后对木婉清说:“我们来示范一下。”  ……  ……  “这样就别跳了,”乔峰在令狐冲旁边低声哼了哼,“你们屋那小子是来教跳舞还是泡妞啊?”  “大家还是练习一下,”令狐冲只好亲自出面喊了一嗓子,“大家随便搭配一下,光听没用的。”  除了几个人回头看了看他,没什么动静,好像令狐冲只是制造了一点噪音。  “你不行,”乔峰歪歪嘴,“算你欠我顿饭吧,我帮你搞定。”  说着,乔峰挤开几个女生走到欧阳克身边:“我们也来示范一下怎么样?”  欧阳克有点惊恐地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乔峰贴身站在他面前。  “你跳女步,我们示范一下,”乔峰说,“其他人自由搭配示范去。”  一片安静,阿朱哈地笑出声来。  无论乔峰和欧阳克搭对跳舞有多么滑稽,所有的男女现在仍面临可怕的搭配问题。  几乎有点两军对垒的味道,男生好像很心不在焉地聚在一起聊天,女生则望着乔峰和欧阳克的奇怪组合不时吃吃窃笑,似乎没有一个人担心舞会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令狐冲独自站在男女中间很茫然。  “又不是叫你们找老婆,”令狐冲只好伪装豪爽地大笑鼓励男生,“你们不至于就那么点胆子吧?”  没有什么动静,令狐冲只好转而说:“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还是没反应,令狐冲只好再次转向男生说:“毕竟这种玩命的事情还是应该由你们发动。”  最后令狐冲发现即使一个脱口秀大师也无法搞定当前的装款,他走到女生队伍里说:“给点瓜子我也嗑嗑,等那帮兄弟来请你们跳舞,目前看来是个长期而渐进的过程。”  令狐冲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尽力引起大家的注意,可是所有人都顾左右而言他,女生们脸上还带点羞涩的笑,男生们就好像真是闲来凑热闹的,嘻嘻哈哈中大家都故作洒脱在扎堆说话,颇超然的样子。

  “我靠我靠我靠!!!”令狐冲心里狠狠地骂了几声,头都大了。  “唉。”杨康看着令狐冲的样子,于心不忍,只好上前几步:“穆念慈,跳舞的干活?”  杨康知道这个场面就他认识穆念慈,这个苦差事肯定是他的,不如表现得大方点。何况他和穆念慈从高中舞会扫盲就开始搭对,互踩对方不下百脚,也算比较有默契了。  段誉很高兴地看见有人帮他开了头,急忙小步跑出去对穿着膝上裙性感婀娜的木婉清说:“同学,我们跳吧。”  于是零零散散的搭对活动终于被带动起来。  令狐冲松了口气,对远远的杨康比个手势,意思是说:“好兄弟!舍身救难还是你啊!”  那边刚和穆念慈摆好一个拉锯姿势的杨康肚里微微叹息,也在心里默念:“就算我可以对不起你,我也得对得起你那三条鸡腿啊。”  且不说杨康“但为鸡腿故,忠义两肩挑”的伟大牺牲精神,我们先看看鬼影憧憧的舞场好了。  国标舞这种西域玩意绝非知道个原理就能玩熟的,这有点像不是不识字就能练会《太玄经》。比如欧阳锋这种有西域背景的舞林高手,搭配经典舞伴黛依丝的效果当然是惊人的,欧阳锋本人当时已经蝉联了洛阳俱乐部内的三届国标舞冠军。他表演的时候,整个舞场里就那么寥寥几对,欧阳锋大步甩开,一曲华尔兹中带动轻灵的黛依丝在场内可以逆时针足足转上八个大圈子,很多时候黛依丝甚至是被欧阳董事长出色的力量控制着而脚不点地的旋转过去。那种踏破贺兰山阙的气势上了电视后,才引得汴京上下纷纷效仿。  在欧阳克带着阿朱起舞的时候,多少再现了欧阳锋的舞林神话,让每一个女生深感不虚此行。但现在的情况有些改变,欧阳克加乔峰,段誉加木婉清,阿朱加陆大有这种特色搭配出场了。  欧阳克终于体会到了乔峰可怕的身高,这在他用女步来带乔峰的时候令他深感屈辱。欧阳克找到了黛依丝的感觉,或者直接说他就是脚不沾地的被乔峰带来带去。乔峰腿长估计要超过他十厘米以上,转圈的半径远远超过了欧阳克的能力,欧阳克要是完全凭借自己的运动跟上去,那么他就不得不做一些接近劈叉的动作。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乔峰老有一个双手往上提然后往下压的动作,而且以一个很熟悉的频率不断地重复。当时欧阳克很不理解这种糟糕的舞蹈习惯是怎么来的,直到几个月后他看了一场乔峰的篮球赛——他忽然发现一个带球的篮球运动员只有在上篮的时候才不做这个动作。  段誉和木婉清正像任何一对刚学跳舞的人。当木婉清有点心慌慌地低头让段誉拉起她的手以后,忽然发现段誉再没什么动作了。她小心地抬起头,看见段誉全神贯注抬头看天,正努力回忆欧阳老师的舞步。等了许久,段誉终于积满了自信,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给木婉清一个信号说他准备好了,于是花痴沉声说道:“靠!来吧!”坚定的眼神,毅然决然的口气,把木婉清吓得心跳一阵加速。  而最无可奈何的莫过于阿朱,阿朱身材好,因为她身高一米七,在整个班上是最高的女生。而她的舞伴却是陆大有,我们知道他的外号叫“猴子”。陆大有领悟力还算不错,所以阿朱迁就着他比较小的步子,舞步上是整个舞场里最和谐的一对。可是到最后阿朱忍不住放开陆大有,捂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  陆大有有点纳闷,说:“阿朱你不要笑得那么狡诈,我胆子可小。”  阿朱说:“你老是挠我的腰,我就是想笑嘛。”  陆大有这才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因为自己比阿朱矮了半个头,如果按照标准的姿势把右手按在阿朱的肩胛下就会很费劲。所以虽然开始陆大有还记得纠正姿势按在阿朱背后,跳着跳着手就滑到了阿朱的腰间。阿朱对痒特别敏感,跳起来陆大有的手又老挠她的腰,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唉,阿朱你太高了,我老有小时候爬树的感觉。”陆大有嘿嘿地笑。

  “不和你跳了,和你再跳我就笑岔气了。”阿朱笑着跑到场边去了。  陆大有只好瞅瞅身边正找不到舞伴的高根明:“嗯?咱们兄弟来一段儿?”  “来就来,谁怕谁啊?”  人影一个一个在阿朱面前闪过,阿朱忽然看见了带着阿紫的欧阳克。  “乔峰在哪里呢?”阿朱心里跳出了这个念头。  这个时候,阿朱闻见了淡淡的烟草味道,离她并不远。  初进大学的男生们多数还没酷到牺牲饭票去抽烟的地步,抽烟代表了一种阅历,代表此人曾经有过一些百无聊赖的夜晚,除了嘴里的一根纸卷无所事事。比如乔峰。  乔峰离阿朱并不远,这是距离上。乔峰离所有人都很远,这则是说精神状态的问题。在大家笑、大家跳、大家碰碰撞撞、大家互相说对不起的舞场里,乔峰在抽烟。  乔峰靠在墙壁上抽烟,彩灯的光束扫过,偶尔现出一张线条很强硬的脸,而后乔峰再一次隐没在黑暗中,可以辨别的是他身边一团淡淡的青烟。  乔峰并非讨厌跳舞,不过首先他觉得跳舞一点都不猛,很有点小资味道。再有就是乔峰是个彻底的大老粗。虽然他一进学校就入学生会,年年领导交谊舞扫盲运动,不过他本人却是国政交谊舞第一大盲,屡屡也扫不去的顽固分子。  还有,此时他再没有了跳舞的心情,归因于阿朱那条崭新的用来束发的白手绢。  往事好像硬盘上一些听旧了的老歌,虽然已经陈旧了,甚至自己也厌倦了,但每一次翻听,好像总回到过去的日子。可惜自己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这种反差有时候让人惶恐,有时候让人悲伤,甚至无所适从。  可惜乔峰不喜欢惶恐和悲伤中的任何一种情绪,他只想抽根烟,赶快把乱七八糟的思绪都赶走,省得自己被困在一个记忆的城中。  十月了,康敏已经走了四个月。乔峰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捏着一张IC电话卡从一教边的公用电话下走出来,耳边还回荡着各种声音的“不知道”。在郁郁葱葱的树边,乔峰有时候甚至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只要走进一教的大门,就可以看见那个黑色长裙的女孩娇媚地靠在报栏边看报。  乔峰感觉到自己生命中的一个时代已经在娓娓落幕,可惜他是个很粗的人,所以表达不出来。他现在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觉得很可笑,有时候,又觉得很可惜。这些事情他不愿意对什么人说,甚至他自己也快记不住了。可是看到阿朱头上的白手绢,这种感觉又悄然浮了起来。  世界上或许没有什么人是真正粗糙的,有些人显得粗糙,只是因为他们不愿意面对一些细致的情绪。比如乔峰。  乔峰很少做梦,他甚至没有梦见过自己的老爹,可是昨天夜里他梦见了康敏。  他梦见自己拉着康敏的手走在汴大的校园中,路很长风很冷,只有康敏的手心是温暖的。银杏树的叶子过了秋风如千万黄绢的小扇,在秋风中盈盈坠落如上一个时代的梦幻,乔峰和康敏拉着手走在雨后落叶的路上,周围空无一人。  面前是雾,背后也是雾,道路两边古老的房屋在雾气中朦胧,乔峰感觉到那些黑洞洞的窗口里也是空的,没有人。整个汴大的世界里都没有人,他和康敏拉着手往前走。  前面没有尽头。  “嘿,乔峰,”令狐冲推了他一把,乔峰忽然从抽烟时的思考状态中恢复过来。  “我靠,诈尸啊?”乔峰骂了一句。  “你不去跳舞?”  “别逗了!”乔峰很居高临下地说,“本来我们系也是出美女的地方,到你们这一届质量下降那么快,你叫我跟谁跳啊?”  也许是为了掩盖自己刚才有一些小资念头这个事实,乔峰说得很大声。好在音乐声中,有心情来注意他的人实在不多。或者说,只有一个。乔峰说了这话有点做贼心虚地看看周围,阿朱正靠在离他不远的墙上,想必是听见了他的豪言壮语。

  乔峰抓抓脑袋尴尬地笑,看着阿朱双手扣着按在裙子前,长裙长发,头发上的白手绢如此的清晰。  “说错了说错了。”乔峰觉得不好意思,他只好转过身用双手在脑袋上做个大角鹿的样子,就是两手的大拇指按在自己太阳穴上,张开手掌招了招。  乔峰那个尴尬的样子实在有点憨,阿朱微微笑了起来。可是看着乔峰扭头就溜的背影,阿朱心里又有点空虚——真的不好看么?  这时候乔峰忽然扭头跑回来了:“同学,跳舞好么?”  乔峰握住阿朱绵软的手,那一刻阿朱的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好像是一片绒羽不期然地扫过。只是那么轻轻的一动,动得叫阿朱心惊胆战。  事实上乔峰并不是爱心忽然爆发了。不过他觉得背地里说了别人的坏话很没有面子,而且按照他的经验,阿朱必然会在床头会上帮他宣扬,于是他将被一帮唧唧喳喳的小女生彻底声讨。于是乔峰决定表现一点道歉的诚意来安慰阿朱的小心灵,那就是陪她跳舞。这对乔峰自己是最大的惩罚,不能不说很有诚意。  舞步绝对说不上翩翩,乔峰的手按在阿朱的背后,是温热的,让她很有些心慌意乱。阿朱并不是一个很害羞的女孩,即使刚才和陆大有跳的时候陆大有挠她的腰她也并不生气,可是她此时如此清楚地感觉到乔峰的手和她的肌肤间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衣,所以她的脸就开始烧了。  阿朱还不敢抬头,总以为乔峰在低头看她,其实乔峰之所以老是低头往下看,只是怕自己狠狠一脚踩在阿朱精致的黑绒舞鞋上。不同于欧阳克,在乔峰眼里阿朱是个很听话很胆小的新生,所以不能如对待篮球那样对待。阿朱这种女孩子让乔峰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已经落幕的时代,乔峰心里说:“靠!老了。”  一声叫骂忽然打碎了阿朱的翩翩遐想和乔峰的沧桑心态——“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  梁发终于忍不住了。欧阳克被梁发的怒气吓住了,这个公子确实不理解为什么他说准备再带阿紫一圈梁发就成了一只火药包。大学中的舞场还是很简单也很平淡的,很少出现两个男生抢着和一个女生跳的情况,即使偶尔有,一方也总是知难而退。按照欧阳克的想法,梁发那般身手确实有碍观瞻,最好去抱一只凳子练熟了再出来表现。所以一曲结束,梁发上来说阿紫我们跳吧,欧阳克就对阿紫说我再带你一圈好了,你刚才转圈老锁脚。阿紫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说好啊好啊,然后欧阳克就理所当然地上去拉了阿紫准备继续跳。  劳德诺心里说:“不好!”赶快上去拉梁发。  他们寝室几乎都知道梁发非常推崇阿紫。这个理由很好理解,虽然阿紫不一定最漂亮,可是只有她一年四季长裙短裙永远都是裙子,惟一的例外是体育课。这种举动乔峰一般称之为风骚,不过梁发就觉得风骚得很有味道。可惜梁发却没有胆子去和阿紫说,无论如何邋遢得和梁发一样,走在阿紫身边都有点不协调。梁发一边邋遢地骄傲着,一边却也邋遢得自惭形秽。  “我靠,什么东西,来这儿骗女生啊?你小子色狼是不是?恶心不恶心啊?”梁发脾气确实太糙,虽然知道并没什么意思,可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欧阳克扶了扶自己的无框眼镜说:“同学你怎么说话?跳舞和色狼有什么关系?女生喜欢和谁跳就和谁跳,开场跳到结束也有,有点风度好吧?”  “你不色狼你自己在家跳!跑我们班上来干什么?你他妈的无聊啊?”  欧阳克勃然变色了:“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只是来教跳舞,你别扯我家里人。”欧阳克年幼时父母就死了,后来一直跟叔叔生活,他妈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怎么着?”梁发瞪了一下眼睛,不管劳德诺使劲在后面拉他。  “我叫你嘴巴别那么贱!”欧阳克也刻毒起来。  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令狐冲一看场面知道麻烦大了,赶快上去推开欧阳克,按住梁发的肩膀说:“别吵别吵,大家跳舞跳得高兴就好,一点小事情。”

  欧阳克狠狠地理了理自己的衬衫,二话不说,扭头带门出去了。  梁发这才意识到欧阳克刚才骂他贱,无名怒火彻底烧昏了他的脑袋,可是此时欧阳克却已经离开了。一切的怒气都只好汇聚在和欧阳克有关的人身上,梁发看看令狐冲努力笑着拍他的肩膀,一咬牙胳膊肘就撞在令狐冲胸口上:“你他妈的别装好人,这么个屁舞会不都是你搅的?”  令狐冲一下子傻了。  “自己搞这种无聊东西以后别拿班里的名义,班长怎么了?狐假虎威,你算什么啊?”梁发怒气冲冲地一推门,“联机去,谁走?”  令狐冲呆呆地看着梁发宿舍里的劳德诺、施戴子和高根明都跟了出去,这几个可怜的兄弟似乎始终处在和某个男生跳或者干瞪眼的尴尬局面,现在似乎是机会摆脱了。只有陆大有正拉着木婉清,还舍不得走。令狐冲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他胸口被梁发捣得隐隐作痛,但梁发的话更让他困惑。他不理解自己如何地“狐假虎威”,原本一个让所有人高兴的计划似乎成了他谋取某种私利的阴谋诡计。  门又开了,梁发噔噔噔地跑回来拿他的外套,嘴里不干净地骂道:“操他妈的。”  “他妈的!”一个声音忽然震着众人的耳朵响了起来,大家看去的时候,才发现乔峰站在阿朱前面,双手抱在怀里。  在乔峰面前,梁发的脸色有点不对。  “要走趁早,别废话多。”乔峰的神色可以说是冷酷,“他妈的这话简单,谁都会骂,改天我教你骂点新花样出来。”  随后,乔峰不理会梁发带门出去,上去推了令狐冲一把:“叫剩下的人继续跳,你是班长,给点样子。”  令狐冲勉强地笑笑:“没事,大家继续跳,我去换磁带。”  “磁带我去换,”乔峰对阿朱说,“阿朱你带带他。”  乔峰的大哥风范震住了场子,其实大家对于跳舞还是很有兴趣的,随着音乐声起,很快一点点不愉快就被忘记了。陆大有甚至还很高兴,舞场显得宽多了。  只有阿朱明显地感觉到令狐冲的心不在焉,乔峰刻意保护的黑绒面舞鞋被他踩了好几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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