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勰勰捧着,没有打开,“里面是什么?”
“我只略略看了一下,发现是从上古时期开始手写记录的故事,里面,有你的名字。”
柳勰勰打开,看过两页,字迹清隽,写的正是枫溪曾给她讲过的故事。故事里确实有着她的名字,阿妼。
是枫溪跟我说的故事,是他自己写的么?怪不得我找不到。
柳勰勰合上书,“你说,枫溪不简单?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有修炼近万年的狐狸尾,他说的那个赠给他的友人是谁?他的寿命,枫溪爷爷已经120岁,他没有任何老年病,甚至上次我昏迷,也是他全程背负的我,这对于一个老人,是匪夷所思的。”
“我不懂,就算枫溪不简单又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回来?”
“勰勰,你听我说,如果,他是一个正常的人,即使出游、会见友人,为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手机一直关机。而且,以枫溪爷爷之前和我们说的那些话,我想他是不准备回来了。”
柳勰勰不解,“我不懂。”
“之所以有这么多疑问,就是因为枫溪可能和我一样,不是像你们一样的人,勰勰,你能理解我说的吗?”
“可是,我长这么大,他都是枫溪啊。我不懂。”
容岳盯着柳勰勰手中的书,“也许,答案就在书里。”
海底,巨大的白色贝壳之中,白骨上血肉可见,经脉流走。
晚上,柳勰勰坐在床头,打开了枫溪的书。
枫溪没有说完的那个故事,柳勰勰终于可以看下去。
枫溪写道:
阿妼,我终于看到黄帝陛下统一了中原,接着四方天地尽皆归于黄帝陛下。我觉得我是时候该离开了,我走遍了轩辕、走遍了高辛、走遍了神农、走遍了大荒,看到了日出之地汤谷、看到了万水之眼归墟、看到了这世上最美丽的雪、也听见了这世上最动人的歌声。
时间在汨汨流逝,但思念却与日俱增。
我去毋逢之山,找师父,问他有没有可以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方法。师父赠于我一面铜盘。
你知道吗?我竟然在其中看见了你……
柳勰勰迫不及待的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最后一句话,上面枫溪写到:这一世,即将结束。
她往前翻过十几页,突然看到一行字:阿妼,这一世我又找到了你,你刚刚出生,还是个婴儿,我终于得到了一个为你取名的机会,又可以唤你阿妼,真的很好。
她猛地将书合上,书里的人是我?枫溪为什么要写我?或者为什么要为我取名为,阿妼?
她将书放在床头,心中烦乱,却又不敢再看,柳勰勰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七天的国庆,容岳一直在忙枫溪转于他名下的资金和房产,许多过户的文件要签署。
国庆回来的第二天一个律师就找上了门,容岳早已在电话中与他联系过。知道他是枫溪临走前委托的律师,所有资产清算后,容岳不是很吃惊,但他却很感激,钱虽不多,却已足够过一生。
海底,海蚌之内,轻薄的皮肤覆盖血肉、经脉,已能看出是一个人。
开学后,柳勰勰感觉日子突然变得很平淡,也许是因为,她的心思全都集中在枫溪的那本书里。整日,其他的事情全不在意,一心都在纠结书里的事。
容岳却已将刚刚开始的大学生活过的风生水起,他抓住一切可以接触业界大牛的机会,讲座时,积极提问,让导演看见他。会后,主动上去攀谈。容岳希望可以将见到那个女人的时间再缩短一些,只要他能跟在着导演去片场,他就可以有接触她的机会。为了接触导演,容岳甚至陪同表演系的同学去面试。
就在一次,陪同一个同学去试镜一部玄幻电视剧的选角时,容岳却被导演看中,得到了这个角色出演的机会。
容岳从片场出来后,高兴的打电话给柳勰勰,半天,电话才接通,“勰勰,可以吃大餐喽。”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勰勰?你在听吗?”
一声抽泣,电话那头,泪如雨下,“我爸妈死了……”
容岳大惊,“勰勰?你,现在在哪里?”
“我刚刚回来,现在,现在在我爸妈,他们的……”,柳勰勰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只剩下嘤嘤的哭泣。
“勰勰,你,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勰勰?”
良久,柳勰勰呼出一口气,回道:“我在,医院,第三人民医院。”
“你等着我,我去找你。”
容岳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此刻是下午三点,一个小时之后才有去往他们家乡S城的火车,飞机的航班时间也很晚,八个小时的车程,他要怎么才能快点到呢?
柳勰勰蹲在太平间的门口,她看到他们时,就已经被安置在这里了。
她只看了一眼,她看到爸爸任带着眼镜,妈妈盘着头发,还画着好看的妆。自从她上大学,她的父母业余活动就多了起来,报了健身班,每天锻炼。不上班的时候,还会去跳跳舞。
国庆节的时候,他们还和她说,女孩子要保持体形,多锻炼,晚上的时候,还带着她去公园跑步,叮嘱她以后回学校也要坚持,体形好不说,身体也好了,他们也不会担心她老是生病。
她回学校以后,又忘记了,每天总有理由,不去。
她想起最后和妈妈通的电话,她当时还在看电视,一边举着听筒一边看着剧情,听到妈妈说,“听到了没有”,她才回道:“听见啦,知道了。”
她现在很想知道,妈妈当时说的什么,让她早点睡?中午吃好点?晚上记得锻炼?不要和男孩子晚上出去玩?还有吗?到底说的是什么?
和爸爸的电话每次都被妈妈夺了去,现在想起来,和爸爸说的话真的很少。
最多的一次,大概就是高考后选专业的的时候,他和我分析着未来的各种专业的就业情况,女生适合的职业,以后做了这种工作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然后就举例子,谁家的孩子什么专业现在在做什么。谁家的孩子选对了专业,谁家的选错了,导致后来浪费了很多时间,走了很多的弯路。他希望她的女儿未来的路不是那么的累,安逸舒心就好。最后,她还是固执的要选影视戏剧编导,她告诉爸爸,路很长很难没关系,她会努力。甚至还自信的和他约定,十年后,会让他看到自己拍的电影。
十年,十年之期,谁来应约?
容岳找到柳勰勰时,医院墙上的电子显示屏刚刚跳过四点。
容岳看见柳勰勰蹲在太平间的门外的边上,双臂抱着膝,头埋在其间,整个身子缩在一起,微微颤抖,她突然变得很小很小。
容岳走过去,抚着她冰凉的背,“勰勰……”
柳勰勰沉浸在对过去生活的回忆里,眼中无光彩,死水一片。
容岳将她拥入怀,容岳满身是汗,羽绒服里全都湿了,从袖口、衣领往外冒着热气。
海底,巨大的海蚌之内,那人毛发长出,唇齿可见。
容岳陪着柳勰勰办理好丧葬事宜,老家的亲戚都赶了过来,其实整个过程也只是个形式,骨灰盒里根本没有骨灰。医生告诉容岳因为是非正常死亡,已经通知了警方,如果下葬就有可能失去获取犯罪人员线索的机会,尸身要留下来。柳勰勰一直没什么反应,一切就听着容岳的安排。当容岳让她签字同意,尸身拿去进行尸检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之后,容岳又让她签了委托协议书,以后的事情全权委托由容岳负责。
丧礼其间,柳勰勰一直还是木木得神情,话也少的很,好像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了感觉。
十日后,容岳带着柳勰勰赶回了学校。
没几日,检方通知容岳,尸身没有任何破坏的迹象,但是两具尸体的心脏都没了。其他没有任何线索,内脏里,也没有任何可疑物质,因为尸身没有任何破坏的迹象,想要从一个人身体里拿出心脏,除非那人有一种专门的仪器可以深入到人体的心脏处,而不破坏其他的器官和口腔。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找到那是一种什么仪器。
容岳每天都会去看柳勰勰,陪她很久,可是她就像变了一个人,话越来越少,几乎容岳不说,她就不说,容岳说,她也是听着,最多在容岳问她的时候,回一个字,“嗯”,“好”。
原来的她是山中的欢快的百灵鸟,现在的她是夜晚沉郁悲戚的猫头鹰。
海底,海蚌之内,那人胸脯强有力的起伏着,鼻尖喷出暖暖的气体,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一个骨节都充满了活力,好似这人就要从睡梦中醒来。
容岳即将奔赴片场,开始为那部电视剧做准备,本来因为柳勰勰的情况想要毁约,但是发现剧中的女主角竟然就是容岳心心念念要见的人。
柳勰勰知道容岳马上要去拍戏,硬硬的想要扯出微笑,试了几次,发现脸部的肌肉不知道该如何调动才能组成笑容。
容岳看着柳勰勰努力微笑的样子,心痛到了极点。
担心柳勰勰一个人在学校里会出事,容岳替柳勰勰暂时先办理了休学,带着她一起去了片场。
柳勰勰暂时也就充当起了容岳的助理,其实也没干什么,大多时候就是看着容岳忙,导致很多人背地里在容岳面前数落他的助理不称职。
容岳每次都要解释,说她是他妹妹,心情不好,就带她过来玩一玩,散散心。
等了很多天终于轮到自己和Ashley的戏份,终于可以看见她了,容岳心中竟然有些忐忑不安。
Ashley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容岳几乎没有机会去说上一句话。
自己和Ashley的对戏,台词也就两句。
第一句,“妖妇,拿命来。”
第二句,“呃……”,然后就是俗称的可以领盒饭了。
两句的台词,根本没有资格要求去和Ashley试戏。
第37场的戏要开拍了,容岳站在摄影机前,准备开始。
不远的地方,柳勰勰穿着米色毛衣、蓝色牛仔裤,坐在石头上看着他。看着妆后的容岳,满头蓝发,一身雪白的长袍,就好像从海里跑出来的精灵。
容岳远远的看见柳勰勰,心中不满,天还凉,怎么能坐冰凉的石头上呢。想提醒,导演却已经在喊,各就各位了。
Ashley终于真实的站在了容岳的面前,那种熟悉亲切的感觉更是从心头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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