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尖叫,梦渡看到了一条红围巾,如一团跳动的火焰,燃烧在一个雪人的脖子上。旁边站着的是蓝辛。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下穿一条红色的运动裤,看上去他们几个人正在比赛谁做的雪人更大更可爱,这时,有一个男生突然叫喊着说:“你们看,这雪人是不是像辛怡?”
而辛怡,正拼命地追赶着那个男生,两人边跑边投雪球,雪球不断地掉落在脖子里,他们不时地发出一声声惊叫。
一个雪球砸中了素平。她随手团起一个雪球扔了出去,以牙还牙,正中那个人的头部,更猛烈的雪球战迅速混在一起,乱作一团。
梦渡被突如其来的雪球砸得晕头转向。玩了一通,她大声宣布自己停战。可是谁也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雪球依然一个又一个地飞奔过来,无奈的她大声呼救。
是蓝辛把她拥在了怀里。
那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喧嚣,她在他宽大温暖的怀里,探出小脑袋望出去。
一群人停止了打闹,口哨声飞扬着,他们一字型排开,那么不怀好意地站在他们对面,有人把雪人脖子里的红围巾取下来,挂在了梦渡的脖子上。梦渡挣脱了蓝辛的怀抱。
红围巾映红了梦渡的脸庞,她惊慌失措地取下来,递给蓝辛,“是你的围巾吧?”
“是的。”蓝辛接过来围巾,他蹲下来,在梦渡面前的那块儿雪地上,把红围巾延展成一个心形的模样放了下去。
一颗红心,镶嵌在白皑皑的雪地上。
“我的一颗红心,送给你,做我的女王吧。”蓝辛单膝跪了下去,伸出了右手,他等待着另一只手的交付,等待命运的虎符合上。
梦渡呆在了那里。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得让她觉得这不是真的,这是电影里才会有的那些浪漫情节。
“不——,蓝哥。”是辛怡,她哭泣着向远方跑去。
众人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啥情况?” 梦渡对蓝辛说,“快去看看,别出什么事儿。”
蓝辛着急地解释道:“她是我老乡,我一直把她当小妹看的。你千万别误会。回头我给你细说。”他不放心地看着梦渡,小声对她说:“别生气,千万,求你了。”
梦渡说:“好啦,我才不会那么容易生气呢,真的,快去看看你家小妹吧。”
蓝辛看看雪地里踉踉跄跄的辛怡,又看了梦渡一眼,朝着辛怡跑开的地方追了过去。
“小妹,你等等,我有话对你说。”蓝辛冲着辛怡的背影喊。
辛怡转过身,像个委屈的孩子,看着向她狂奔过来的蓝辛,她转过身,迎了上去,一把抱住蓝辛,哭着说:“哥哥,我,我爱你,虽然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但是我真的很爱你,从你抱着我进医院的那刻就爱上你了。我当时迷迷糊糊地说不出话,一句谢谢都说不出,但是我不怕来不及,因为我知道,我是可以用一辈子来与你相守的。我一直没有说,我想等你对我说出那句话,我以为来得及,可是我错了,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蓝辛想试着推开她,可是她抱得那么紧,哭得那么伤心。
“你听我说,辛怡,那不是爱。”蓝辛握紧了她的肩膀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我一直把你当自家小妹看的,那是亲情,兄妹情,永远的兄妹情,你永远是我的小妹。”
“我不,我不想只是做你的小妹,我爱你,蓝哥。”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我说过了,我们只能是兄妹。请你记住,作为同乡,作为同学,当你生病的时候,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你必须爱我的砝码,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是可怕的,但一个把亲情与爱情混为一谈的人更可怕。”
“可是我不甘心。我好后悔,我一直默默地爱着你,我以为一切都来得及,来得及说爱你,可是我错了,蓝哥。上次我在图书馆碰到你们在雨夜一起去了体育场,我就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迟才告诉你我爱你。”辛怡哭泣着说。
“你听我说,”蓝辛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和你说的时间早晚没关系,你说的早,爱也不在那里,你现在说,爱依然不在那里,你要尊重这样一个事实,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儿,不是一方的一厢情愿。”
“呜呜呜……”辛怡哭得更伤心了。
“走,我送你回寝室歇会儿。别总是活在过去,把一切交给时间,你要相信,时间会有定论。”
雪依然下着,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了一切。终将包括回忆。
素平、娜其和文艳从酒楼回来时,已经是深夜。
“吓死我了,娜其,你啥时候发现那人的?”素平的声音里,透着惊魂未定。
“咱们走出酒楼没有多久,我就发现不对劲,我一直听到身后雪地上有踩上去咯吱吱的声响,我回头一看,发现有一个人尾随咱们。当时我就吓懵了。”娜其说。
文艳一再地嘴里念叨,“阿弥陀佛,幸亏贵人出现,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要不是路遇好人,我都不知道咋办好了。”
娜其说:“嗯,是的,多亏那两个大哥了,我一看到有车灯,马上就跑到了路中央,我当时也是拼了。心想,不管怎样都要试试看。世上还是好人多,这机会,一定不能放过。谢天谢地,车子到我面前,停下了,我当时吓坏了,也高兴蒙了。”
“一场虚惊。”素平说:“可是,我还真的被吓到了。”
梦渡说:“还是小心点好,你们得想想办法,太晚回来的话要注意安全。睡吧,已经很晚了。”
冬季是流行马海毛的季节。静瑶给她的男朋友织好了一条白围巾,雪白的长围巾,看上去就是那么温暖,那么走心。
娜其戴在脖子上,“哇,好暖和。静瑶,你男朋友有你真幸福,这围巾,啧啧啧,一针一针编织的都是爱呀。”
“建议大家都学着给男朋友织一条围巾。没有男朋友的给老爸织一条先练练手。咋样?”“兔子”说。
“这馊主意不错。哈!”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说。
“那个臭呆子没有福气享受本公主的绕指柔,我这织围巾的活儿就省了。我老爸走了快五年了,我也没有福气孝敬他老人家了。”素平伤感地说。
“兔子”一听急忙说道:“对不起啊平儿,不知道啊,真不知道,让你伤心了,请原谅,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素平叹了一口气说:“我老爸原来是纸箱厂的厂长,那段时间,业务招待多,他连续喝酒,第七天时,他酒后倒在了卫生间,我妈发现得早,立马打了110,在重症监护室度过了三个多月,每一天的煎熬让人几近崩溃,后来医生说让我们有个思想准备,估计再停半年也不会有醒过来的迹象,但是我不信,我不愿相信平日里坚强的爸爸挺不过这一难关,可是过年时,他病情突然恶化,他是大年初一下午走的,走的时候,我和妈妈都没有能在他身边,妈妈知道后,哭晕了过去,那是我家最黑暗的一段日子,那一年,我上初二。”
寝室里一片沉默。
梦渡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她决定给他们一人织一条围巾,白色的围巾。她想趁周末时和朋友一起去市场买织围巾的棒针和毛线回来。
积雪在慢慢消融,被午后的阳光无情地吞噬着,雪水从四面八方赶来,汇聚到明亮如镜的湖水里。蔚蓝的天空如一副水彩画一样让人心动。
老师们的公寓楼在校园西区的香樟园里,此刻,韩元雨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画画。这套公寓大约有120平米,南面分别是一间主卧室,一个书房,和一个大约20平米左右的客厅依次从东向西铺开,北面依次是北卧室、卫生间、厨房和餐厅,客厅里有两个青花瓷缸,一个养着一株枝繁叶茂的幸福树,差不多有两米高,另一个养的是夏威夷竹,竹叶错落有致,煞是好看。沙发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正对着沙发放着一台电视,茶几上摆放着茶具,玻璃花瓶里养着富贵竹,玄关上放着几块奇石。
梦渡走进门的一刹那,就感觉到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清新和浪漫,她喜欢这里的一切,简洁里透着雅致。
“韩老师,你的家好有品位哦。”梦渡抚摸着那块墨绿色的石头,石头上的黄色纹理来来回回勾勒出一头小鹿的模样,大自然真的是巧夺天工啊。
“那块石头是我去兰州时淘到的,绿色的石头比较少见,像这种好看的绿更是少之又少,更妙的是石头上面黄色的线条,我第一眼就觉得它像一头鹿,当时兴奋极了。”韩元雨边说边递过来一杯茶,清香四溢。
梦渡接过来清茶说:“打扰你吗老师,我今天来一是拿书,二是有个想法和你说下。”
“哦,说吧。什么事?”
“咱们现在正在学习唐诗,我彻底被你所描述的唐诗的大美与精深所感动,以前读唐诗,不系统,感觉就像是在捡拾一粒粒遗珠。唐朝盛世是产生这些奇葩的依托所在,那个时代唐诗的豪放与浪漫、痛苦与哭泣,与诗人们的命运沉浮密不可分,但是我好像还没有看到一部著作把唐诗和诗人放置于一个朝代里细致地加以陈述,他们之间、他们与那个朝代之间应该有必然性,但是这些在唐朝正史的长河里看不到,这导致唐诗是孤独的,那么我们有必要从这些唐诗出发,从盛世里的诗人命运出发,写一本关于找回这些被遗落的明珠之书,为唐诗做一个梳理。”梦渡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想法不错。”韩元雨顿了顿说:“说实话,我最近也有这样的想法,上次去图书馆查资料,我想找的东西很多并无定论,的确是这样,我也发现唐诗是孤独的,也曾有过梳理唐诗的想法,今天听你这么一说,这个问题彻底明朗化了。”
梦渡很开心,因为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老师的肯定,最起码,不是自己在天方夜谭。
“如果这样的话,和老师一起做这件事,可以吗?”韩元雨问道。
梦渡开心笑了,像个孩子,“我愿意,老师,谢谢老师的信任。写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要有勇气,有境界,更要有成文的能力。我会努力的。”
“我的房门钥匙给你一把,需要什么东西你可以直接来取,如果我不在,给我留个言就可以了。”韩元雨边说边站起身去取钥匙。
“给,拿着吧,如果想吃什么好吃的,也可以来老师这里自己做着吃,这里比较方便。我有时懒不做饭的话,就在餐厅混饭吃。你太瘦了,要加强营养。”
梦渡接过钥匙,拿在手上,那一刻,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打开了她的心灵之锁。
处女作,亲们多多支持……谢谢
是不是有点懈怠了,写的有点慢
回复 @荣槐: 每天都很努力,尽力了,又是一宿未睡,第七章完成
无用章节和草稿已帮你删除,祝越写越好。(羊)
回复 @编辑部: 辛苦啦,谢谢
封面好漂亮!加油更新哦!
回复 @晨小旭: 谢谢亲,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