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聊天

  母亲冲完凉后,坚持跳了一个小时的广场舞。母亲之所以一直坚持跳广场舞,那是因为母亲年龄逐渐衰老,身体的各种技能逐步的退化,肩周炎啊,腰椎间盘突出啊什么的都来了,就是因为跳了广场舞之后,母亲的这些全都得到了改善。肩也不疼了 ,腰也不疼了。但有一点是有些麻烦的,那就是得天天坚持跳。母亲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唱歌跳舞,只因那时候母亲的妈妈,杨青的外婆死的早,加上母亲的兄弟姐妹多,负担重,所以母亲在学校尽管优秀,也很早就辍学了。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父亲。

  现在,大家兴起了广场舞,聪明的商家瞧见了商机,于是,制作了各种的广场舞片子,放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收音机和录音机里面。母亲也买了一个,比较大,她没事的时候就将它挂在墙上或者任何一个合适挂的地方,打开它,母亲便跟着里面跳起来,这一跳倒把身上的这些不适给跳好了。

  夜,开始安静起来,那些广场舞的音乐淹没在浓浓的夜色里。杨青摸摸身边贝贝柔嫩的小脸,贝贝酣睡时的可爱状反而勾起杨青无限的怜爱。自己要是能力好就不用和家里分开了。

  “你爸前几天都在说,你现在和高明到底关系处的怎么样?其实,你爸是不大赞同的,高明大你太多了。而且那么远。——我就觉得吧!只要他对你好就行,其他的都没所谓。”

  “妈,其实,我的事情您和爸都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不会盲目的找个人结婚了,以前年轻的时候,太懵懂无知,不知道选择,也怪我那个时候那个腼腆性格,不大胆不大方。要不然,现在贝贝也不会这样,您和爸也不会这么辛苦。”

  “那个时候带你们三姐弟都出来了,现在已经很好过了,最起码夏天热的时候不用像老鼠含东西似的把你抱到床上又要去抱你弟妹,怕你们热,怕你们被蚊子咬,整晚整晚的要给你们摇着蒲扇。现在这日子好过多了。现在已经够享福了,人要学会知足。”母亲说。

  “妈,您相信这人活在世上有报应啵?”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话呢?”杨母不解的看着杨青问。

  “我相信这世上有报应。而且,我也知道我和高明不会有结果的。”杨青幽怨的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肯定呢?我不明白你和高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你和他以后怎么样?在不在一起?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这个感情的事真的是要看缘分的。”

  “我以前是没想到这些的,但我跟高明在一起的时候,和他相处后,我才惊奇的发现,这世上真的是有报应。您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吗?每次高明无故的怀疑我的时候,我才想起我以前是怎么对贝贝的爸爸刘飞的。刚开始,高明怀疑我,因误会怀疑我,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到最后,真的是太过分了,我自己在超市买的东西,他一直都认为是其他某个男人给我买的,这件事我对他产生心寒失望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之前是怎么怀疑贝贝爸爸的,那个时候,贝贝爸就应该对我心寒失望了吧!的确,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信任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走的太远。”

  “你也不要想的太多,想的太多对身体不好。”

  “那您觉得把所有的东西憋在心里就对身体好吗?”杨青幽幽的说。“我不知道您现在困不困,您要是困了就睡觉。”

  “不困,咱们娘俩好久都没有敞开心事聊天了。”杨青的母亲没料到自己的女儿这次回来这么多的感慨。

  “妈,其实,老话说的门当户对也是有他一定的道理的,您想想,贝她爸和我结婚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自卑的,刚好碰上我的疑心病又重,有疑心病势必就会有争吵,他又自卑,加上争吵,因为我说话刻薄,他就更自卑,就这样恶性循环,让他对我越来越失望心寒;加上有一段时间,我不同他做男女那种事,加速了他的出轨。这一点,是高明教会我的,他没有同我说,但我在他身上体味到了,我都没想到那种事还那么美妙,所以,我更加理解了贝她爸那个时候的感受。”

  “你们还有这种事。”杨青的母亲有点吃惊。

  “嗯,这个跟我的思想有很大的关系,我那个时候是谈性心战,就害怕,感觉很丑,跟了高明之后,才知道,正当的生理需要是很正常的,在某个时候也是很有必要的,那是人正常的一种释放,一种放松。我真的特别恨我以前,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一定不会那么早结婚,早结婚什么都不懂。”

  “那这个就不用说了,你看,现在,贝贝都这么大了。”

  “就是因为贝贝这么大了,现在这样子,我才恨我自己。我现在想的是,自己赚多点钱,以后多带贝贝出去走走,让她出去多见见世面。”杨青说。

  “不过,你确实变了不少,记得你小时候,别人都不能朝你看,看久了,你就会哭。不过,你身上有一股正气。你还记得我们家以前有住过用土做的房子吗?还记得有一次那个姓孟的吗?那天他把我逼到墙角。”杨青的母亲回忆说。

  “哦,记得。”杨青想起那是个下午,当时,母亲在房间忙着挂帐子,那个姓孟的走到房间就将门给拴了,他以为就几个小孩子,没放在心上。杨青推门怎么也推不开,那个时候,个头小小的杨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是生生的把那块似乎比自己还大的土砖给挪开了,爬了进去。姓孟的怎么也没料到就那么一个小人儿居然想办法搅自己的好事。那个时候,杨青就瞅见那个姓孟的一只手卡住自己母亲的衣领,一只手就开始乱来,当时母亲见到自己时,眼睛发亮,把那个男的赶出去之后,杨青心里不知道有开心多得意呢!过了没几年,那个男的就将他的老婆给毒死了。

  “妈,您今天说到这个事情,现在趁爸爸不在家里,我倒想问问您,那个男的闯进去的时候,您为什么不喊呢?

  当时,他的手卡住我的喉咙,我刚开始是喊不出来,而且,他当时威胁我不让我喊。我们那个时候,本来就跟旁边那一家人关系不好,你们又小,你叔他们也小,你爸当时又不在家,我那个时候也老实。当时,他们是很欺负人的。——那个男的到最后不也没有得到好死么。”杨青的母亲回忆说。

  “不过,也是,幸好搬到这边来了,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那个地方风气本来就不好,您看,我们搬过来不久,那边尽出些稀奇古怪的事。幸好搬过来了。——现在的人都一样,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杨青说。

  “你的确改变了不少,变得没什么脾气了,性格好了,成熟了不少,但在你身上有一点没变,正气。这股正气增强了你的责任心。这一点,你还是有我们身上的基因的!我跟你爸之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心永远都是在家里的,都是在你们三姐弟身上。”

  “所以,我特别羡慕您和爸爸。”杨青接过话说。“我的这些改变是生活磨砺出来的。不变是不可以的,在外面,以我以前的那种——自己想怎样就怎样,那简直是没有办法生存下去。再说,社会也在改变啊!所以,没有一成不变的人和事。”

  “杨青,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你也不可能一直都打单身吧!”

  “您不是说,这个是靠缘分的吗?我想,那个人一定在某个角落等我。但是,有一点,我绝对不会在我们这个地方找的,因为从我做了这份工作后,我觉得一个人的观念和思想很重要。所以,我以后要找的话,他的思想和观念一定排在里面。而且,我发现,每一种技能里面都有它学的东西。当然,我也能理解我现在做的工作的确是有它的想象空间,但是作为工作它本身,它也就是一个职业而已,它也应该得到大家的尊重。它本身是没有错的。”

  “您知道吗?我有一些同事就是通过这个平台找到了自己归属。现在,很多人对我们这份工种有了认可。想要大家全都理解,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就觉得,首先我们自己要自己看得起自己的这个职业。”杨青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这里谁要是问你是做什么工作,你就说是在做销售就行了。”杨青的母亲叮嘱说。

  杨青瞥了母亲一眼,没说什么,看来有些东西在某些人身上是根深蒂固了的.从母亲的话里面,杨青也能想象得出,如果大家知道自己在外面是做现在这份工作的话,应该有各种各样的议论。那些人有时候吃饱了撑得慌的时候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像这样的情况到处都有,要是有个人稍稍有点不一样的时候,那些眼光,那些个议论简直要把那个人吞掉。杨青搞不明白的是,人有时候活着,真的又没有招惹谁,为什么那些人总是好像过不去的呢。

  “其实,现在这个社会结婚后又离婚好像成了风气。现代的这些人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离婚。”杨青的母亲感叹。

  “现在的女人都独立了,自己可以赚钱养活自己,您以为还像以前的女人那样,整天就圈在家里不出去。人出去见得多,学的多,想法也就多了,势必就有改变。”杨青说着打了个哈欠。

  “睡觉吧!也不早了。”杨青的母亲说。

  第二天,到下午的时候,杨青便见父亲有些微微醉的由人送了回来。杨青回来了。杨青见了父亲欲去扶一把,“我没有醉。你不用扶我。”

  “杨青,你不用管你爸,他这是好的,他要是真醉了,他还走的这么稳啊!你爸之前你也是知道的,餐餐都要喝酒,喝了酒就不吃饭,他那个胃不就这样子给闹的吗?从那次动手术后,他很久没怎么喝酒了,这一次应该是朋友在一起尽兴喝了一点吧!”

  “嗯,这一次很开心,他们是让我不要喝太多,当然,我也确实没有喝太多。这次,他们说到杨青的事。”

  “我的事?我的什么事情啊?”杨青不解。

  “他们想给你介绍一个男的。那个男的也是离过婚的,比杨青大几岁。有个儿子,比咱们家的贝贝大几岁。不过,他儿子跟他的老婆一起,没有跟他。”

  杨青听着父亲的述说,就直接接了父亲的话说。“这种男人我不要。这种男人要么就是没用,要么就是没有责任。他如果是太忙照顾不过来给小朋友的妈妈照管,每个月给小朋友生活费,那证明这个男人还有些良心还有些责任。”

  “哇,别的女人巴不得那个男的什么负担都没有,你还恨不得让他那个男的有这么一个负担。”母亲很吃惊。

  “这是做父亲必须做的,就不管小孩子在不在他身边。”杨青说。“小孩子本来就很无辜的呢,本来就可怜,因为父母的错弄得这个家不完整,但小孩子的爱不可以让它残缺。”

  “说来也奇怪,你小时候生来就不一样。”母亲回忆说。

  “什么不一样?”杨青突然看向母亲。

  “听那个接生婆说,你是她接生以来第四个那样的胎。她之前也帮一个女人接过这种胎,前面两个都弄丢了,到第三个的时候,那家人出于好奇,将那个圆溜溜的肉球用剪刀把外面那层厚厚的胎衣剪开,里面原来是个小孩子,那一家人还不是会悔死。接生婆说,你那一次要不是碰到她,你也就不会站在这里说话了。”

  “那是他们笨。”杨青冲口而出。

  “也是了哦。”母亲附和。

  在家的日子真的是好快,一晃,杨青的假期就到了。又得走了,杨青有些伤感。“你不用担心家里啦!贝贝我们会好好照看的。在外注意身体,总有一天会熬出头的。心里只要有想头就好。”

  “什么时候就熬到头呢?”杨青想。车载着杨青一直往前行驶,可杨青的心却被一根绳子拽着,与自己的身体分成两半。人活着要是没有那么多的生离死别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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