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文的父亲走了,走在离开上海回到老家的半年后,走的时候是半夜,嘉文妈迷糊了一下,在旁边的床上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老头子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为此嘉文妈在葬礼上哭的惊天动地,一边哭的声嘶力竭一边哭诉着嘉文爸,她是怪嘉文爸什么话都没给她留下就走了,以后让她连个念想都没有。
葬礼闹了三天,晚上请道士彻夜念经,甚至还请了乡下的土乐队唱歌,出完殡,一家人都瘦了一圈,人却也一下子轻松了,死去元知万事空,抱在手上的不过是一罐子尘土,感慨万千伤心欲绝心念成灰的永远都只是活着的人。
亲戚都散了,收拾被弄成乱七八糟的家的时候,嘉文让母亲跟自己回上海养老,弟弟也是常年在外,留母亲一个人在家,他是不放心的,跟李美丽商量的时候,李美丽没有反对,这是情理之中,嘉文是长子,母亲跟着他们过是天经地义。
但是嘉文妈没有同意,她说,“我想暂时先守着咱们老房子,至少一年,这是老家的规矩,不能他爸一死,家里就空了,破是破了但是你爸在这里活了一辈子,他在那边要是不习惯了想回家看看的时候,别让他回到家,连个人都找不到了,会伤心的”
“妈,这是迷信,再说了,即使爸能回来,上海的房子他也去过,这里找不到会到那找你的,你还是和我一起回上海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又说,
“我在上海连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语言又不通,不识字,人生地不熟的,出门到哪都得有人领着否则就得迷路,这样太麻烦嘉文他们,自己也不开心,我还能动,让我在家里活动活动比在上海自在,我做了一辈子的事情,在上海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会很无聊”
嘉文知道他母亲的意思,她说的是实情,她在上海住不惯,以前和父亲一起要好些,现在一个人更是不习惯了。这点他无法勉强,于是只好同意。
“那你什么时候愿意过来就过来,不要有估计,好么”
“我知道,会的,要是你们有小孩了,就不一样了,我立马就过去,我可以帮忙带孩子呀,你和嘉武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交给我带完全没有问题,你们两个人生完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孩子就丢给我,我带孩子保证不给你们一点后顾之忧,不拖你们后腿,这样我也有事情做,对不?”
嘉文妈这最后一句话才是她真正想说的,她知道嘉文是个有主意的人,自己决定的事情,她改变不了,但是这些话她憋了很久还是说出来了,在乡下,隔壁邻居哪家孩子过了25岁要是还没有孩子,家里是要急死的,可是他们家,小儿子嘉武到现在还没有结婚,而嘉文结婚倒是挺早的,但是这结婚好几年了也没要孩子,这是自己的心结,也是老头子的心结,临死前,他还多次提到过这个遗憾,临了也没让他看到下一代,尽管临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句话,可是嘉文妈知道,这个是自己的丈夫最想看到的。她现在说出来,是为自己,也是为走掉的那个人。
嘉文知道,自己也确实到了该要孩子的年纪了,无论从自己的角度还是父母的角度,都该要有下一步的人生计划了。他答应了母亲,把母亲独自留在了乡下,托付了邻居如果有事情帮忙照顾,自己回到了上海,又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早出晚归,每天会议不断,忙忙碌碌的日子。
父亲死了,妈妈还呆在乡下,周嘉文的生活开始回到正常的轨道上,下一步,他准备和妻子李美丽要一个孩子,30岁出头,这个年纪正正好。他是一个对人生有规划的人,从小到大,家里的条件不好,父母光是为了养活一家人就耗费了所有的经历,根本就没有经历放在两个孩子身上,所以嘉文和嘉武两个人从小到大都是被放养的,能长成什么样子就长什么样子,上学的时候能学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从来没有督促,从十几岁的时候,周嘉文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只能靠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所以他努力的规划自己的人生,他不希望自己以后像自己的父母那样一辈子辛苦茫然却毫无所得,他努力的让自己的一切都围绕着自己的规划走,步步维艰,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因为他是没有任何支柱的,他所依赖唯有自己。
而且,他不仅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对于划入自己人生轨道的人,他也是有选择的,不是认为的可以成为同类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让ta成为自己工作生活的干扰的。
而方宝宝的到来,成了一个意外,这个意外产生的原因确实因为嘉文爸的这场病。
方宝宝是公司为他新招的助理,原来的助理工作很好,但是架不住女人总是要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自然就要请产假,接下来的工作总得有人接上,所以公司为他新招了一个助理,而在这段日之前,因为家里父亲的病,他疲于奔命与公司和家,在公司也老是缺席,招助理的时候,招聘面试确定人选全由着人事代理,他对人事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娇气,踏实肯干最重要。可是回来上班的时候,看到人事给他的邮件,说助理即将到岗,名字叫方宝宝的时候,他有点懊恼,宝宝,宝宝,一个每个男人都可以喊她宝宝的女人,是不是应该是个有着精致的妆容、穿10厘米以上高跟鞋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明显并不适合他心中的助理要求,他要的是一个能吃苦、聪明、干练的助理,漂亮与否并不重要,他不需要徒有其表的花瓶,他要的是一个能干活的人,放一个花瓶在那有什么用,难道让他替她干活?
周嘉文向来都不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他认为那样的女人没有味道,就像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放在你的眼前,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里,你要做的就是寻找它的不完美了,而如果这件艺术品是有瑕疵的,但是它和其他无瑕疵的同等价值的艺术品放在一起,那么你接下来的想法就是,寻找它值得对等价值的原因和完美的方面,比如无臂的维纳斯。从长远角度来讲,一个不美丽但是有味道的女人所带来的乐趣远远大于娶一个美丽的毫无瑕疵的女人。从某种意义上讲,李美丽很符合他的审美要求,李美丽绝不是一个一眼美女,但是她不做作,天然一副潇洒大方,气质好,相处久了,谁都说她长得好,但是哪儿好,却又是谁也说不上来。
周嘉文选择李美丽的时候,人家问原因,他就说,因为李美丽漂亮,这个话当然是更多的说给李美丽听得,很多的朋友都说那是因为爱情会让人瞎了狗眼,李美丽从来都不符合美女的标准,而实际上,周嘉文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李美丽的美与不美,李美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丽,他认为这样的女人才能够禁得住一辈子的琢磨,才能牢牢的抓住自己一辈子,世界那么大,自己可不想在婚姻上浪费太多时间,他以为自己可以和这样的李美丽活到天荒地老至死方休,这样,就足够了。而那些太多漂亮的女人,往往太过自以为事,因为她们仗着自己的美丽在这个世界横行多年畅通无阻,所以到最后她们会真的以为这个世界是为她们铺路的了,不说她们能不能看上自己,单是稍微接触,她们身上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骄傲和虚荣就够你受的,其实她们不知道,很多时候,人们只是不愿意或者不忍心戳穿那样的谎言,又或者是另有所虑,更何况,岁月这把剑厉害无比,久了再美丽的女人也会变得面目全非,真的不如选择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来的舒服,周嘉文是个理智的人,他不会犯很多男人犯的那种错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哪是多情,这是愚蠢。
当然当然,现在这个人只是助理,不是妻子,尽管一个不合适的助理会带来心理上的不舒服,但是他不用与她朝夕相对受制于她,所以也许不用要求完全符合他心里的要求,所以要求不必那么高。而且,他有信心,工作最是磨练人,来的是怎样的人,不重要,他会将她打造成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他是老板,他有这个权利,不听自己指挥的,尽可走人,公司的大门并没有上锁。
然而,当这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错了,大错特错,基本上这个助理应该不能称之为女人,而只能说是一个女孩。一张尚未脱离稚气的娃娃脸,大大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怯生生的,扎着马尾辫,光洁的额头泛着青春的光芒。同她说话的时候,她竟然拿了个笔记本边听边记着,好像是在学校里上课一样,自己在授课么?
一问人事,竟然是刚毕业的孩子,人事不停在那说,我帮你面试过得,你放心,完全符合你的要求,不娇气、能吃苦、学历高,本科毕业哦,而且谦虚,说话也机灵,完全符合你的要求。周嘉文严重感觉到了人事的不负责任,一个刚毕业的孩子,一个一脸稚气完全不知人情世故的孩子,能够处理什么事情,然而人来了,你不可能马上退回去,刚毕业的孩子啊,人都来了,现在退回去会伤害人家自尊心的,甚至会直接导致以后的工作观,想想又于心不忍而且退回去现在也没有人马上替上助理的工作。
对着这样一个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孩子,周嘉文真的是说不出严厉的话,更说不出批评的话,好像你的不满意都会吓着人家,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给出笑脸,只是随意叮嘱了几句就让她出去做事情,而这些就足以让这个女孩生出恐惧之心了吧。对于这种人,周嘉文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只好让她出去做事吧,他们两个人都需要有适应期。
周嘉文是一个工作很认真的人,他不准备在工作中为任何人破例,对于这个方宝宝,他没有信心她能做的好助理的工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把她退回去。周嘉文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这已经是破例了,他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耽误自己的工作和自己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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